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流聚合起来，化作大卫的意识体。

在这更广阔的赛博空间之中，数据洪流与终端接口闪烁着不同的荧光。歪歪斜斜的防火墙漏洞百出。

在大卫的眼中这个赛博空间的数据就像是在裸奔一样。

大卫迷茫地碰触着这个赛博空间之中的数据流。

猛地，无尽的信息开始灌入他的意识。

这个赛博空间之中的信息，仿佛对他完全不设防。

他正在以一种极为夸张的速度摄取着信息！

短短的数分钟过去，大卫的意识体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数据化的眼眸之中，闪烁着的并不是重生的喜悦，而是代表着无尽知识的深邃。

此时的他，已经初步掌握了这处赛博空间的权限。这是这个年代最高等级的信息交互。

他也从这无尽的信息之中了解了许多东西。

原来，这里便是黑墙之内的旧网。

这里没有野生的AI，没有流窜的意识体，有的只有上个时代遗留下来的无尽的财富，和无尽的知识。

除却偶尔会有黑客和网络监察者深潜来到这属于旧网的赛博空间探险，这里几乎就是没有人打扰的天堂。

摄取的信息越多，大卫对这一处赛博空间的权限就越高。

他隐隐地感觉到。

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就能够成为这破碎而孤立的旧网之中，唯一的主宰。

黑墙之外的旧网之中，有奥特，有巴特莫斯，他们几乎是黑墙之外的旧网中的神。

而在黑墙之内的旧网之中，将会有大卫，他将会是黑墙之内旧网中唯一的神！

但此时，他对信息的摄取却已经到达了极限。

没有硬件的辅助，仅仅只凭借意识体摄取信息，能够容纳的信息是极为有限的。

“还需要硬件的辅助……”

“将来信息储量越来越大，还需要更庞大的算力……”

“那就需要更多的能源……”

大卫思索着。

这时，附近的赛博空间却泛起了丝丝涟漪，两个意识体在赛博空间中化生而出。

这是有黑客正在进行深潜，进入了旧网之中。

难道是神舆中的研究员发现了他逃离时留下的破绽。

或者说是在穿越荒坂防火墙的时候，弄出的动静太大，导致黑客发现了他？

大卫心中一惊。

他将自己的意识体化为一串数据，隐藏在旧网的数据洪流之中。

潜伏着，默默关注这两个黑客意识体的动向。

一道涟漪传来，这是两个黑客的交流在赛博空间中引起的数据波动。

大卫毫不费力地将这道涟漪所代表的的信息破解了出来。

以他此时在旧网中的权限，这两个黑客的交流在他面前几乎就是不设防的。

“……这个鬼巡逻任务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一个黑客抱怨道，

“就为了防御那个女黑客，老子天天都得泡在冰池子里。我感觉再这么下去，我们迟早要被赛博空间同化……”

黑客在赛博空间停留的时间是有限度的，停留过久就会被赛博空间同化，再也回不到现实中去。

“MD别说了，上次老子一个人巡逻，中了那个臭娘们的陷阱，瞬间往我的额皮质义体里灌入了超过3T的海量信息。

老子的整个脑子都差点被烧掉！

公司派的任务你不想干？你要真受不了你就滚蛋。老子自己找她报仇！”

另一个黑客显得十分暴躁。

“没有，没有，公司的任务我怎么可能不想干，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女黑客。

她到处窜乱窜去。抓也抓不到，拦也拦不住。

害得老板们焦头烂额，也想不出个好的办法。只能苦了兄弟们天天在旧网里巡逻了。”

第一个黑客连忙解释道，

“说起来，那个叫露西的女黑客，实力增长得也太快了。那技术涨得就跟坐火箭似的。”

“艹！也不知道她是哪里学的算法。

上次碰巧遇到她，还以为终于抓到这条大鱼了。没想到那臭娘们一对五，一个照面就干掉了我们三个弟兄。

她自己只受了点轻伤。跑起来更是快得不得了，一眨眼没了，一点痕迹没有，根本追踪不到！”

“这次要是再遇到她，一定要她尝尝老子的新病毒！老子要把她的意识体完全都崩解掉！”

“露西！”大卫化作的数据猛地一震，泛起一阵涟漪。“他们在说露西！”

“什么人！”那两个黑客反应极快。驱动算法，拨开了眼前的数据流和防火墙，瞬间锁定了涟漪的来源。

接着小心翼翼地步步逼近。

“呼叫支援！发现可疑目标！”两个黑客立即发出集合信号。

“不好，被发现了。”

大卫在杂乱的防火墙和数据乱流之中潜伏着，暗道不妙。

他对黑客的攻击手段并不了解。

而且对方已经呼叫了支援，形势对大卫极为不利。

要是被公司的人发现大卫恢复了自主意识，并且已经跑了出来，恐怕会倾尽公司的力量，将这个极其宝贵的实验体抓回去……

“坐以待毙绝不是办法，最好的应对还是趁对方没有完全锁定自己，先下手为强……”

“按照他们刚才说的话，瞬间被灌入大量的信息，人的脑子就会烧坏……？”

大卫默默感受着自己对附近旧网中的数据洪流的控制权限。

好像，完全可以一试！

他集中精力，调动自己的全部权限，以最快的速度，将旧网之中的数据洪流汇聚在一起，然后狠狠地贯在其中一个黑客的意识体上！

一声惨叫之后，那个黑客的意识体逐渐崩解，在现实之中的他，已经被烧坏了大脑了。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

那个可怜的黑客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又是陷阱！”

另一个黑客见状，吓得肝胆俱颤！以为又遭遇了信息流轰炸陷阱。

此时，在大卫的操控之下，数据洪流绕着剩下的这名黑客缓缓旋转着。随时都可以将他吞噬，随时都可以将海量的信息灌入他的脑海，将他的大脑烧干。

这名黑客将自己所有的算法都催发到极致，将能用的攻击手段全部用了一遍。

轰击在这些数据中，但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绝望地放弃了挣扎。

此时，大卫的意识体却缓缓地凝聚成型，从这些数据之中浮现出来。

“你是什么东西！”那名黑客尖叫着，“怎么会有这种算法！人的意识体，怎么可以化为数据流！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将自己化作数据，和旧网中的数据洪流融合在一起而不被同化，还能够操纵数据杀人，这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这是神，这是信息之神的领域！

“想活命的话，就将你知道的有关于露西的一切全部告诉我。”大卫数据化的脸越发冷峻，“别想耍花招，否则的话，你知道后果。”

注：

黑墙：拉奇·巴特莫斯袭击后，重建网络的尝试无功而返，后大崩溃时代的野生AI开始威胁公司的安全（通常是创造了它们的那些公司），于是网络监察决定止损。他们派出数十位最顶尖的网络黑客，创造了如今被称为“黑墙”的屏障，保护破碎动荡（但依然可以使用）的网络，抵御游荡在网络空间废墟中的流窜AI。

黑墙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意味着所有滞留在另一侧的网络黑客没有办法安全断线，也不能在赛博空间无止境地存活下去。因此，网络监察这么做可以说是一举两得，既消除了AI的威胁，又解决掉了那些惹麻烦的黑客。作为代价，使用黑墙就等于放弃了自主意识AI带来的重大技术进步，不过为了弥补这一点，网络监察创造出了新的工具，让自己拥有比以往更高的网络权限。

多年来，公司的宣传都把网络监察的特工鼓吹成人民的保卫者，通过黑墙建立起了人类的最后一道防线。但是赛博空间发生的神秘袭击事件（特工们没能及时隐瞒的那些）证明，这道“墙”可能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牢固……

——《赛博朋克2077》游戏内数据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