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才过,清晨五点,帝都正是冷的掉冰渣的时候,谢惊蛰被迫从被窝里爬起来,去机场接人。
开车的副手是谢惊蛰早年的亲兵,出生入死都面不改色的年轻人,接了这位四肢健全的厉少之后,不禁腹诽,怎么不坐私人飞机来,直接停郊外的木屋就好,少将的腿脚本来就不方便,这来回接机的要折腾两三个时。
年轻人将车内的暖气打的足足的,寻思着回去时少爷应该起床了,正好带点早点回去。
谢惊蛰鲜少见厉沉暮这么消沉寡言,更不会不亮就这么折腾。厉沉暮六岁之后就离开了厉公馆,所接受的教育都是霍家的那一套,当年的岚姨是帝都有名的名媛,言行举止极有章法。
厉沉暮年纪就跟个老头一样早熟睿智,只是也有例外的时候,每次他想折腾人,就表示出了大的事情了。
“你是想去谢宅还是去木屋?”谢惊蛰坐在车内,男人五官极为的俊美,只是常年的军旅生涯,让融一眼看到的不是五官轮廓,而是铁血坚毅的气质。
“木屋。”厉沉暮一贯知道他的木屋里只住了父子两人,其他的闲杂热是不给住的,不过他心情抑郁,就是想踩他的痛处。
谢惊蛰一听就皱起了眉头,寻思着帝都现在还有什么人能制住他。距离最近一次的折腾,是岚姨病逝的时候,这子闹得南洋人仰马翻的,还是霍家老太太出面,平息了事端。
这一次为的又是什么?谢惊蛰寻思着最近南洋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除了厉娇要跟叶家的三公子结婚,厉晋南升迁也是明年开春的事情,若是厉晋南娶妻,那也是发生了一段时间了。
“爽子,回木屋,回去的时候买点谢泽喜欢的糍粑。”谢惊蛰淡淡地吩咐道。他家崽子最喜欢吃软糯的糍粑,每次要吃四个,谢惊蛰怕糍粑太油腻,隔三差五才买一次。
“好嘞。”爽子干脆利落地应着,将车往郊区的木屋开去。
回到木屋的时候,谢泽同学才起床,蹲在木栅栏围起的院子里刷牙。
少年穿着虎头虎脑的羽绒服,眼睛还没有睁开,一边刷牙一边打着盹。院子里的一切都是谢惊蛰跟少年自己动手做的。
谢泽同学有自己专门的洗嗽台,水从青竹扎成的引水管里流泻而下,再从圆润可爱,大不一的青石里流淌进开凿出来的溪流里,一直流到院外的沟渠里。
院内青竹青藤蔓草都上了霜冻,自制的喷泉也因为温度过低,上冻了。
谢惊蛰一进院子,见谢泽蹲在洗漱台边,摇头晃脑,羽绒服后面的老虎尾巴都一晃一晃的,顿时知道这崽子又在打盹,男人绷起脸,喊了一句:“谢泽同学。”
谢泽打盹打的迷迷糊糊的,还在回味昨晚上的梦,有个温柔又漂亮的姐姐给他买了好多好多的糍粑吃,他甜腻腻地抱着漂亮姐姐喊妈咪,结果还没有看清漂亮妈咪的脸,就听到自己老爹的声音。
谢泽条件反射地蹦起来,身子板站的笔直的,清脆响亮地叫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