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1章 宫变(六)(1 / 1)不过如此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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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晋喜双手捧着古香古色的乌木匣子跪在地上想禀告王上,四幅本生透视格菱图已经取来了。可是,抬眼一望,他却没敢吭声。

此时的息国公仿佛已经忘记了宫中一触即发的危急形势。满眼满心里都是龟什族那四大圣物所能带来的重生的喜悦。

另外,息国公心中是有着十拿九稳的笃定的。纵然此次仲昔起事着实令他措手不足,但他暗中培养了多年的一支独特军队是可以令他在此次宫变中此死回生的。

息国公深信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只要将此次宫变的首脑在第一时间全部暗杀掉,那些谋反的军士群龙无首,自然便可轻松拿下。

而他派王晋喜去放置的那枚翡翠焰火令就是调集这支特殊的秘密军队的唯一令牌。

息国公在静静地等待着翡翠焰火令的回应,对门外小臣们一声声焦急的通报充耳不闻。跪在一旁等待王命的王晋喜瞥见息国公仿如老僧入定般的模样,害怕得要死,他甚至怀疑息国公是不是已经放弃抵抗,准备一死了?否则,外面一声声的通传,眼见着叛军越攻越近,已经攻陷了印月门,再有三道宫门便可以攻至御书房,到时王上岂不是要束手就擒?哪里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王晋喜跪在那里体如筛糠,双手已经拿不住有些沉重的木匣子,他颤抖着双手将木匣子轻轻地放在金砖地面上,尽可能的不发出声响。然后才伸出衣袖去擦拭额上冒出的涔涔冷汗。他很想说点什么宽慰一下自己侍候了许多年的主子,可是,如鲠在喉,所有的话语都变成了辛酸的眼泪决堤而下。

息国公长叹了一声,将思绪从翡翠焰火令上转移开来,又想起四圣物之一瞻波伽金箔来。方才,那抓住的一点点线索又开始慢慢凝集起来。他忙招招手,吩咐道:“快,宣长公子归嬉觐见。”

归嬉由一名着一等宫婢服侍的婢女搀扶着走入御书房。

息国公眯起眼睛仔细地端详着归嬉那清秀俊逸的五官,却发现归嬉的眉毛眼睛的的确确的那么一点楚晋江的影子,为什么自己从前就没有发现过呢?这时,他才发觉他对自己的子女竟然是那么的不关心,他甚至从没仔细端详过这个他名义上的长子,再想想那个造了自己反的次子仲昔,似乎模样都已经模糊不清了,每次见他们,他们都是低着头跪在地上,要么考察他们的文武功课,要么训斥他们为人为君为臣之道,自小到大都从未象寻常父子般将他们揽在怀中亲昵一番。他整个身心似乎一直都被那个统一六国,君临天下的美梦包裹着,已经容不下其他的人和感情。

时至今日今时,在生命渐渐消逝这一刻,息国公才发觉自己这一生戎马倥偬,掌控着一个在当今之世还算强盛的国家,却从未感受到什么是幸福和快乐。在他知道了自己的夫人为了争一国之后,狠心将自己的亲生子掉了包,他也只是感受到被欺骗的愤怒,却从未有伤心的感觉,更没有对养育了十几年的儿子感到不舍,对提扶这个亲生女儿更加是可有可无。他更关心的,更在意的却是提扶是否会被龟什族那个神秘的千年传承选作下一任的族长。

息国公此时才对自己的一生进行了反思,原来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冷酷无情。

这些心思在息国公的心里了只是一闪而过。

归嬉一声“父王”将他从遐想中拉了回来。那些感触和些许的忏悔也一闪而过,随着息国公的思绪飘回来的仍旧是那一副铁石心肠。

息国公嗯了一声,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归嬉平身。忽然想起来,归嬉眼睛是看不见的,便又道了声:“平身吧!赐坐!”

一旁一个小臣忙搬来一个锦杌,扶着归嬉坐下来。

不等归嬉说话,息国公便道:“不必说了,孤王知道你所为何来!是不是为了提扶而来?她现下没有生命之忧,你大可放心!一会儿孤王派人将她从净月庵接过来,你一看便知。”

归嬉喜极而泣,从锦杌上站起身跪地谢恩。

息国公促了促眉头,不明白他也曾是大息国的储君,美艳女子犹如司空见惯,怎地为了一个提扶如此不争气?若非他为情所困,做出这许多有违宫规之事来,如何能让戚氏一族以及仲昔有机可乘?还为了提扶一个小女子盲了双眼,真真是不值得。

当然,息国公并非是理解了归嬉的相思之苦,懂了他的为情所困。派人去接提扶来,只不过是为了她手中的那只浴火凤佩,那是他志在必得之宝。

息国公清了清嗓子,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归嬉,你可记得那片刺伤了你双眼的东西现在何处?”

归嬉的眼睛盲了,听觉便比常人要灵敏得多,更何况他也是练过内家功法的,他不但听出了息国公刻意放缓的语气,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激动和局促。归嬉只是在提扶之事上犯糊涂,其他事情上,他是无比的聪明机敏。他知道父王对那东西一定是强烈的渴求的。要不然,如此危急的情形之下,他何来心思去问那件不相干的物事?难道,那东西是件宝物不成?可是,宫中的库房中各种不知名的稀世珍宝堆累如山,那张簿得透明的金纸至于父王如此上心么?

归嬉恭敬地回道:“回父王,当日儿臣双目失明,那件东西便被视作邪物,没有人敢再碰一下。儿臣也没再理会,似乎应该还夹在原来那本书之中,或许还在提扶手中吧!”

息国公哦了一声,算是作答,再也不发一声了。

整个书房只闻息国公粗重不均匀的呼吸声,令人听着有无比的窒息感。

王蓟之时不时地将息国公身上的某一根银针拨出些许,提拉捻转,以减轻息国公的痛苦。但他的双眼时刻未曾离开过放在王晋喜面前的那只乌木匣子,虽然王晋喜一直未曾奏报,息国公也一直未曾明言。但他断定那只乌木匣子里装的一定便是四圣物之一那四幅本生透视格菱图。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宝物,他那双贪婪的眼睛直要洞穿木匣子,将里面的宝贝给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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