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前厅,齐柏掂了掂手中的银锭。
想起前些日子才得那本《冥物宝典》里的好多东西都还没练过手,干脆直接掉转方向,往丁府府门外走去。
刚走到府门前,他眼神交汇,回头望去。
管家冷不丁的出现在他身后,笑呵呵的问道:“小师傅这是要去哪儿啊?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吩咐下人去办的。”
管家布满褶皱的老脸,嘴角扬起和善的微笑,他挥了挥手,门前几个家丁赶忙围过来。
齐柏被围成在中间,眼皮一跳,面上扯起了一抹笑容:“我不过是想买些东西,又不是什么大事,还是不劳烦各位的好。”
管家听到齐柏要出去买东西,泛着眼白的双眼缩了缩,快速摇了摇头:“师傅白天最好不要出门,这陆安镇白天是不卖东西的,只有到了晚上,商贩才会出摊。”
“而且小师傅是外来人,摊贩是不会卖东西给你的,若是有什么需要,还是让下人去置办的好。”
白天没有集市,夜晚才开市?不卖东西给外人?
哪有这样的市集?齐柏心生疑虑却也没开口问。
“那算了。”
齐柏摆摆手,在管家的注视中转身离开。
路过后院长廊的外墙时,齐柏看见丁云涛披露一件厚外套,正爬墙准备出去。
他挣扎着翻过院墙,落在丁府后院外面的土路上。
“真是怪了,我这个外人不能出去,他这个少爷也不让出去?”
话音一落,齐柏仅思考一小会儿,就跟在丁云涛的后面翻出去了。
他跟在丁云涛的后面,看着对方一步步往丁府后面走去。
丁云涛四处张望,似乎生怕别人发现了自己的举动。
丁府外围杂草丛生,四周还有几个不大不小的坟包,常人估计很难相信这会是镇上首富家的院墙外。
往西边那块地方走就是树林了,齐柏躲在后面,离他不远也不近,没有那么容易被他发现。
莫约走了有二里路的样子,丁云涛才在一处看起来颇为气派的祠堂门前停下。
齐柏有些疑惑,哪有人把祠堂修在家门外,还离的那么远的?
祠堂外有一处人工开凿假石奇观和一条涓涓小溪,祠堂的大门是由上好的红漆木制成,牌匾上面的字也是用金粉漆写的。
祠堂的牌匾上写着丁家祠堂,朱红的大门上被一把老旧的铁锁给锁着。
丁云涛跪在祠堂外,双手合十,无比凝重道:“爷爷,父亲就要将丁家往死路上逼了,您要是在天有灵,就请帮帮涛儿吧。”
丁云涛在门外在磕了好几个响头,朱红的大门依旧没有任何响动。
他跪在地上,整整有一个时辰,那把老旧的铁锁竟自己脱落了。
丁云涛望着地上的铁锁,喜极而泣,连忙叩首:“谢谢爷爷。”
齐柏看着丁云涛推开了祠堂外面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正欲跟上去,一只手突然拍了拍他的肩。
“丁家的祠堂只有丁家的人能进,你在外面,人家丁老太爷没怪罪你就算了,你还想着进去?”
齐柏转过身来,看见一位穿灰衫、左眼半瞎的老者两手背着,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你白天出来没被人看见吧?”
齐柏摇了摇头,对方继续说道:“那就好,陆安镇白天不能有人,特别是外人。”
“敢问阁下是?”
齐柏挑眉,白天不让出来,你不就是白天出来吗?
灰衫老者笑道:“我就是鬼公鬼婆请过来帮忙的闲人,不是什么大人物,你也不必记住我的名字。”
“前辈说笑了。”
齐柏脸皮抽了抽,恭敬的朝他行了一礼。
开玩笑,虽然鬼公鬼婆是民间对喜欢小孩的去世老人的说法。
但真实的情况是鬼公鬼婆是吃人香火的鬼修,通常实力最差都会在厉鬼之上。
他俩请来的人,齐柏哪敢当闲人看。
“丁家那小子估计要好一会儿才出来,你确定要一直在这守着?”灰衫老者笑问道。
齐柏摇摇头,歇了口气,又照原路返回了。
他回到刚才翻出来的地方,又翻了回去。
回了丁府,齐柏穿过长廊,看见一堆小厮匆匆忙忙的寻找着什么。
直到他们看到齐柏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高声喊道:“管家,小师傅在这。”
管家看到齐柏,双眼中多了一丝冷意,面上却依旧充斥着笑容:“小师傅这是去哪儿?叫我们可是一通好找。”
齐柏眉峰一挑,装作莫名的样子:“我就是去上了茅厕,我这个人身体不好,就蹲的久些,这是?”
管家眼睛紧盯着齐柏,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寻出一丝破绽:“小师傅,我们刚刚去茅厕找过了,并没有看到你呢。”
“嗯?不会吧?就没在后院的茅厕看到我。”
齐柏故意说了后院,后院是丁家自己人的地方,客人一般不便用那边的茅厕。
他看管家也只是在西院附近找了一下,估计发现他不在的时间也没多久。
果然,听到后院,管家眼中冷意稍微有了缓和:“小师傅,不是我要为难您,后院住着少爷和夫人,您用那边的茅厕着实不太方便,以后若是真要用茅厕了,西院外面也有的,就是远些。”
齐柏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回道:“行吧,以后若是需要,就用西院外面那个。”
管家看齐柏妥协,也就没在追查下去,只是派了一个小厮跟着齐柏一同回了西院。
到了西院后,小厮就站在院门外候着。
估计是管家怕再找不到他,特意让人看着的。
齐柏坐在外室,那小厮时不时的都要从院门外往里面看几眼,生怕他跑了似的。
就以这看守的力度,估计明天想走都难。
齐柏皱着眉头,开始想起今天丁云涛说的话来。
他记得他说,丁贵权在将丁家往绝路上逼。
齐柏的手紧扣在圆桌上,思绪飞转。
丁云涛每一次听到丁贵权,脸色都不会太好。
并且,他还养着自己弟弟的生魂,那照这么说来,丁贵权小儿子的尸首应该就在丁云涛手上。
今天丁贵权是从府门外面回来的,但那个灰衫老者说陆安镇白天是不能有人的。
管家说陆安镇白天没有集市,晚上有,但也不卖给外人。
那就当前看来,丁贵权是陆安镇唯一的例外。
所以…为什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