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办妥当。”
丁二垂手立王显身后说。
王显倒上一杯酒,笑呵呵的说:“丁兄,干得不错,我敬你一杯。”
丁二单用左手接过,一饮而尽。
“明天开始,黄三他们就会去城里新的谣言,以打乱方仲永的计划。”
王显见他单用左手接酒,心中不快,但是听说这话之后立刻哈哈大笑道:“好!好!好!”
......
古庙,清凉的山风拂过,树影婆娑。
一只白玉芊芊的手倒上一杯茶,推给对面的少年。
一个少年,坐在石桌旁,望着面前的茶,刚准备抬起带着手套的右手,又换成左手。
“临川城里怎么会有西夏细作?”赵简轻柔的声音说,“你最近有没有察觉到?”
丁二抬头看向她,眼中带着迷惘:“怎么可能?这里是江南腹地。”
“错不了,我看方仲永身上中了贺兰山之毒。”
“这......那他死了吗?”
“没死。”
丁二脸色一变:“中了贺兰山之毒竟然没有死?”
赵简的眼神忽然一冷,丁二立刻苦笑道:“祸害遗千年啊。”
“你看他很不顺眼啊。”
丁二没有回答,低头沉思片刻,缓缓抬头,看向赵简:“简哥,那你有什么打算?”
“你觉得呢?”
丁二想了想:“贺兰山毒是西夏最厉害的细作所使用之毒,他们全是西夏人中的顶尖高手,如今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这种情况下我们贸然去找他的麻烦,怕是凶多吉少吧。”
“那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我觉得......”丁二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说,“还是先静观其变吧,如果他们真的要动手,那肯定会出现在临川城内。如今没有刺杀成功方仲永,西夏的密探应该还在临川城,等待时机。”
“嗯,你说的有理。”赵简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丁二,看着远处的景色说,“但是西夏细作为何会对临川城的一个小小举子下杀手?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很奇怪。”丁二说。
赵简转身说:“难到陛下暗中关注方仲永的事情已经泄露,西夏就想暗中破坏?”
丁二站直腰,看着赵简美丽的侧颜,目光复杂,说:“很有可能是。那你觉得是哪一个环节出现纰漏。”
“肯定是宫中泄露的。富相公就说过西夏细作‘朝廷之事,宫禁之私,皆所窥测’。信息泄露我一点也不奇怪,只是没想到他们也如此重视方仲永。”
“你也无需伤神考虑这些,还是如实具奏吧。以我们的品级,还管不了这些事情。”
“你说的也是,我们现在最重要是护好方仲永的安慰。”
丁二眼中闪过阴冷,然后叹气:“可惜我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你是准备暗中护卫方仲永?
“无论如何,也要抓出这只臭老鼠。”
“简哥,太危险了,我不想让你冒险。”丁二摇摇头,“我们只不过是皇城司培养的新人,对方却是西夏最顶尖的细作,我们斗不过他。”
“丁二,怕死就别入此门。”赵简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些,语气中透出些许嘲讽。
丁二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可是下一秒他又恢复平常,说:“我可以为朝廷抛头颅,洒热血,为了完成皇城司的任务,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但是,我还是担心你的安危。”
丁二低下头。
赵简的声音再次响起:“有我赵简在,西夏细作的阴谋就不会得逞。”
丁二抬起头,眼神平淡,声音淡漠:“那我全力配合你。”
......
第二日,方仲永又生龙活虎的闻鸡起舞。
他感觉自己身上毒素已经清除干净。
“郎君,今天看你气色果然好多了。”赵盼盼笑容甜美地走过来。
“是啊。我也感觉自己神采奕奕的。”方仲永摸摸自己脸蛋:“我都说了,我天上星宿下凡,不会又是的。”
说完,他就要伸手去摸赵盼盼。
“哎呀!”赵盼盼却躲到了方仲永身后,红着脸小声道:“郎君,你不是说怕身上还有残毒吗?”
“说得对,等会我找只狗试一下我身上还有残毒吗?”方仲永立刻收手,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盼盼,我教你的复式记账都学会了吗?”
赵盼盼点头:“我都学会了。你准备让我接手了吗?”
方仲永摇头:“那肯定不行,我把商行今年旧账簿全部给你,你用复式记账重新记录一遍。然后我检查一下,做好了,那才算是出师。”
赵盼盼咋舌道:“郎君,你是一点也不心疼人家。”
“晚上再疼你。”方仲永笑道。
正在这时候,孙耀祖求见。
孙耀祖一路狂奔,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额头上全是汗珠,喘息连连。
他来到方仲永面前后,就一屁股坐到了石凳上。
“你怎么回事?这样跑来跑去的,你是想减肥吗?”
孙耀祖一屁股坐到石凳上后,大口喘气,连话都说不利索。
他一边喘气,一边拿袖子擦汗。
“孙掌柜,您这是怎么了?”赵盼盼好心的询问道。
孙耀祖摆手道:“黄三的人又来找麻烦了。”
方仲永怒火一下冲出:“老子不削他们,他们又来惹老子!这些记吃不记打的家伙,还敢来我店里闹事?”
孙耀祖深吸一口气:“东家,他们没来店里闹事。”
“那是怎么回事?”方仲永
孙耀祖摇头:“他们在街上散播谣言说......说......”
方仲永皱眉:“孙掌柜,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
孙耀祖说:“他们说你是邪门歪道,在临川河边炼制毒药,炉子残渣污染河水,连鱼虾都毒死了。兄弟们气不过,和他们打起来了,但是他们打不过这些泼皮,吃了不小的亏。而且城里百姓也有很多相信了,也跟着骂您......”
“啊!”方仲永一声惊呼。
方仲永心中大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昨天碰到的西夏细作,真是不能小看土著的智慧,这一刀比昨天的贺兰山之毒更毒,一刀捅在他的心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