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的疗愈之效虽是立竿见影,但毕竟会伤及本源,若重伤者短时间内再三服用,恢复效果也会逐步降低。
更木剑八虽然每次濒死复原实力都会大幅提升,但终究没能给雷龙造成威胁,随着战况越发激烈,原本晴朗的天空方圆百里尽被雷云笼罩,另一边的冬狮郎已先一步抵达极限,陷入昏睡。
眼看这场战斗的规模越来越大,很难瞒过瀞灵廷的耳目,龙儿也不想过度张扬下去,若不是意外惹来剑八搅局,他只是打算磨砺一下冬狮郎便可,如今得想法子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趁着剑八再度陷入重伤状态,龙儿没有立刻喂他服用醉梦,而是先收回五条巨龙,约定改天再让他战个痛快,总算让剑八暂且冷静下来。
随后,众人开始打道回府。
半路上,龙儿临时决定去志波家叨扰一会儿,吩咐众人先回。已恢复行动能力的剑八带着八千流离开,蓝染当然也跟着告辞,只是临走前,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志波姐弟,不禁思忖:虚王为何独独对志波一族如此上心?他觉得有一些蹊跷,打算找机会暗中调查一下。
龙儿支开众人,来到距志波家十里之外的一片空旷之地,他一路走来,看到四下寂无人烟,不由微微点头。
志波姐弟俩默默跟随在后,不知他要做什么,岩鹫耐不住好奇,正欲开口询问,忽见他自怀中摸出一个青瓷小瓶,取出瓶塞后,往脚下的草地上倒出一滴绿莹莹的液体。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绿液刚渗入泥土,转眼间便长出一尺来高的小树苗,枝干笔直,色如碧玉。
姐弟俩愣了一下,不由面面相觑,他们与龙儿相识虽短,却清楚他浑身上下都透着神秘,纵使再掏出任何宝贝也不会感到惊讶,只是不清楚他在做什么。
“龙队长,这是什么宝树啊?”志波岩鹫忍不住问道。
龙儿一边收回瓷瓶,一边解释道:“这个我现在不好解释,你们以后自会知晓。此树尚在幼苗阶段,还需要人费心照看,我思来想去,也只有流魂街地广人稀,适合此树茁壮成长,所以——”
志波岩鹫一听,立马拍着胸口保证道:“明白啦,是要看好这小树苗不给人偷了是吧?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志波空鹤也默默点头,龙儿看到他们的反应,心觉满意,又交代了一句:
“倒也不必时时看着,此树自会保护自己,你们一月来看一次便够了。”
志波岩鹫憨笑着点头,一面纳闷挠头,心想:啥叫树苗会保护自己?难不成自己会长腿挪窝?
不过龙儿未再多做解释,挥手离去。
过了片刻,正当看不到志波姐弟的身影时,他心中忽生异样,这种感觉突如其来,前所未有。
他刚一凝神感应,那被他久置于戒指空间中的佩剑忽而自行跃出,莹白的剑鞘似在绽放微光。
长剑悬停在他齐眉处,龙儿疑惑地望着这一幕,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只见剑光一闪,那剑竟然自行出鞘,速度快至难以想象,龙儿尚未瞧清剑势来路,心口部位便已被剑刃洞穿。
他愕然瞪大眼睛,不仅仅是惊讶于此等变故,在剑刃及体的刹那间,尘封的记忆骤然复苏。
下一瞬,他的意识出现在一片纯白空间,放眼望去,除了空无一物的纯白,这里一无所有。
他感到有些不对劲,刚转过这个念头,仿佛回应他似的,那柄剑又再度出现了。
犹如定格动画中的一帧跳到另一帧,也许是此剑的速度太快,抑或是它运用了某种超乎想象的移动手法。
龙儿此刻脑海中接连闪烁着许多不相关的记忆片段,让他对此剑生出一种莫名恐惧,那份恐惧远超生死之上。
在这一瞬间,他不假思索地封闭了自己的所有情绪,不愿泄露自身的脆弱,此举仿佛纯粹处于本能,好像他并非初次应对。他的神情陡然间变得冰冷漠然,犹如万载不化的寒冰。
这时,他的视野好像突然清晰了几分,看清了那在持续散发光芒的长剑。其实此剑的大半截剑身纯粹由光芒凝聚,真正凝实的剑身还不满一尺。他恍然间醒悟,原来此剑是柄残缺的断剑,难怪自己佩戴多时,却一直不欲拔出它。
正在这时,那剑华光四射,异彩纷呈,待光芒敛去之际,断剑摇身变为一名千娇百媚的白衣女子,霍然现身。
望见那女子的形貌时,龙儿的记忆进一步复苏,若非他早已提前封闭了情绪,无法外露,此刻脸色定会出现明显变化。
他不会忘记这张脸,事实上,他兀自疑惑为何此前竟会忘得一干二净,仿佛记忆被彻抹去,想必是这个女人施展了某种手段。
“许久不见,你怎么摆出这样一副表情?仿佛想吃掉人家似的。”
白衣女子面带微笑,口吻似嗔似怨,神态异常亲昵。若是初次相识,任谁也不会从少女的神态语气中察觉她有半分恶意。
但她偏偏就是冷血无情的魔女,龙儿曾亲眼目睹她吞噬了整个地球的生命,至于为何独独只有自己逃过一劫,他不得而知,但绝对不是幸运。
少女说前一句话时还在身前,后一句话便已出现在他身后,速度快若鬼魅,龙儿不知自己施展类似手法,能否跟上她的速度,但他心里并无把握。
少女忽然贴近他的耳畔,随之飘来一阵幽香,即便龙儿封闭嗅觉,亦毫无效果。
“看来,你的胆子好像大了一点,竟在想着如何制服我。可惜,你不觉得用我赐予的力量,来试着反抗我,未免太过可笑了么?”
少女先是在他耳畔吐气如兰,接着抬起一只欺霜赛雪的手搭向他的左肩,虽然这只完美无瑕的柔荑看似纤弱,但龙儿丝毫不怀疑其中蕴含着鬼神莫测的力量,他试图反抗,但始终没能寻到恰当的时机。
紧接着,少女又如恶作剧一般将小脑袋搭在他的右肩,微歪着头,笑望着他,那笑容是如此天真无邪,甚至令他感到一种彻骨寒意。
“这回,你打算一直扮哑巴吗?”
少女的口吻突然多了一分稚嫩,举止也多了些孩子气,抬起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星眸深处依然笑意不减。
龙儿不欲被她如此戏弄,试图挣脱她的钳制范围,然而,他心念刚动,惊觉手腕被一只温软的小手扣住脉门,瞬身之术竟被提前阻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