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高义见王元昌垂头不语,知道自己强人所难了。龟什族是个神秘而有着诡异传承的古老民族。直到今时之境,身处龟什族圣地之中,此前多年更是耗费不少经历去搜集信息研究它,仍旧不能窥测其秘密哪怕十分之一。
他深深感到天道之不可测,真是人力不可违也。罢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楚高义不再强求王元昌答应此事,长叹一声,不再提及。他走过去轻拍着提扶的肩膀,他清楚这孩子现在快要达到崩溃的边缘。对于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子来说,提扶的经历真是太残酷了。
他尽量把声音放柔,得鼓励她坚强地走下去,不能放弃自己:“提扶,我明白你的苦楚,真是难为你了!可是无论多难多苦,多残酷,拼着我这条老命不要,也要陪你走到最后!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半步!刀山火海咱爷俩一起闯。”
提扶的视线直愣愣的越过楚高义的头顶,看向虚空,眼神幽暗,涣散,似乎已经没有了灵魂。她喃喃地念叨:“我是一个不祥之人,我一出生,便克死了自己的母亲,害得先生差点被大火活活烧死,长大后害得袁道被归嬉残害,虽未致死,却比死还要难过,我以为被仲昔当物件一样的扔给了罗回,已经是我最悲惨的境遇了,我的尊严被无情的踩在所有人的脚下碾得支离破碎,我的人生再不会更糟糕了吧?!我委曲求全,不知廉耻地活着,却不曾想,那仍不过是小事一桩,现在好了,眼看着楚氏满门百十口人将被腰斩,我却无能为力,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还不算,我是有多大的脸面,多大的荣耀,当世七国为了争我一个不知是奴是婢是妾的下贱女子,打得血流成河,尸骨成山!如果我没躲进来,如果我及时出去,是不是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我背上如此多的血债,恐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受尽地狱所有酷刑也不足以清偿我今生欠下的血债!”
楚高义吓了一跳,不能让她再想下去了,再让她想下去,这孩子必定失心疯了!
他喝道:“王大人,快,点了提扶的穴道,让她休息片刻!”
王元昌不明所以,但快速地点了提扶的昏睡穴。又将手心里的白莲掐了一片叶子,塞入提扶口中。
楚高义道:“对呀,莲子本就有清心之效,更何况是如此稀有的圣莲呢?有了圣莲的一片叶子,提扶便有救了!老夫是担心这孩子会得了失心疯。王大人,留给我们的时辰怕是不多了!老夫若是猜得不错,龟什族那几大圣物必定也已经被人带进来了,只是目前还不知道谁手中,是都掌握在一个人手里,还是分别在不同的人手里,若是分明被人掌握,我们还要费些功夫找齐全了,否则圣坛是开启不了的!”
魏青插口道:“先生,为什么非要圣坛开启呢?若是圣坛不开启,岂不是楚小姐便不会有生命危险么?我们在圣坛开启前逃出圣地不就可以活下去了吗?”
王元昌苦笑道:“既然来了,还能逃得掉么?这个局怕是千百前年就已经注定要发生的!或者今日今时之象千百年前早就发生过,今日不过是历史重演一次罢了!更何况,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其实圣坛已经开启了!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么,你们仔细看看那边湖上的钟乳石,那上面的影像虽不清晰,但是依然能分辨得出来,跟我们刚进来时的影像已经不一样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要么钟乳石顶部的石壁在转动,要么是我们脚下的地面在转动,也许我说的不对,不是转动,是移动也说不定!”
其他人都顺着王元昌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约而同的张大嘴巴,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
只有楚高义似乎毫不惊讶,他淡淡地道:“王大人说的不错,整个山谷被龟什族的先祖设成一个庞大而复杂的机关!他们真是聪明,利用天时,地利,气候条件,巧妙地运用这地下湖水作为动力系统,便似人的那颗不停跳动的心一般,为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提供新鲜血液一个道理,令整个山谷在缓缓地转动!”
魏青十九不信,道:“不可能吧,那得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去改造这么大一座山谷,再说流水是可以作为动力,可是在水下做巨大的动力系统,他们是怎么在水下做工的?难道龟什族的先人是人鱼么?他们长腮的?可以在水中生活、劳作?”
楚高义道:“小兄弟想的复杂了,这山洞一半天然一半人工开凿,这湖怕也是一片人工湖,应该是设计好了,挖了大坑,再做好机关,水是后灌注的!不然,除非龟什族是仙人下凡,否则无法完成如此巨大的水下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