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方仲永在新宅在大摆庆功宴。众人喜气洋洋,狂歌欢舞,热闹非常。
谈笑间,曾肇走过来,忧心忡忡的说:“你这次得罪的吴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多亏了你写的那首小令,连沈大人也出面帮你。吴伟的名声肯定是臭,如今他在风头之上,暂时不会出手对付你。”
“他就是王家的一条狗。”陆辰的脸上现出阴霾,沉声道:“这一次他背后肯定是王家人指使的。”
“王显就是一草包,他能玩出这么多花样?”曾肇摇摇头道。
陆辰说:“我可是看到王倩那丫头回来了。”
曾肇吃了一惊:“王显那家伙不可怕,但是王倩不可不防。如果真王家小女在背后搞鬼,只怕她一计不成,再来一计。”
陆辰点点头,小时候他们这些世家子没少被王倩这死丫头欺负,如今依然记忆犹新。
方仲永想到那个清丽无双的丫头,目露神往之色道:“呵,一个天仙似的小丫头,有什么好怕的。”
陆辰拍着他肩膀道:“妹夫,小心阴沟里翻船。”
方仲永才不怕。
第二天,方仲永难得的给自己放一个假,带着赵盼盼和宋引章逛街玩玩。
“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为什么起得那么早,人家都还想再睡一会?”宋引章娇笑道。
方仲永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那个......我习惯早起了。”
“下次你可以多睡会吗?”宋引章嫣然轻笑。
赵盼盼莞尔失笑:“不知羞的丫头。”
方仲永笑说:“那只能早睡了。”
“啊。”
方仲永忽然说:“你们可以帮我,我时间就多了。”
“我们怎么帮你?”赵盼盼笑道。
方仲永柔声道:“我教你管理财务吧。”
宋引章抿嘴一笑,垂下螓首,幽幽道:“这个很难吧?”
赵盼盼笑意盈盈的问:“怎么学?”
方仲永拍胸道:“我教就不难了。”
宋引章再抬起头来,朱唇轻吐道:“那我学。”
赵盼盼喜孜孜道:“我也学。”
他们一路说说笑笑的路过一个算命摊,一个老道拦住他们,装神弄鬼的说:“尊官命格贵不可言,来我这里算上一卦?”
他的算命摊牌上写道:要知命好丑,只问李铁口。
方仲永扯了一下破旧的澜衫,说:“老人家,你看我衣衫破旧,没钱算卦。”
老道说:“不要钱,送你一卦。”
方仲永嗤笑道:“我是不算都不行了。”
老道笑嘻嘻道:“贫道李士宁,学道青城山。送你一卦,你不吃亏。”
方仲永愕然,这个老神棍后来可害了不少人,要不要现在一拳打死他算了。
老道猛然见到方仲永眼里凶光一闪,袖子里一阵乱掐,忽然脸色大变,说得:“尊驾打扰了,贫道.....后会无期!”
老道转身就逃,算命摊子也不要了。
这时,陆九斤忽然找过来,送来了一张请柬。
临川大名士晏几道明天举办一场文会。
“小山先生的文会。”宋引章看到请帖,忍不住惊讶的说。
方仲永似笑非笑的说:“你喜欢他的词?”
宋引章俏脸一红,垂下目光道:“妾身以前年级小,喜欢过他的词,现在只喜欢郎君的词。”
方仲永失笑道:“我又不是小气人,他的词写得还可以。”
“他的词比不上郎君的大气。”赵盼盼也幽幽叹道:“不过自柳三变去世之后,小山先生的词就是青楼瓦舍最爱唱的了。他的父亲晏殊官居相位,文采和词作也是闻名当世。这样一个文采出众的贵公子,不知道是多少女儿家的深闺梦里人。”
方仲永看向赵盼盼,感觉她有心事。
“那明天我们一起去玩玩。”方仲永提议。
赵盼盼愕然道:“可以吗?”
宋引章高兴道:“好耶!”
......
“一个个的都脾气大得很啊!”
神宗生气丢下一本折子,打骂道。朝堂上的勾心斗角让他烦透了。
韩琦因为不赴文德殿押班,被御史中丞王陶弹劾韩琦,说他自嘉佑以来,专执国柄,君弱臣强,且专权跋扈。
神宗知道王陶实为诬告,这件小事叫宰相押班。依照礼制,皇帝上朝时,要有人带领其他官员恭行大礼山呼万岁,叫押班。不过,唐代押班的是监察御史,宋代规定为宰相和副宰相。但,宰相副宰相公务繁忙,礼仪性的朝会便无暇出席,当然也不押班。
这件事好几位朝臣卷入其中。
副宰相吴奎称病不朝,王陶也罢职,如今韩琦竟然不再入中书门下办公,坚决辞位。
一只芊芊玉手捡起折子,来到龙案前放好。只见她端庄而美丽,天生丽质,宽大的仕女服难以掩盖其丰满窈窕的身材,一张美丽的鹅蛋脸,白皙的皮肤,诱人的大眼睛。
她说:“官家,韩相公今年整六十岁,花甲之年了,也不容易。”
神宗气呼呼道:“皇后,满朝文武,朕是一个都指挥不动,今天这个罢工,明天那个称病。”
他又随手抽出一本皇城司送来的密折翻阅起来。
忽然,他不咸不淡地笑道:“这个方仲永写的《贺新郎》是骂我吗?”
皇后抬头见神宗并没有生气,问道:“骂你什么了?”
神宗太息一声:“骂我耽于安乐,不思进取。”
皇后拧着眉头道:“官家夙兴夜寐,勤俭克己,他还想怎么样?”
“他说得没错。”神宗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满朝文武不就是这个状态吗?”
“官是家爱才了?”皇后问。
“这词儿写得真好。”神宗赞赏道。
皇后一笑,不信的说:“满朝能写好词的臣子多了是,他还能好过介甫和东坡?”
神宗笑道:“比苏东坡多了一丝忧国忧民,比介甫多了一丝文采飞扬。”
皇后诧异的问:“有这么好?”
“你看看。”神宗把折子递过去。
皇后黛眉一扬:“这句‘辛苦最怜天上月’是真好。”
神宗摇摇头:“我到觉得‘千古事、云飞烟灭’颇有国家兴亡之忧。”
皇后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忽然想起来问道:“这个方仲永可是《伤仲永》其人?”
神宗叹息一声:“就是他,还是今年的抚州解元。已经有人在背后说介甫嫉贤妒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