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警察两个字欧阳学刷得坐了起来。
“警察先生您好!”
明显还没有醒酒,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可他站得笔直,鞠躬是标准的九十度。
“你朋友还没醒酒呢。”
周波这会儿终于有点清醒了,意识到昨儿晚上自己和欧阳学惹了事。
“警察同志,我们认错,昨儿喝断片了,该怎么处罚我们都认。”
“阿波,你...又惹...什么事了?没事儿,有哥在,哥给...给你平了这事。”
昨晚欧阳学当真是喝了不少,这会儿当着警察的面还吹牛皮,搞得周波一阵尴尬。
“没多大事,等你朋友醒酒了就带他走吧。”
陆裕民最近挺忙的,卢郁和安荣兴的死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警局上下一直处于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
两个即将被提起公诉的在押犯人竟然莫名死在看守所,而且还是死于毒品注射,如此大案到现在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作为此事的负责人之一,陆裕民十分自责。
昨晚在警局呆到很晚,整理了现在所有的信息,结果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从警局出来,好巧不巧的碰上了醉酒搞事的周波和欧阳学二人,顺便带他们来拘留所醒酒,一直到现在才终于等到周波恢复了清醒。
这会儿已经天亮了,陆裕民见周波已经醒酒了,便打算回去了。
折腾了一夜,就是铁人也该睡觉了。
“谢东...你小子不够意思!”
就在这时,欧阳学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让陆裕民不能无视的话。
“什么叫走了就不要回来!我还就回来了!”
谢东?
陆裕民看向欧阳学,他竟然认识谢东?而且听起来还是老熟人?
“你们认识谢东?”
陆裕民又看向敲着头的周波,按说他们是一起的,如果欧阳学认识谢东的话,他也应该认识才对。
“谢东?谁啊?我不认识。”
周波没有说假话,他与王志斌欧阳学不同,一群兄弟散了后他就直接退出道上回家去了,根本就没有后来认识谢东这档子事。
“你朋友似乎认识谢东?”
陆裕民并没有相信周波,他更相信那个酒后吐真言的欧阳学。
“可能是阿学在外面做生意认识的人吧,阿学认识的人我不认识很正常。”周波笑得很真诚,完全不像是在说谎。
“是吗?”
陆裕民还是不行,关于谢东他始终秉持着怀疑的态度,就算在卢郁事件上他提供了很大的帮助也无法让陆裕民相信他。
卢郁和安荣兴出事的第一时间陆裕民就想到了谢东,可所有关于谢东的资料都说明他与卢郁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陆裕民还是坚持这件事与谢东必然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可没有任何证据,就连嫌疑人都算不上,只能说他和卢郁认识而已,这样的情况下将所有工作都集中在谢东身上显然是不智的。
最终关于谢东的调查不了了之,就连陆裕民也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谢东那里了,谢东在道上声名鹊起,可在警方那边却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如果不是欧阳学这一嗓子,陆裕民可能一直都想不起来谢东这个人了。
“警察同志,不瞒你说,我和阿学已经好多年没见了,阿学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做生意,如今我俩已经不是一个阶级的人了,阿学认识的人肯定都是些做生意的大老板,我一个普通的小市民,哪能认识那些个大老板。”
周波这话说得很肺腑,然而陆裕民还是不相信他。
所有与谢东有关的人都不能轻易相信,这是陆裕民和谢东认识的那段时间得出的经验性结论。
“等你朋友醒了和他来警局找我,我叫陆裕民,到C区警局直接报我的名字就行。”
说罢,陆裕民起身。
“最好不要让我去找你们。”
“警察同志放心,我们一定去。”
周波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陆裕民都发话了,就是刀山火海他也一定会去的。
当初在道上混的时候周波别的没有学到,就单单记住了一点:警察不可惹。
离开拘留所,陆裕民立刻给谢东打电话。
巧的是,这会儿谢东刚躺下打算睡觉。
“民哥?”
为什么陆裕民突然打电话过来,谢东还是比较不理解的。如果是因为卢郁的死,那么现在才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有点太迟了?按照他的性格难道不应该是当天就打过来了吗?
“在哪呢?”
陆裕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平淡如水。
“在家睡觉呢,怎么,民哥你要过来?”
“不行吗?”
还真要过来?
谢东瞬间睡意全无。
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又有麻烦上门了。
“行,当然行。不过我现在不是很方便,家里有客人,女的。”
这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如果陆裕民还不懂的话那就白在道上混了一段时间了。
“志明包子店。”
报了一个地址后陆裕民挂了电话,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把那位倒霉的出租车司机吓了个半死后终于比谢东早五分钟到了包子店。
一大清早的,包子店刚开张,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如果不是这家店的老板认识陆裕民,不得被吓死。
S市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无论是谁见到警察都觉得害怕,被警察找上门就会十分紧张,明明没有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还是会心虚不已。
“陆警官,今天真早啊。”
包子铺的老板叫志明,陆裕民调来C区后天天来他这里吃早饭,都已经混熟了,不过陆裕民第一次穿着警服来的时候志明也被吓了个半死。
“老样子来两份。”
“两份?”
陆裕民点头,“待会儿还有一个人过来。”
志明了然,看来今儿一开张就要接待两个警察来。
实在不好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也只有接受这个事实了。
志明有些无奈。
过了会儿,谢东终于来了。
这期间好几个打算进来吃包子的人看到陆裕民那个穿着警服的警察选择了避而远之,所以当谢东大大落落的坐到陆裕民对面时,好些路人对谢东报以陆裕民一样的敬畏。
又一个警察进去了。
吃不起,吃不起。
除了老顾客,那些不熟悉的新顾客都被劝退了。
志明苦笑不已。
“民哥,找我什么事?”
谢东直接进入主题,不打算和陆裕民扯皮了。
“先吃饭。”
然而陆裕民却打算和他扯皮。
“民哥,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我家里还有客人嗷嗷待哺呢。”
这话说得够骚,就连陆裕民听了他的话都忍不住轻咳了下。
“这里的包子味道不错。”
谢东抓了个包子放到嘴里,一口吃了一半。
“卢郁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果然是为了这事。
“我也在查这事。”
“你有什么线索?”
对于谢东在查卢郁的死这件事陆裕民完全不哭的惊讶,如果谢东说他没有查这件事或者说什么都不知道他反而会怀疑谢东。
当然,其实现在他也在怀疑谢东。
“都是道上的线索,没有证据,对你来说没有什么价值。”
“知道是谁做的?”
谢东又把另外半个包子塞进嘴里,吃得很舒服的样子。
“这包子的确不错。”
现在谢东又开始马虎眼,陆裕民放下筷子,静静的看着他。
“民哥,不是我不告诉你,现在我手里一点证据都没有,话不能乱说的。”
陆裕民轻笑,“还有你不能乱说的话?”
“民哥,卢郁的事我也是实话实说,有什么证据说什么话而已。”
“你有没有说实话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卢郁已经死了,安荣兴也死了。”
“他们的死我也很惊讶,所以我在查。”
陆裕民拍了下桌子,低声怒喝:“那你就告诉我!”
谢东叹了口气,“民哥,你变了啊。”
“说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