臭小子终于来了,也解开了折磨她至今的心结,虽然她还有很多的话想问他,还有更多的话想跟他说,但他像个孩子似的,说睡就睡了,发出深沉的呼吸,那种男孩子独有的气息,侵入她的鼻翳,侵入她的心田。
她忍不住侧了一下身子,离他近一点,想仔细看看他,但在黑暗中,只能隐隐看到他的轮廓。
萧文在睡梦中翻个身,手和腿自然地搭在宛若的身上,就想他平时睡觉喜欢抱着被子一样。,
宛若的身子又是一紧,被他连夹带抱,变成了零距离,她耳鬓发热,连耳根都羞红了,开始还以为臭小子故意占自己便宜,随即感觉他的身子微微发抖,好像很冷的样子。
她吓一跳,也不避嫌了,用嘴唇触了触他的额头,像块冰一样,心里大惊,知道他感冒加重了,当下也顾不得害羞,将自己的身子贴紧了他,再将两边的被角裹紧,她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让他发热发汗。
萧文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头昏沉沉的,非常难受,然后感觉怀里多了一个暖炉,软软的、暖暖的,这下好受多了……他的身子逐渐热起来,开始出汗,出了很多的汗,连衣服都浸湿了。
他不舒服地拉扯着那些湿衣服,跟着感觉它们相继离开了身体,而怀里的暖炉也变得温软光滑,如玉如棉,他下意识地抱得紧紧的,一刻也舍不得放手。
宛若在萧文的怀里微微颤抖着,刚才他出了一身的大汗,把两人的衣服都浸湿了,她担心他再度受凉,就将他的衣服脱掉,也包括她的衣服,现在,两人身上只剩下聊以遮羞的内裤,几乎一丝不挂。
她刚才做着这一切的时候,是心无杂念的,但此刻被他抱得紧紧的,两人赤裸的肌肤紧密相触,更感受到他结实强壮的身体,长这么大,她还从没跟一个男子这样亲密过,再无动于衷,那是自欺欺人。
这是她喜欢的男孩子,他为了她做了一切能做的事,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她知道,她这辈子是非他莫属了,但未来又是如此的凶险,她甚至不知道他明天离开后,能不能再度相见。
他的计划是美好的,如果一切顺利,他将会救下她的姐姐,和她会合,三个人一起远走高飞,迈向新的生活。
但现实却是残酷的,无论是她现在所住的他家,还是他将要独自面对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安全保障,不测随时会发生。
宛若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她可以不让他离开的,她现在就可以跟他远走高飞,前提是,她不管姐姐了。
不!她当然不能不管姐姐,这是她的精神支柱,即便他给了她另一根精神支柱,她也不能失去原先的那根。
她只能选择让他离开,去完成那个终极计划,万一他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不能独活,一定以死相随。
宛若在心中默默地做出这个人生最大的决定,如果真有那个万一的话,她不想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从这一刻起,她愿意把自己守护了十七年的清白身子交给他,只要他想要。
想到这里,宛若彻底放松了,紧紧地依偎在臭小子的臂弯里,享受着这一刻的缠绵,既想他醒来,又怕他醒来。
“滴滴……”萧文被手腕上全自动机械手表的闹铃声所惊醒,在黑暗中抬手一看,夜光指针正指在六点钟上,哎呀!赶快起床,否则就赶不上早操了。
萧文刚想坐起来,就感觉到异样,自己怎么光着身子?而且怀里还有一个同样光滑的身体,是宛若吗?
