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庄园正厅内,陈潮去而复返。
“父亲,琰儿和韵儿心情都很不好。”
“韵儿就算了,是她不懂事,云汐已经说过她了,也亲手锁上了房门。”
“但是琰儿,苦读诗书这么多年,不久前才突破到了灵台境,为什么您就是不让他参加殿试啊?”
“不仅仅是他们两个孩子,我也真得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陈炫虽然也是我的儿子,但他确实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孽子废物。”
“无论哪一方面,都比不上琰儿。”
“不能就因为他是嫡长子,就不给琰儿一点点机会啊。”
陈潮悲愤地拱手朝着陈梁说道。
这些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
这次殿试,是新皇登基后的第一次殿试,意义非凡。
现在是君主立宪制,朝堂大权大部分都被世家把持,新皇想要干点什么,必然是要从殿试中提拔自己的亲信。
作为资源交换,陈家派出来的人,新皇也必须要给点面子。
陈炫那個废物参加,肯定表现拙劣,新皇给个保底二甲,陈家也不好说什么。
如果让他的琰儿参加,绝对表现卓越,新皇也不敢故意打压,一甲甚至状元,都是有希望的。
他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一向聪明的父亲,怎么就不懂呢?
“父亲,您是不是担心,琰儿参加殿试,表现出色,新皇会把给陈家的面子都用在琰儿身上。”
“而陈炫没有了新皇的刻意照顾,可能连个保底二甲也没有,所以您才不让琰儿参加。”
“父亲,我知道您一向喜欢陈炫,但也不能为了培养他,就故意打压琰儿,他也是您的孙子啊。”
陈潮继续痛心疾首地说道。
“真是吃多了猪油蒙了心的孽障,我说了很多次。”
“家族兴旺最重要的就是团结和顺,他们兄弟俩一起参加殿试竞争,你是想看到他们兄弟阋墙吗?”
陈梁大怒道,看向陈潮这个儿子满是关爱智障的眼神。
“这怎么就是兄弟阋墙呢?良性竞争,各凭本事,陈炫若是厉害,我陈家也可以一家两个进士啊。”
陈潮不服地说道,今天受到了刺激,胆子比以往大了很多。
“皇家也很清楚,老祖大限将至,现在试探越来越多了。”
“若是两个人都参加殿试,新皇肯定只会选一个,另一个就会落选,以此来试探陈家的反应和底气。”
“还敢不敢像以前那样与皇权争锋,圣旨也敢不尊直接打回去。”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俩还是一个一个参加吧,都能确保至少有个进士身份。”
“这是当年皇家与所有世家的约定,他们不敢违背的。”
“琰儿还小,明年参加殿试,只是晚一年而已。”
陈梁叹息着一声解释道。
当年是陈家带着所有世家,逼着皇家从君主封建制,改为了君主立宪制。
但单独来看,皇家还是最大的世家,从未放弃过恢复君主封建制的想法。
陈家自然是皇家必除的首要目标,他在朝堂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陈家真得不比从前了,所以老祖的夺舍重生,事关陈家生死,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那为什么不能让琰儿先参加,让陈炫明年再参加呢?”
陈潮见陈梁这次罕见地火气没有以往那么大,胆子又大了不少,接着质疑道。
“混账,自然得按年纪来,炫儿是长子,肯定是第一个。”
“那……”
“那什么?”
“那我呢?我年纪最大,第一个是不是应该先培养我?”
陈潮鼓起勇气说道,抬头悲愤地看着陈梁。
父亲除了打压琰儿,打压他才是更狠啊。
可怜他从政二十年,到现在还是个从五品的工部郎中。
每次出去和其他家的人喝花酒,都抬不起头来。
“……”
“滚!”
闹了半天,又来求提拔外放了。
陈潮还想继续说,崔云汐从外快步走了进来。
“父亲,今晚相公多喝了两杯,醉了说胡话了。”
“我这就带他回去,您说得对,炫儿、琰儿都是我们的孩子,不该分彼此的。”
“殿试的事情,您这么考虑,肯定是为了我们好的。”
陈潮还不想走,被崔云汐狠狠瞪了一眼,然后乖乖跟在后面离开了。
正厅里,下人们在两边侧厅随时恭候等待命令。
正厅辉煌的灯火下,只有陈梁一个人。
虽不是君王,但也是孤家寡人啊。
陈梁神情有些落寞地看着陈潮和崔云汐离去的身影。
还好这个儿媳妇知书达礼、善于隐忍,还能管得住陈潮和两个小的,不然他更头疼。
陈梁无奈地看着陈潮的背影,天天说人家陈炫是孽子废物,你这个孽子废物又能好到哪里去。
你年轻的时候做了多少荒唐事,名声比陈炫好不了多少。
当年我花了多少人情脸面,才求得崔家同意,把崔云汐嫁过来。
陈炫是我故意养废的,纯阳之体也被老祖封印。
你呢?从小到大,我皮带都抽断了多少根,还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你才是真的废物,当年还不如直接射在墙上。
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成天想出去当刺史主政一方。
你要真老老实实当个官,我肯定也顺手提拔外放了,眼不见为净,看着就心烦。
但就你那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性格,让你当了刺史,下一步就想进内阁,然后就想当家主。
琰儿能力比你强多了,若真参加了殿试,是有可能成为状元。
这倒没什么,但就怕他性格跟你一样,身处高位,起了不该有的想法。
你们是我儿子孙子,你们那点小心思和野心,我可以当看不见。
但陈家子孙千千万,老祖不行啊。
等他夺舍了,你们再野心不死,暗地里搞些小动作,我都保不住你们。
哎!早知道当年就随便给你取个小门户的女子为妻。
或许就不会生出纯阳之体的孩子,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家不成家。
表面上宠溺,是想害他。
表面上苛刻,是想保护他,却又被误解。
成天在朝堂上算计就够累了,回来还要演戏算计。
真累!
