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绮公主这么一说,凌欢才发现不知何时,墨晗已经从大殿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只见他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喜服,而未来的庄主夫人竟然不是由天山庄的下人搀扶出来的,而是被墨晗给亲自抱出来的。
天山庄坐落在天山之上,终年的气温都十分的低,时常会下起纷纷白雪。
虽然如此,但凌欢还是注意到庄主夫人身上的喜服,好像特别特别的厚。
“真是没有想到,平常不苟言笑的师伯,竟然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芸绮公主惊讶的看着墨晗。
也是,平常墨晗都是高高在上的,何尝在他们这些小辈面前这么轻易的抱过一个女子。
“说起来,这未来的庄主夫人到底叫什么,从哪里来,本公主都不知道呢。”芸绮有些郁闷的说道。
总是庄主夫人庄主夫人的称呼,她都不知道那新娘子姓什么。
凌欢眯起眼睛,坐在礼官垂手的下方处,她拿起桌子上面的酒杯,目光却一直落在墨晗和那未来的师母身上。
师母的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喜服,喜服的裙摆很大,长长的拖在地上,喜服之上绣着许多的大红色的牡丹花朵,看起来艳丽非常,宛如一朵朵真正盛开的牡丹花一般,就连喜服的衣领之上也绣了栩栩如生的凤凰,仿佛随时都会从衣袖之中飞出来一般。
“这喜服真美啊。”边上的芸绮公主忍不住赞叹道。
即使她身为皇族的公主,可是天山庄有些东西的稀奇程度仍旧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比如说眼前的这件喜服,她就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绣工精美、华丽雍容的喜服,就连皇后身上的凤冠霞帔也没有这么美丽。
凌欢眼眸闪了闪,没有说话。
芸绮见她神色淡淡,不理会自己,忍不住道:“你一定没有看过这么好的东西吧?哼,瞧你都看呆了。”
“我不是看喜服看呆了,而是看新娘子看呆了。”凌欢不想和芸绮争辩,不冷不热的答道。
芸绮公主顿时冷哼了一声,说道:“明明连新人的脸都看不见,还敢说自己看呆了。”
芸绮本来是无心一说,可凌欢却觉得脑中忽然闪过一丝奇异的感觉,她从小就受祖父的影响,但凡是不合理的东西,必定会推测一二。
眼下这场面实在是太奇怪了。
明明是大婚之日,可是新娘子竟然着了风寒,师父可是不出世的神医,怎么会没有办法让师娘暂时醒来,先拜堂行礼呢?
就算是师父舍不得师娘劳累,想要亲自将师娘抱过来,可这么热闹的场面,鼓瑟吹笙,宾客齐至,为何师父怀中的人却如此的安静?
安静到,到现在,凌欢都没有听过对方说话,也没有见过对方的真实面容,甚至在此刻,明明是拜堂成亲的时候,对方也裹得严严实实的,浑身上下没有透出一点点的肌肤。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凌欢正愁眉想着,墨晗已经抱着新娘子走到了大厅的中间,而后径直踏上了台阶,将新娘子放在软榻上面,轻轻的靠在自己身上,“今日在下大婚,多谢众位前来参加,可惜内人的身体多有不适,恐怕无法举行仪式,众位宾客不必拘礼,只管吃喝便是。”
“庄主夫人身体要紧。”
“是啊是啊,这些繁文缛节,不必在乎。”
下面的人都是有求于天山庄的,此刻自然不敢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出来,一个个开口都是体谅墨晗的话。
墨晗笑着点了点头,“今日我与夫人大婚,众位都是见证人,还请痛快畅饮。”
说着,殿内想起了丝竹之声,一坛一坛的美酒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也被接二连三的端了上来。
天上庄的酒,都是药酒,据说喝上一口就可以延年益寿。
众人眼睛放光,十分兴奋。
凌欢却没有去动那酒,想起上次喝果酒喝醉的事情,她还心有余悸,这幅身子就连果酒都会喝醉,更别提这真正的烈酒了。
而且,此刻她也无心喝酒,她倒是对坐在软榻上面的师母更加感兴趣一点。
“你有心事?”岑祺坐到她身边,好奇的问道。
“没有。”凌欢摇了摇头,忽而问道:“你上次问我觉不觉得庄主夫人奇怪,是什么意思?”
岑祺一愣,目光闪了闪,却面不改色的说道:“上次我只是随口一说,你怎么还当真了?”
“真的是随口一说?”凌欢定定的看着岑祺,眼神之中的不信任十分浓重,“你在说谎,你以为我当真那么好糊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那倒不是。”岑祺咳嗽了一声,借着喝酒掩饰自己的不自然,顺口问道:“上次我不是已经问过你了吗?可有觉得这庄主夫人有什么不对劲,你当时都不放在心上,怎么现在想起来要问了?”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凌欢皱眉道:“为何师父不让我见师娘?为何每次我去,师娘都在睡觉?就连这大婚之日,师娘也是沉沉的睡着……我在想,师娘的身体会不会病了,而且是十分严重的病。”
“有可能。”没想到岑祺不但没有反驳她,竟然一本正经的点头同意。
“看你的神情,似乎知道些什么。”凌欢目光锐利,一下子就看出了岑祺好似有所隐瞒。
“好吧,”岑祺见凌欢一直看着自己,心虚的放下了酒杯,整了整衣袖,“左右不是什么大事,我就告诉你好了。”
“你说。”凌欢连忙将凑了过去,一手撑着脸,一副乖乖听八卦的样子。
“你可知道,我与墨晗早在从前就认识?”
“啊?”
“啊什么啊?”岑祺见凌欢一副呆愣的模样,伸出手来,敲了敲她的脑门,“我母亲曾经有恩于墨晗,故而此次我才会来天山庄求医,有这个恩情,墨晗一定会救我。”
凌欢恍然大悟,有些始料未及,没有想到岑祺竟然还和天山庄有这等渊源。
“那你所说的,和庄主夫人有什么关系?”她眨了眨眼睛,觉得对方根本没有说到点子上。
“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来,在我小的时候,墨晗曾经不远千里去到岑国,向我母亲借了一样东西。”岑祺叹道:“那是母亲家中的传家宝物。”
“哦?”师父竟然会向岑祺的母亲借东西?
像师父这种地位,生白骨活死人,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
想必那样东西一定十分珍贵!
“是什么东西?”凌欢忍不住问道,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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