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扶原本在房后跌了一跤,摔得颇为疼痛,还没缓过来,又被卢徇齐一个影子卫没深没浅的摔在地上,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架一样。
卢徇齐皱着眉头,一张脸异常阴郁,仿佛能滴出墨汁来。
提扶心里有点打鼓,心说糟糕了,不是撞到了他的什么隐私之事了吧?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以掩盖自己的紧张。不敢去看刑公子那张黑脸,转而去瞧躺在竹榻上的那个受伤男子,见他一条手臂粗壮如柱,脸色也是异常的发青。
再向下看,他起伏的胸膛急促而又微弱,呼吸之间明显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看起来这个受伤的人应该与刑公子感情深厚,非同一般。
刑公子根本没看提扶一眼,只是伸出手,作了个简单的手势,立刻旁边侍候的哑仆过去将提扶搀扶起来,对提扶双手比划着,指着房门,不停地点头。
提扶开始不太明白,但马上反应过来,他是想让他出去,回她自己的房间去。
提扶觉得房中气氛令人感到压抑,便向刑公子福了一福,没再说话,由得哑仆虚扶着往房门口去了。
刚走到门口,一脚尚未踏出房门,便听里面有人声音沙哑犹如夜枭,那声音跟楚先生受了火烧之后的声音一般无二,入耳令人烦躁不安,好在提扶自小听到大的,倒也习惯了。
在此处能听到与楚先生相似的声音,提扶觉得很是亲切,便回过头来去看声音的主人。
只见那人生得跟声音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入目之人身形清瘦,五官端正,虽说不上有多么俊朗,却给人以正直诚实的踏实感,完全不似他的声音那般令人讨厌。
提扶身形一顿之间,只听那人沙哑的嗓音向刑公子禀报道:“启禀刑公子,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属下派了人在罗国的边境故意泄露了伏羲蓍草的踪迹,果不出公子所料,楚高义派出的探子看到那个楠木匣子便飞鸽传书给楚高义,楚高义如今已经带了随从前往边境了!奴才不知公子下一步打算,还请公子明示!”
提扶闻听,忍不住去看刑公子,心中疑虑重重,既然这个刑公子已经知道了楚高义是她未出阁时楚府的家奴,更知道楚高义的真实身份,那么,对于王元昌他又知道多少?为什么要设计引诱楚先生去边境?
这个刑公子莫测高深,所做之事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定是有明确的目的的,他可绝不象他的兄长归嬉那样,有时会因着脾性,任意妄为。那么,他布下这个局,是要做什么呢?他会不会有害楚先生之意呢?
俗话说,关心则知己,提扶觉得这世上楚高义是她最亲的人,甚至她的父亲楚令尹都不及楚高义带给她的安全感。她在内心当中是将楚高义视做义父的。如今闻听楚高义不小心入了这个刑公子的局,自己又身困牢笼,无法向他传递消息,一瞬间心如火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