他不敢相信地开亮台灯,正看到宛若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她露在被子外的雪嫩肩膀证明了他的猜想,她确实没穿衣服。
萧文又惊又喜,难道昨晚发生了一些只在梦里才有的好事,可是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他只依稀记得,自己感冒了,出了一身汗。
“萧文,你醒了?”宛若伸出一弯洁白的藕臂挡住灯光,懵懵懂懂地问,她直到凌晨才睡着,所以一时还没醒寐。
睡了一整晚的萧文,早已恢复了精神,突然看到宛若如此迷人的裸态,又感受到彼此的肌肤相亲,再加上旖旎的联想,立刻就有了冲动,在被窝中难以自制地伸出了手。
“啊!臭小子你……”宛若蓦地清醒过来,羞得一把按住他不老实的手,浑身僵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惶恐地看着他,随即记起自己所做的那个决定,不由身子一软,双眸又缓缓闭上,手也松开了。
萧文原本忐忑不安的心,随着她的态度软化,重新蠢蠢欲动起来,
这是萧文十八年的记忆中,看过的最美的一幅画面,他再也忍不住,一口吻在她的樱唇上,她嘤咛一声,张开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她柔情似水,他热情如火,缠绵在一起,这显然是她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两人都显得笨拙而紧张,手脚无措,不知该如何进入下一步……
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萧文回忆起自己看过的那些成人影片,开始掌握主动权,引导着羞怯无比的她,开始了对彼此人生中最甜蜜、最神圣的探索……
此刻无声胜有声,正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不合时宜的叮铃声突然响起,原来是台灯上的闹钟,宛若昨晚设置的。
两人交叠的身子一僵,回到了现实之中,宛若睁开情波荡漾的双眸,很不情愿地说:“你该回去了……”
萧文难舍难分地点点头,心中那个懊恼啊!自己怎么不早点醒来?怎么不把手表闹铃提前个半小时?
他只迟疑了一下,就分出了大小轻重,他和她的第一次,以后有的是时间,而现在,他必须马上赶回去,否则将前功尽弃!
萧文万般无奈地松开宛若,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姑奶奶,我们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最好的时间吧……”
宛若甜甜一笑,像个善解人意的小妻子:“哥哥,我等你!”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哥哥,发自内心,她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了,即便没有完成神圣的最后一步,她和他,已经做了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从此以后,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好妹妹!”萧文心有灵犀,感动之极地又搂住了她,几乎要不顾一切地留下来。
“哥哥,来日方长,我们穿衣服吧!”宛若温柔而坚决地推开了他,裹上大衣下了床,从衣橱里取出两套干净的内衣,那套男式内衣,是萧文没带走的。
时间紧迫,两人飞快地穿好衣服。宛若跟着萧文到了门口,他正打算跟她吻别,她却说:“我送你回去。”
“不行!路上太危险!”萧文一口回绝,只想她乖乖地呆在家里,直到他和她会合的那天。
“傻瓜,我开车送你,就不用那么赶了!”宛若娇嗔一声,径自戴上口罩,换上鞋子。
“车?哪来的车?”萧文诧问,才记起她是有一辆摩托车的。
晨光微现,清寒空荡的街道,一阵马达声由远及近,两人一骑,驾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而过。
“姑奶奶,慢点开!”萧文戴着摩托头盔,双手抱紧宛若的纤腰,在轰隆的马达声中大喊着,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
宛若的驾驶技术非常棒,原本萧文要跑个半小时的路程,她只用了七、八分钟就到了。
萧文心中那个后悔啊!早知道宛若开车送自己,他怎么也要坚持留下来,完成他和她的洞房花烛夜。
宛若将车停在黑市外围的一个街角,摘下头盔,冲他俏皮地一眨眼:“哥哥,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自己小心!”
多情自古伤离别,萧文一个熊抱将她紧紧拥住,克制着内心的不舍:“妹妹,你先走,我要看着你离开!”
