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公子的随身护卫取了千年黄精,却没有吩咐哑仆熬药,只是端着装有千年黄精的梨花木匣子回来复命。
此时,提扶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面色苍白如纸,已经没有半分血色了。
刑公子一直跪在地上抱着提扶,不敢稍有动转,他害怕只要一动便会有血液自提扶的伤口中流出来。
阿难这一簪下去,位置找的极准,似乎贯穿了提扶的心脉。
刑公子明明已经用封穴的手法,辅以银针封脉,可还是没能止住提扶胸口上的伤口顺着那支直没入柄的银簪子淌出来,滴滴答答的血滴声音在静夜中清晰入耳。每滴答一声,仿佛就在刑公子心上剜了一刀。
刑公子出手极重,阿难伤得也是不轻,初始时还能听得到她粗重的气喘和咳嗽声,渐渐的,呼吸微弱,已经听不到了。
房门外传来卢徇齐富有磁性的声音,虽然听上去虚弱无力,魅力打了不少折扣:“刑家小子!刑家小子!提扶姑娘怎么了?本公子听你护卫说有人刺伤了提扶姑娘,怎么样?现下她情况如何?有那么严重?居然要用上你珍藏了多年的千年黄精?”
刑公子这个恨呀,心知一定是自己的随从也如阿难一般,舍不得拿千年黄精来救提扶的性命,遂去告知了卢徇齐,搬来他当说客。
果然不出所料,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卢徇齐顶着两个黑眼圈,跟熊猫似的,脸上乌青虽然褪去不少,但依然看得见透着一层黑气。双目一圈或是毒素聚集多,消减得慢一些,明显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他本生得极为俊美,气质邪魅,此时的尊容,着实不伦不类。若非提扶命在旦夕,刑公子几乎暴笑出声。
尽管心如火焚,看他如此滑稽的尊容,也忍不住嘴一咧,卟哧一声乐出来。
卢徇齐身后紧跟着那个手捧着梨花木匣子的随从。
他似乎害怕刑公子责怪他多事,竭力躲在刑公子身后,不想让公子看到他。
哪知卢徇齐将身子一侧,一把从那随从手中拿过梨花木匣子,道:“哎,我说刑家小子,你快说这东西咋个煮法?本公子信不着这群奴才,本公子得亲自看着他们煎。这千年黄精世上只此一棵,煎坏了,哪里救得提扶姑娘的命来?”
一边说着,一边急步走到刑公子面前,低头去看他怀里的提扶,道:“我的老天!是谁?谁这么心狠手辣,将本公子的心肝宝贝儿伤得如此严重?”
刑公子一听卢徇齐此话,脸都气绿了,告诉他,让他来的本意是想让他阻止自家公子用救命的千年黄精去救一个不相干的女子。可他不来倒好,来了居然是帮倒腔儿。
那随从这个气呀,心说这长公子从来做事不着调,没想到能不着调到这个份儿上?!亏他还是公子的过命兄弟!怎么能视公子的重病于不顾?反倒要去救一个不相干的女子?
那随从嚅嗫着想再劝劝刑公子放弃用千年黄精。一转头间却看到躺在角落里的阿难。他心下一惊!阿难跟了公子十年,即使公子贴身的侍婢不少,这个阿难也是其中的佼佼者,倍受公子信任。他与阿难日常相交便不错,一看她气若游丝,忙过去扶起她,运气于掌,抵住她胸口膻中穴,帮她推血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