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恩磕磕巴巴地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李杰倒是不在乎。
但这个话题,他也不打算再多说。
阿芷这个小姑娘,他以后有得是时间去调戏,啊不,是去了解。
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怎么把雷豹送回去。
李杰盯着门外阿芷起伏不定的胸脯,瞬间灵光闪动,有了主意。
“王知恩,走,到门外看看去。”
王知恩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好跟在他屁股后面来到门外的后院里。
王松和王林,还有阿芷和何晚秋都在那里等着呢。
不远处,还有一些韩坤范留下的士兵在来回走动。
李杰觉得,是时候开始他的表演了。
他缓缓地抬起右臂,摊开手掌,一招单风贯耳呼之欲出。
王松和王林做梦也没想到,亲爱的寿王会用一人一巴掌的方式来回报他们的功劳和苦劳。
李杰的巴掌是江湖大哥的巴掌。
手掌粗。
力道足。
扇在王松和王林肉乎乎的脸上,就像拿印章在白纸上戳印一样,五道手印清晰可见。
两人被打得眼中全是小星星,傻在原地了。
还是王林反应快一些,他立刻跪倒在地道:“殿下,贱奴该死,但不知我等犯了何事,让殿下如此生气?”
王松一看,也赶紧俯身跪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王知恩和何晚秋都惊得目瞪口呆。
只有阿芷,眼睛眯成个月牙,笑嘻嘻地在那看热闹,仿佛看戏一般。
她似乎猜出了李杰到底想要干什么,因此不像其他人那么惊慌。
下属受罚,王知恩再怎么的,也得有所表示。
他上前一步道:“王爷,他们两个一向忠贞勤勉,不知犯了何事,还请王爷明言?”
李杰一听,就知道这小老头还是不明就里。
他笑着低声道:“王知恩,这事你别管,一会你就知道了。”
李杰不等王知恩再说话,又冲王松和王林大声训斥道:“两个小畜生好不懂事,吉王府那么多上好的药材不拿,偏拿这些个臭气熏天的玩意,你们是想糊弄本王吗?”
说完,噼里啪啦,又是一顿嘴巴子。
王松和王林被打得原地转了好几圈,嘴角都出了血沫子。
两个人哀嚎着求放过,语调甚是凄惨。
这下连何晚秋也看不下去了。
她生性善良,心软的很,哪见得这个。
眼看李杰兽性大发,她也跑过去好言劝阻。
但她发现李杰好像变了一个人,那个知书达理的寿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暴力蛮横的武夫。
无论怎么劝,他就是不停手。
动静一下子就闹大了。
远方巡逻的士兵眼瞅这边的情况有些不对,便不由自主地往这边聚拢过来。
等他们搞清楚状况,一个个又不无失望地离开了。
“吉王府的人也太小气了,连好点的止血药都不肯给,难怪寿王那么生气。”
“是啊,王松和王林这俩小子挨打,纯属活该!”
“对,活该!”
士兵们边走边唠叨。
李杰听在耳中,笑在心里。
他要得就是这种效果。
他决定趁热打铁,给这出戏安个完美的结局。
“王知恩,还有你们两个,还不快滚,把那些臭不可闻的东西全都给本王弄回去,顺便告诉吉王,要是不给本王换些上好的止血药来,本王非到皇兄那里告他不可!”
李杰声色俱厉。
王知恩主仆三人还真就被吓得不轻。
他们答应一声,赶紧转回身照办去了。
在士兵们的笑骂声中,王知恩主仆三人灰溜溜地向后院的马厩处跑去。
与此同时,李杰又冲一旁的阿芷喊道:“阿芷,你进来。”
阿芷笑着随他重新回到屋里。
这些人中,除了李杰本人,大概也就只有她知道李杰在搞什么鬼。
等进了屋,李杰便迫不及待道:“阿芷,你领着雷豹从后门走,绕到马厩的侧门,把他交给王知恩,然后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明白吗?”
阿芷一听就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李杰见她笑得放荡,觉得挺有意思。
“阿芷,你笑什么?”
“殿下,你这招苦肉计啊,婢子早就猜到了。”
“是吗?”
这会轮到李杰有些不好意思了。
底裤被看穿,他连反问句都说得不那么自然。
阿芷看着李杰别扭的样子,简直是心花怒放。
别看她外表放浪,不拘小节,实则内心淑女的很。
这样的女人,表面上看起来,满嘴都是对赳赳武夫的钦慕,心底里却对摆弄风月的小鲜肉情有独钟。
只是这种内外喜好的反差实在太大,一般人还真看不透她。
这让很多男人都在不知不觉中掉入她设下的陷阱,到死都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李杰穿越之前的那个寿王正是阿芷心中的理想对象。
而现在的寿王,既能温情脉脉,又可以狠如蛇蝎,远不是之前的那个寿王了。
不知道,当阿芷了解到他的真面目之后,又会是怎样一种反应。
但至少这会,她的花痴病还没有痊愈的迹象。
她不想让意中人太为难,于是岔开话题道:“殿下,计是好计,只是又要委屈雷豹了。”
“雷豹,你有问题吗?”
李杰回头问道。
这让雷豹怎么回答?
有问题难道就可以不睡在那副小棺材里了?
显然不行啊。
忍了吧。
为了能重见他心爱的小金莲,他必须活下来。
为了帮那些战死的老弟兄报仇,他必须推翻命运的安排。
他要活着走出十六宅,走出长安城,走回那熟悉的山寨,给那些盼他早死的人一个意外。
绝望的狂风,吹灭不了他心中复仇的火焰。
冰冷的利剑,也刺不破他对生命之花的信仰。
只要不死,终会出头。
他带着不屈和渴望跟在阿芷的后面,偷偷地来到了马厩处。
他不再反抗。
他自己跳上马车,乖乖地躺在车板的中央。
他闭着眼睛,任由王松和王林抬着盖板罩住他的全身。
他躲在黑暗的逼仄空间里,嗅着常人难以忍受的臭气,只为了在重见光明的那一刻,能重振他关中一哥的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