宛若知道,自己要不先离开,臭小子一定不放心,就听话地点点头,骑上摩托车,冲他挥挥手,疾驰而去。
萧文痴痴地看着那个越变越小的黑点,怅然若失,一滴豆大的情泪滚落眼角……忽然,头上的碉堡帽传来“滋滋”的声音,他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保安队员的核辐射测量计比较先进,是装在帽子上的,带有声音提示功能。
核辐射测量计怎么响了?他正疑惑之间,就感觉眼前一花,只见灰绒绒的星星点点,扬扬洒洒,如烟弥漫,落在他的四周,不好!下灰雪了……
萧文在早操之前赶回了宿舍,三兄弟早已穿好了衣服在等他,见他终于出现,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又一起浮出古怪的笑容,只看着萧文不说话。
萧文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避开他们感兴趣的话题:“哥几个,外面下雪了,好险!我差点回不来了。”
是好险!如果雪早下一会,或是萧文晚回一会,积雪将高墙覆盖,萧文只能望雪兴叹了。
“兄弟,这一夜都干了啥?是舍不得回来了吧……”老蒙终于忍不住,挑起了话头,大驹和小宋一起嘿嘿坏笑起来。
“哪有啊?我昨晚感冒了……”萧文闹个大红脸,明显做贼心虚。
还好,早操的哨子吹响了,将萧文从尴尬的氛围中解救出来。
下灰雪的时候还要坚持早操,这是保安的职守,因为他们肩负着黑市的保卫工作。
每到冬季,由于大量的动物冬眠,核尸无法捕捉到食物,入侵黑市的事件时有发生,尤其是下雪天,核尸们会大量聚集到黑市的外围,伺机而动,因此,这时候保安队的责任最重。
萧文在大驹的帮助下,穿上黑色的战斗防护服。
这种国产的防护服以轻便和结实着称,充分考虑了实战需要,由无毒的金属钽纤维材料制成,采用连体设计,战斗头盔结合全透明的防核面罩,内置电动过滤呼吸器、蓝牙式对讲机和同步麦克风,探测装置除了核辐射测量计以外,还多了一个热红外生命探测仪,可以发现几十米内的任何生命体。
穿上这样的战斗防护服,在灰雪造成的中度污染区活动没有问题,但如果要进入重度污染的爆炸区,就要加装氧气筒。
队长顶着纷飞的雪花,踩着厚厚的积雪,对着操场上列队的各班紧急训话。
灰雪启动了保安队的紧急状态,各班停止外勤,集中在黑市内部的防务上,原本每天三班倒的轮值,由三个班增加到六个班,即每一轮值班是两个班,其余四个班,保持出勤状态,随时应对不测。
早操过后,吃完早饭,7901班补充的五名新兵也到了,先到宿舍分配床位,再领装备、枪支,正式加入了队伍。由于班长还在住院,由年纪最大的老蒙任班长。
紧急状态下,新兵们也跳过了正常的训练机制,直接进入技战术训练,包括射击、刺杀和格斗,做好实战的准备。
营地靶场设在操场的一隅,老蒙在四兄弟中的枪法最好,又刚刚被任命为班长,新官上任三把火,亲身上阵,端着,对着二十米外的人形靶子做示范:“菜鸟们,发射的是铁砂,射程不远,威力不大,杀伤范围不超过20米,而且必须要射中核尸的头部,都看好了!”
老蒙本打算卖弄一下枪法,哪晓得穿着战斗防护服不给劲,再加上雪花遮眼,一枪竟打偏了。原来对班长肃然起敬的新兵们相互看看,在防核面罩下露出笑意。
“都不准笑!你们这些菜鸟,每人做五百个俯卧撑!老兵们负责监督,做不完的,不准吃早饭!”老蒙恼羞成怒,将班长的那一套照搬过来,却忘了,早饭已经吃过了。
一不留神晋升为老兵的萧文、大驹和小宋都有些好笑,却要给兄弟面子,板着脸站在新兵跟前监督。
五百个俯卧撑,分十次做,每次五十个,中间间隔两分钟,新兵们做起来相当吃力,用了大半个小时才做完,接着继续射击训练,由四兄弟一对一指导。
一声枪响,萧文惊奇地看着头部冒烟的靶子,又看了看眼前单腿跪地的新兵,还以为他是蒙的,又命令道:“装弹,继续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