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霞的哭声渐渐远去。阙菲雅脸色愧然、自艾道:“祖母,是菲雅的错没管好下人犯下大错,请祖母降罪。”
老夫人怒气难消,看了阙菲雅一眼:“你也是无辜的,但不严管教下人终是疏职,自省院中三日。”
“是,祖母。菲雅这就去认真反省,告退。”诚恳禀退。
众小姐纷纷告退。
阙映惋将温茶递给老夫人,“祖母,放宽心。此次事件下人们定乖顺伺候主子。明儿可是枝姐姐十五及笄的日子呢。府内定要喜庆喜庆,再帮姐姐看看可有合适的夫家。祖母说,是不是?”
“惋儿说得对,明儿府可有的忙了。”是该给茧枝找个好夫家,这是祖上的荣耀和责任。槿妍也是,说是为母守孝三年,现都十八了,也得帮她找个好夫家。
福如阁旁的某个树杈,这能看到屋中的一切。一声轻笑:“一路走来,这的戏也不弱。个个都是妙人,去哪位小姐阁中一会呢。”枝叶轻颤。
这里的文字,就像古代那种,相比现代的,有一点繁复,不过渊博并且有原主记忆的她,都能看懂、能写。
回到烟柳阁,阙忆染抬头望着高高的牌匾,轻笑,“多么妖娆的美名。”跟妓院似的闺阁名。雅姐姐的思想真是奔放前卫。
暮阳下,昏黄的余晖印射在女子纤影上,微笑的容颜似绽放的莲花,圣洁又娇美,似比白日的太阳更灼亮人眼。
暗中人呼吸一窒。
“秋禾,将这牌匾取下。钟嬷嬷拿银剑和新的牌匾来。”吩咐。
一会功夫,一把银剑在手,对着坚固的牌匾毫不犹豫飞舞着。夕阳下,纤纤细影,面目平静,专注看着牌匾,手中银剑肆意飞扬,墨发也随之轻舞,漾出魄人的神采。
木屑片片飞落。画一般美得不像话,令人看着都心神遨游九霄。暗中人怔怔的。
剑停。只见牌匾上磅礴气势、挥洒自如、苍茫凛然的三个大字:淑女阁。满意,毕竟她现在是个安静的美人。
入木三分、铿锵有劲、行云流水的好,可是自夸淑女,这样真的好吗?秋禾笑着,小姐真逗,钟嬷嬷也笑看着,小姐变了,这样真好。
看过原主以前的字迹,与自己的竟然如出一辙。除了扎实的武功,也有着渊博的知识在日益研读,买不到珍贵的经文古篇,没有半页诗言留读。
一开始钟嬷嬷曾伴读原小姐的典章,一一传颂,可内容、记忆终究有限。后来只有通过在倾天城内泯安阁的小据点,传来一些文章。
各种法门,不精通,有所闻,可说原主是尽了一切的努力在改进自己。
再看了牌匾,这字她是用了剑意的,她知用功力写字不会如此精妙,四重初的功力在普通武者中不错,在强者中一般,要有特色就得用自己独特的剑意。划出的不仅是字,还有气势,这些就只有习武的钟嬷嬷和秋禾能感受到了。纷纷惊异不已,笔峰间有着冲天的剑气,睥睨苍生?!
阙忆染进屋,这一天拖着创伤到处走,跟姐姐们斗嘴、做糕点,也算是天翻地覆的改变,难得感觉到精神上有些累,原来这就是穿越小说的异域风。
虽内心思忖,坐在木凳上轻缓喝茶面色淡泊,说不出的优雅。
美人就是这样,做什么都好看,秋禾、钟嬷嬷暗赞小姐高贵典雅。
“明儿是枝姐姐的及笄生辰吧。”喝够几杯茶水开口。
秋禾道“是的,小姐。”
往年的自己,谁的生辰这种都是一个礼物送去,本人接着练功,可如今自是要填补下她那段空虚的日子。
“钟嬷嬷,我让你去采购的清怡花、温煦草怎么样了?”
“回小姐,温煦草已收购好,清怡花想是明天才有。”
“这样啊,那明天还要劳烦钟嬷嬷辛苦一下了。”
“这是嬷嬷的本份罢了,只望小姐药全服下快好。”
“钟嬷嬷下去休息吧,这儿有秋禾候着就行了。”
“是。”
阙忆染来到妆台前,拉开木屉,一个盒子打开。里面全是各色各样的饰品。全是什么节什么生辰别人送的,她一个没戴过,别看多,全部的装饰了,还不值钱。拿了一个灿金色的簪子,偏她不喜这浮夸的簪子,送人最合适。
“秋禾,找个合适的盒子装上。”
“这?”有些犹豫。这可是小姐最贵重的物件了,也是出生时户府大人所赠的礼物,难得小姐一件上得台面的饰品。
“小姐…”
“去吧。”知道秋禾的顾虑,这样的饰品,没什么。
秋禾小心拿着簪子下去包装。
看着窗外太阳的余晖。这身子虽习武,但也只比常人强健些。身体素质,像弹跳力、耐力、爆发力却是很一般般。
走出屋,遣退了恭候的几名婢女,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想起了以前的器械室,有股大展身手的冲劲。正准备动手动脚,这长长碍手碍脚的衣裙,又厚又热又废料。
思,走回屋,提笔在纸上画了以前她穿的练功服,漂亮又干净利落,再微微结合古装的样子就画成了。再看看手中的次笔、次纸、屋中的平平设施,有必要改善一下这日子,得出人头地!
