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7章 东窗事发(一)(1 / 1)不过如此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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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廷卫指着自己宝贝妹妹的鼻子好一顿数落。戚夫人却十分不服气,在她看来,那燕氏当年所犯下的欺君大罪已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凭什么王上非要袒护那个妖精,不治她的罪?在众人面前揭露她的罪行,才能使得王上不得不重重惩罚她。可见,戚夫人真如其兄长所言,就是一滩烂泥扶不墙,她丝毫不懂得宫中的处事之道。俗话说得好,家丑还不可外扬呢,更何况是一代君王?颜面更是尊贵无比,哪容得她将王家的颜面秋风扫地?

戚廷卫见数落她一顿竟然是白说了,死不开窍。气得戚廷卫一甩袍袖拂然而去。

气归气,乱摊子还是得收拾的。她这个妹妹虽然不济事,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受罪的还是戚府上的一大家子人,从上到下谁也讨不了好去。

戚廷卫一边生气一边匆匆向外甥仲昔的宫里赶去。他还是愿意相信那个外甥的聪明头脑。现下已是三更末的时辰了,宫门早已紧闭,没有王上的手令任何人出入不得宫门,想回府去找父亲商量对策已是不能。宫里面还能靠得住的,还能有能力力挽狂澜的,也就只有他这个外甥了。有时候他觉得非常奇怪,就自己妹妹那副没脑子的样子,怎么能生出仲昔这么聪明能干的儿子来的?必须得找仲昔商量应对之策。

戚廷卫一路上还在担心入夜已深,他那个甥男恐怕早已进入梦乡。他心中清楚仲昔对大息国王位是志在必得的,而且他也深信他这个甥男足够心机与聪颖,一定可以达成夙愿。表面上看仲昔白晳的面庞仿似大病未愈,整个儿人显得柔弱不堪,性情也看似柔和而宽宏。但实质上,再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病恹恹的甥男了!那个年轻人有着钢铁般坚硬寒冷的心,更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手段。与他的面相刚好相反,绝对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主子。

戚廷卫来到仲昔宫里,轻轻扣了宫门。正心里琢磨着怎么叫小臣去传话,才不致惹仲昔不高兴。却听开门的小臣道:“哟!大人与我家二公子当真是嫡亲的甥舅呢,二公子吩咐奴才到正元殿值夜门房去请大人。奴才还担心惊忧了大人的美梦挨板子,没成想大人倒自己来了。快,快,大人快随奴才来。我家二公子有急事相商。”

二人匆匆来到仲昔书房,一进门,戚廷卫便见仲昔在那儿擎着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的,那神情既焦且躁,与往日里那柔和的模样判若两人。

戚廷卫从内心里对这个甥男颇为忌惮,不经他允许,他还当真不敢上前去看仲昔画些什么,虽然他是仲昔的亲娘舅。

小臣走到书案前三尺远的地方,也不敢再向前踏近半步,轻轻地回禀道:“二公子,戚大人到了!”

仲昔仿佛没有听见,一双眉毛拧成了一根,继续拿着笔在那儿勾勾挑挑的。

小臣也不再敢报,轻轻退在一旁,朝戚廷卫努了努嘴,示意请稍等。

戚廷卫点了点头,两人便静静地听着沙漏的声音犹如春夜雨滴拍打着窗棂清晰可闻。

过了有一盏茶时分,仲昔才抬起头来,一眼看到戚延卫垂手站在两丈开外,才恍然大悟地道:“呀!舅舅几时到的?怎地没人通禀一声!这些个奴才越发的不象话了,根本没把差事放在心上。不通禀也就罢了,竟敢让舅舅大人站在此处连个锦杌也不给看来,看本公子不好好教训教训这帮奴才。”

一番话吓得一旁的小臣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谢罪。

戚廷卫一见这阵仗,便知仲昔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根本没有处置小臣的意思。戚廷卫心中对这个甥男哼了几哼,暗道:“一上来便给老子来了个敲山震虎,指桑骂槐。十有八九今夜找老子没好事。”

仲昔挥了挥手,冷声道:“算了,舅舅不会跟你这般奴才计较的。你退下去吧。”

小臣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应了声诺,躬身倒退而去。

戚廷卫道:“如今已是丑时初,公子为何不能成眠?”

仲昔道:“舅舅不也与我一样夜不能寐么?舅舅寅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

戚廷卫道:“公子可知今夜宫中净月庵中所发生之事?”

仲昔莫棱两可地笑了笑,道:“今夜注定这宫中不能太平度过。恐怕不只你我甥舅二人不能安枕,昼夜忙碌之人可是多着哩!”

说着,仲昔冲着戚廷卫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进些。

戚廷卫走到书案前三尺,便不再靠近。

仲昔继续冲他招手,道:“舅舅不必拘谨,可是还在记恨甥男么?那次只怪我年幼无知,脾气大了些,舅舅可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过去的事,您就把它忘了可好?舅舅突然间与我这般疏远,叫我如何自处?”

戚廷卫苦笑了一下,嘴上唯唯喏喏的答应着:“公子多虑了,微臣哪里敢记恨公子?那次不怪公子,只怪我那不争气的儿子,看不出没眼高低来,偏偏好奇心重得很,公子杖责他是应该的。”

口中谦逊,心里却在想,你小子下手也忒狠了些,我那儿子不就是翻了翻你书案上的随笔么,你却命人打折了他一双腿,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不敢入宫来见你。

仲昔将面前那张纸递到戚廷卫面前,道:“舅舅看看这个,大息国怕是要变天了。戚府该何去何从,舅舅能当得戚府上下一半的家,外祖事事也要征求舅舅的意见。如今仲昔在宫中只身一人,无依无靠,也多亏外祖和舅舅一直在朝中相扶,否则,以仲昔一人之力,定难走到今时今日,怕是早被王后一脉送入九泉之下了。”

戚廷卫连道:“不敢当,实在不敢当,公子实在是太抬举我了,戚府还是父亲做主,我不过是帮衬一把罢了。”

他甥舅两个说话都是藏着一半,掖着一半,谁也不肯先将态度表露得过于明朗。万一自己所想并非对方所想,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仲昔问的含蓄,戚廷卫答的更含蓄。

戚廷卫明白仲昔的话无外乎接下来要挑明的事,要他明确立场和态度,一拍定案。但谁又知道仲昔的条件他有没有那个能力应承下来?

戚廷卫的回答仍是把拍板定案的大权推到了自己的老父身上,也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留点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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