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永叫人把东西全部搬去新宅,这边留下人手继续用炉子炼焦。
“沈大人,天色不早,不如去寒舍喝一杯,咱们边喝边聊,我还有许多问题请教。”方仲永热情的向沈括发出邀请。
沈括两眼放光的说:“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也有许多问题想向你请教,咱们之间互相印证所学,谈不上请教。方解元,你以后喊我一声沈兄就好。我以后叫你方兄如何?”
方仲永笑道:“沈兄,这边请。”
“好。”沈括跟着方仲永上了马车,刚坐好就问道:“方兄,这炼石炭精华之法可否献给朝廷?”
方仲永心里想你可真不客气,这可是商业机密啊。
沈括看到他的脸色,恍然大悟,苦笑道:“是我孟浪了。我只是想把这方法进献朝廷,如此利器若能向全国推广,可以造福苍生。方兄,你也可以流芳百世。”
这么一顶大帽子戴起来,方仲永身为儒家传人,还得接住。他点了点头,微笑道:“嗯,我也不是敝帚自珍的人。方法你都已经看到了,你上奏朝廷就是。”
“唉,方兄果然是深明大义之人。这毕竟是方兄的独家秘法。”沈括嘘唏的叹道:“等我具本上奏,必定会写清楚此法由方兄发明。方兄放心,朝廷他一定会给与你丰厚的奖励。”
“呵呵,奖励什么的无所谓,我只是想报效国家。”方仲永轻笑道。
沈括对方仲永又是一阵夸赞,然后故作平常的问:“不知这石炭精炼之法可还有改进余地?”
“自然是有。”方仲永不假思索的笑道。
沈括嘴角一抽,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如何改进?”
方仲永眼中精光一闪,轻咳了一声:“我暂时未想到,还需要在今后的生产中总结。”
“哈哈哈......”沈括脸庞略微发红,尴尬的笑了笑。
这些是他今后与朝廷谈判的资本,今后与朝廷合作,就靠这些科技和狠活争夺主动权。
......
在他们回城的路上,关于文曲星君下凡的方仲永炼丹做法,在抚水河畔造八卦炉,从石头里面炼出天蚕丝衣的故事,已经沸沸扬扬的传遍全城。
知州衙门。衙役在大堂前来回穿梭着。
衙役匆匆走进后堂,走到一位带着几分醉意的官员跟前,低声说道:“大人,刚才我到这里来找您......”
吴伟摇晃了一下有些微醺的脑袋,随即看向一旁的衙役问道:“你说什么?什么事?”
那衙役一脸苦笑地说道:“刚刚我在外面听几个醉汉在哪里说疯话,和方仲永有关......”
吴伟见状,当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随后脸色变得有些愤怒地对着那衙役说道:“本官日理万机,这是什么狗屁大事?需要特意来告诉我?”
那衙役见上官大人发怒了,随即低声说道:“大人,那些醉汉竟然传播谣言说方仲永是文曲星君下凡,在城外抚水河畔炼用石头变出了天蚕丝衣......”
吴伟此时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起来,他随即看向那衙役,说道:“知道了,你出去叫周先生进来。”
那衙役听后对着吴伟说道:“喏。”
这位周先生是吴伟的幕僚,这时候走进来,说:“东翁,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已经传遍全城。”
“怎么可能?”吴伟的酒意瞬间全醒了,他一脸震惊的看着上前禀报的幕僚问。
周先生说:“全城的百姓都在谈论方仲永炼丹做法的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他果真是文曲星君下凡?”吴伟长叹了一声,略微沉吟,迟疑的试探道:“你觉得石头真能变出蚕丝吗?”
“呵呵,东翁,这不过是愚弄愚夫的障眼法而已。”周先生轻笑了笑,缓缓摇了摇头。“方士游街串巷的骗子把戏我见多了。他造出这么大的声势,目的只有一个,想要骗蕃商蒲亚里入瓮。如今王、曾、陆三家都拿不出多余的丝绸,他一个个小小织布作坊去哪里拿出来,那不只能骗?”
吴伟脸色微变,道:“这个滑头鬼,我们想骗他入瓮,他也在骗我们?”
“是啊。蒲亚里现在买不到丝绸,赖在临川不肯走。如今见到方仲永编故事能从石头里变出丝绸,蒲亚里病急乱投医,只怕......呵呵。”
听着幕僚此话,吴伟顿时惊愕的张大了嘴,半晌后,方才说:“这方仲永心眼可真多。幸好我们还准备了釜底抽薪之计,不知道王显这个纨绔能不能做好了。”
......
陆松风在临川的一座清幽宅院。
这座宅院虽不如他送给方仲永的府邸那般富丽堂皇,却也是富丽宽敞,气派非凡。
“方仲永真的炼出天蚕丝衣了?”陆松风问刚刚回来的儿子陆辰。
“千真万确。”陆辰双眼放光的点头,“我亲眼所见,精通天文地理的沈大人也在旁观看,还与之进行探讨。沈大人是谁啊?被当今士大夫誉为我朝第一博学之人。虽然我是一句话也听不懂他们在谈论什么,但是觉得他真的好厉害。”
“沈括啊,他确实是当今第一博学之士。”陆松风在原地呆愣了好半晌后,方才缓缓回过神来,深吐了一口气,苦笑道:“可是世间哪有如此神奇之术?这简直就是仙术。”
“的确是不可思议啊。”陆辰也感慨道,“老爹,你这次选的女婿眼光不错,你选中一个文曲星君。”
陆松风淡淡的笑道:“我眼光真这么好?”
陆辰笑道:“那当然。现在城里谁都说方仲永是文曲星君下凡。”
......
是一座仅有一间破庙的庙宇。庙宇内的墙上,挂着几幅佛像图。
亭亭玉立的赵简拿起纸笔,不知道写着什么,她头也不抬的问:“丁二,方仲永真的炼出了天蚕丝衣?”
丁二笑道:“雕虫小技,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赵简轻轻地抿嘴笑了笑:“你不是说沈括沈大人也在场,他是被誉为当今第一博学之士,他如何说的?”
“我隔得远,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丁二拿眼角瞥着赵简绝美的侧脸,语气有点轻蔑说:“但你觉得石头里能炼出天蚕丝衣吗?”
“明天我去拜访一下沈大人不就知道了。”赵简眼波流转间,笑道。
“你是不相信我的判断?”
“丁二,我怎么觉得你有情绪?”赵简笑意盈盈的问。
丁二豪爽洒脱地一笑:“呵呵,你何时候关心我的情绪了?”
“不是关心,只是觉得你最近很不对劲,怕耽误正事。”赵简美丽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明显是有点发现什么了。
丁二心里一慌,但是马上说道:“我觉得你才不对劲,你对方仲永的事情过分关注了。”
“这本就是我们的公务。”赵简那张精致得没有丝毫瑕疵的小脸蛋闪过一道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