秋禾很快回来,手中端着一个平整小盒,还算精美,有些淡金的勾边,“放下吧。这几张画上的衣服你找人快速缝制,记住要好的绣娘、好的衣料,颜色分别是白、淡绿、黑,阁里的钱、饰品随便拿,不够找我,下去吧。”
出屋,想起自家健身房里的跑步机、举重、铅球、计数绳、推拿器,一个个高大威猛的机器在眼前浮现。
余晖的最后洒落,傍晚提前的点点幽黑,少女天黑前洒下的迷蒙光彩,那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中透着无奈,仿佛天地与其共鸣、轻叹,淡淡忧伤让人心悸。
暗中人虐心地想要走了。枝叶轻颤。
“谁?”阙忆染回神,向动静处速去。这身子果然没速度。
暗中人一顿,不可遏制停了一拍。
更阴黑的枝叶下,少女一手牵开,翠绿之中细嫩的小手说不出的好看。
她抬头,少女明艳的脸,更加无暇生动,令人窒息。那双眼墨黑似潭,像要无可自拔陷进去,这绝对是他见过最美的眼睛。
一丝清香从女孩身上飘来,似是风在吹。她的墨发轻轻摆动,双眸凝定曜石般。
阙忆染看到的则是丰神如玉、翩翩俊逸,轻佻的眼和痞味的嘴角,一身名贵的白袍,更添飘然。
“公子出来说话吧。”开口转身,走向院中石凳。
没有想象中的大骂大打斥问,而是轻飘飘的过来聊。阮丰玉俊眉挑了挑,脚步生风地走向石凳坐下。
“公子何人何家?”双眼看着远方要降下的黑夜。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却透出宁静悠远的飘渺感。
“阮丰玉,右相之子。”看着少女,直率道。
“躲在树上干什么?”淡淡。
偷窥啊,不是该问为什么偷窥吗,偷窥该怎么说出口。
接着道,没有为难的意思,“为什么偷窥?”
“好奇。”轻笑,可是她根本没有转移视线。
“过分,万一我先前太累沐浴更衣怎么办。”轻轻开口,一如那缓缓挂起的月亮。
阮丰玉一噎,惊异看着少女静静望月,半晌不能言语,有这么直言不讳还说话惺忪平常的小姐吗。
“你没沐浴更衣,我也不算过分。”透着无赖和戏耍。
“嗯。你偷窥女子闺阁逃跑未遂,索性快人快语,收精神损失费黄金百两。”轻轻开口,一如那缓缓闪现的星辰。
颗颗星星环绕她身边,黑眸仿佛倾下银河,迷离醉人,难道开头那一阵疑问都是为了这一个?
阮丰玉恍了眼,回神从袖中抽出黄金百两的票子轻轻放在桌上,似怕碰碎了少女的宁静。
看到桌上的黄金百两票子,淡道,“走吧,希望不要再做窥测之事,否则罚金翻倍。”拿起票子往屋中走,没管阮丰玉,也不想再运动了。今晚容她小小的怀念一下那些运动器材伙伴们。
其轻轻起身离去,带走一片清香,明明周围依然幽静,但却安静得不同。倩影消失,竟有不舍,他真对那姑娘起啥心了?!明天换屋小姐去。
翎羽阁
一阵风雨,办事不利的绿叶拉去杖毙。阙菲雅站在窗前面着夜色已很久,忽的静静地笑了,很好,阙忆染,这才是你吗?也不过如此,好戏才刚刚上演。粉霞、绿叶、这三日,一一还你。
精美圆桌上,常置着一碟诱人的点心,饿了,捻起一块儿,细细咀嚼,细腻略微熟悉的香浓化开。
不久,肚子阵痛袭来,一浪又一浪,疼得阙菲雅湿了眼,怎么回事,招来银霜,“银霜,这什么吃的!”银霜看着痛苦的小姐,又瞧着那点心,“小姐,那点心照往日做的桃花糕,没什么不同啊。”
阙菲雅“啊”叫着,突地想到白日枣泥糕的事,坏了,这是有药的糕点,本该阙忆染糕点里的东西,这为什么跑到她碗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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