可是陈梁也没有办法,别看他是家主。
但老祖掌控的家族长老会可以直接一言罢免了他的家主之位。
……
各怀心事,一夜难眠。
清晨,陈炫已经起床了。
一晚上没有睡着,好在他精神力强大,倒也没觉得有多困。
张浅浅也已经起来了。
“浅浅,你眼睛怎么了?昨晚哭了吗?”
陈炫疑惑地问道,张浅浅明显红肿的眼睛,让他很是心疼。
“没……没事,就有点想家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出远门。”
张浅浅摇头说道。
她伤心了一晚上,没有修为在身,精神有些疲倦恍惚。
但还是强撑着起床了,在回江海市之前,她想尽可能地多和陈炫待一会。
“哦哦,是这样啊,用不了几天就能回去了。”
“我带你出门去吃京都的早点吧。”
“然后我们一起去大理寺,等回来就去藏书阁。”
“嗯嗯好。”
张浅浅振作起精神,笑靥如花地点头。
她曾看过一段话。
假如他就站在你对面,5分钟之后,他就要离开,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你会选择怎么做?是站着不动,还是大胆地走出那一步。
要知道,扣除你走向他的时间,你们至少还可以拥抱最后的260秒。
这不是说爱情的结果不重要,而是希望你有勇气,可以把已经开盘的感情博弈继续下去。
哪怕我知道,我们不会一直在一起,但是也不会改变莪爱你的决定。
这只会让我对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更加珍惜。
就算不是所有的相遇都会有结果,但一定自有它的意义。
当时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
在街头小巷里找了家百年老店。
味道肯定比不上周阳这样的神厨烧出来的美食,但自有人间烟火味。
张浅浅小口咬着手里的面饼,时不时偷看陈炫一眼。
陈炫想偷偷牵她手的时候,被她躲开了。
关系还是维持这样吧,不能再进一步了。
不然后面只会让陈炫更痛苦纠结。
吃完早饭,两人坐车很快就到了大理寺。
远远的,陈炫就能看到那边光芒万丈。
已经被朝廷认定为是穿越者,苏瑜和吕轩元索性破罐子破摔,抄得更加丧心病狂。
抢占诗词的同时,也是为了快速增强自己的实力,能有足够的自保之力。
吕轩元这边,左姑娘的潜力还是被他开发出来了。
双手同时挥毫,一心两用,一起创作。
左姑娘写诗,右姑娘开始写《斗帝本纪》和《斗罗志》。
他回来以后也想过要不要写洪荒小说、封神演义或者西游记。
但它们好是好,战力层次也绝对高,但就是太高了,朝廷反而不一定相信。
毕竟每个世界都有神话传说,这个世界也有敬仰供奉的仙佛。
而且还有轮回转世这个概念,就算他写玉皇大帝甚至鸿钧道祖的儿子被杀了,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一次轮回转世的历练而已,并不是真正的死亡。
要是为了这个就大动干戈灭了一个小千或者大千世界,太不符合人设和世界设定了。
更关键的是,这几本书戾气也没有双破斗罗重,这可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就把掌控世界的庞大组织给覆灭了的。
只有这样的狠人主角,才可能因为自己的儿子被杀了,就把整个世界全灭了,才有可能震慑到朝廷。
……
苏瑜做不到双手同时创作,毕竟穿越娘化之后,左右为男都没穿插过,灵活性下降了很多,不像吕轩元可以在短时间内把潜力开发出来。
不过她也有自己的优势,一边唱歌跳舞一边创作。
随着重量级的诗词被她和吕轩元逐渐瓜分完。
剩下的绝大多数都是冷门诗词,达不到镇国传天下的地步了。
她发现,一些优质歌曲所获得的才气,也不比那些冷门诗词少。
尤其是赵飞燕的《掌上舞》和杨玉环的《霓裳羽衣舞》,这种记录在前世历史里,引起无数人遐想的绝世舞蹈。
她创作跳出来后,竟然也能获得了镇国级的才气。
“疯了,疯了,这两个疯子。”
秦贤明上班后,到大理寺的第一件事,就把值守人员关于苏瑜和吕轩元再次彻夜无眠、通宵创作的记录全看了一遍。
当他看到一个双手同时创作,另一个跳舞唱歌创作,心态一下子崩了。
文学创作本来应该是一件苦心孤诣、神圣浪漫的事情。
这两个奇葩,都打破了他对文学的喜爱和憧憬了啊!
秦贤明等谭正和熊归来到达,三人一起赴苏瑜和吕轩元关押的厢房实地查看。
吕轩元还好,三人都是面露嘲讽不屑之色。
这是不演了吗?这么变态的创作,你说你不是穿越者,谁特么信啊。
不过等他们看到苏瑜不穿鞋袜,白嫩的小脚踮起脚尖,在巴掌大的方寸之地,舞动绝美的身姿。
同时,嘴里更是清唱着天籁之音,手上还不忘创作写诗。
哇!好神圣、好浪漫、好白嫩的文学创作啊!
恢复了一晚上,才脑子清醒一点的秦贤明、谭正和熊归来三人,又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