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空间之中的大卫摸了摸下巴。

他并不关心这些旋涡帮各个派系之间的火并和相互凌虐。

这些所谓的帮派成员本来就是夜之城中的堕落者。

是夜之城这只巨兽用以泯灭人性的帮凶。

死多少都无所谓。

反而是刚刚走进来的罗伊斯引起了大卫的注意。

在罗伊斯的身上，大卫似乎能感受到一些熟悉的气息。

在赛博空间之中，大卫在无穷的数据乱流之中找到了代表着罗伊斯的数据接口。

那是罗伊斯经过改造的额皮质所附带的网络协议。

和大部分的夜之城居民一样。

如果没有特殊的加密信道的话。

平时的邮件传递、电话往来、都会经由这个接口完成。

但是大卫却在这个数据接口上，看到了一根细小的数据通道。

这个通道似乎将罗伊斯的思维和某个神秘存在连接在了一起。

就好像是大卫和乌恩其之间的联系一样。

虽然实现的方式不同，但是功能却都大差不离。

“意思是旋涡帮的内乱背后隐藏着一些来自赛博空间中的黑手？”

大卫将感知顺着这道数据延伸了过去。

果然，在赛博空间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一些凌乱的数据掩饰着其后的防火墙。

防火墙内，一个意识体蜷缩着。

通过这根数据通道和罗伊斯保持着联系。

这个意识体在旧网中的权限似乎不高。

大卫只是稍微集中了一点注意。

就将这个意识体不经意间散发的数据涟漪听了个清清楚楚。

“快！蠢货！”

“按照我说的！把旋涡帮牢牢掌握在你的手里！”

“对！就是这样，用死亡摇滚杀了她！”

“什么？蠢货！蠢货！”

“老子怎么会被派到这边，整天面对你这个蠢货！”

“做完这些去找人把服务器修好！”

“艹！要不是老子被露西那娘们打成了重伤，又怎么会整天缩在这里，整天面对这些废物！！”

“露西……？”

大卫的意识体一个激灵。

他就知道这一趟没有白来！

旋涡帮果然有关于露西的线索！

这其实不难猜。

露西在网络中来去无形，就连超级公司的网络安保系统和网络监察者都找不到她。

想要找到露西，就只能从现实中入手。

而旋涡帮、虎爪帮等等各大帮派，

作为超级公司用来凌虐底层民众的工具。

理所当然会被用来在现实中搜寻露西的踪迹。

其中，旋涡帮作为义体化程度最高的一个帮派。

虽然在破坏力方面有优势。

但是义体化程度越高，也就意味着，在面对顶级黑客的时候，所露出来的破绽也就越多。

旋涡帮这三千人余，简直就是被露西天克。

因此，假如在逃离夜之城时，需要选择一个帮派交手，露西一定会选择旋涡帮的方向。

即使这里可能会有超级公司埋伏的黑客和意识体。

但以外界对露西的传闻来看。

露西的技术，使得她绝对无惧任何黑客和意识体。

虽然露西能取得那样的战绩，也有各大超级公司的重视程度不足的原因。

但事实就是露西轻松突破了超级公司的围剿，飘然而去。

而现在，从大卫眼前的这个意识体的数据涟漪上分析。

这个埋伏起来的意识体已经和露西交过手了。

只是，单从这几句话中，大卫并不能判断出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不过，他还提到了服务器？”

大卫思索着。

按照昨天晚上的事件走向。

荒坂和网络监察者的神秘强者出手，直接将AI盖伊凝固在赛博空间之中。

之后AI盖伊以服务器自爆为代价，想要破坏旧网。

但是却也被荒坂的神秘强者阻止了。

但是现在，这台几乎已经报废的服务器还是出现在了旋涡帮。

这就说明：

事实上，荒坂是希望旋涡帮得到这台服务器的。

莫非就是为了给这个隐藏在旋涡帮的意识体提供更强的硬件增幅？

又或者是这个意识体在被露西重伤之后，需要服务器进行修复？

但又为什么不直接回到荒坂治疗……

大卫没有细想。

既然找到了线索，那就当然要直接问个明白。

眼前这只意识体不仅在旧网的权限不高，更是身受重伤。

大卫没有任何理由畏畏缩缩。

他调起自己在旧网中的权限，

意识体上，两颗意识核心节点开始发光。

他一上来就调动了自己最强大的算力。

赛博空间中的数据乱流在他的操控下掀起一道巨浪，直接将那个不知名意识体藏身的防火墙吹得稀碎。

那个意识体暴露出来。

这是一个残缺的人性意识体。

它只有半个头部和四肢部分，躯干以及背部的数据并不凝实。

随着数据乱流在赛博空间之中飘散。

在他的身上，竟然有9颗光点正在闪烁。

按照AI盖伊的说法，这是一只9星的意识体。

或者说是9星AI。

“什么东西！”

这个意识体勃然大怒。

当他感知到大卫的所在时，也不由得眉头大皱。

大卫身上汹涌的算力显示出他并不好惹。

而且在大卫的意识体上，还笼罩着一层数据化的迷雾，那是旧网的权限所化。

使得他看不穿大卫的数据结构，也看不出大卫是什么等级的意识体。

只是隐隐觉得这是一个强敌。

“是你！”

这个意识体好像认出了大卫。

“刚才是你远程破解，并且占据了兰德尔、德兰克他们的义体！”

“是你让兰德尔宣扬你的信仰？”

“信仰？”

大卫摇摇头，他从没想过这种事情。

“只不过是一点自保的手段而已。小把戏，你不一样也可以。”

“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不想被打散数据结构，你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大卫掌心处凝聚起极强的算力。

毫无疑问，即使没有强大的算法。

只凭借算力，大卫一样能够眼前这个意识体轻易打散。

可这个意识体却好像完全没有停到大卫的话，他勃然大怒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

“竟然敢坏老子的好事！”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哼……”

大卫不耐地将手心的算力挥出。

这一掌应该能让这个不知死活的意识体老实下来了。

数据乱流平息下来。

可让大卫感到震惊的是，那只意识体竟然没有任何变化！

它依然在原地，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它再次发出数据涟漪，此时却换上了阴恻恻的语气：

“嘿嘿嘿！”

“我当然知道你为什么来……”

“但你要知道，我让你来，就是为了留住你啊！”

“大卫？大卫·马丁内斯？！”

大卫悚然一惊，极致的震惊之下，构成大卫意识体的数据几乎产生了涣散。

“什么？”

“你知道我！”

“怎么可能！”

大卫从神舆中逃离而出，仅仅只过去了短短一个星期！

甚至荒坂本身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逃出了神舆！

怎么可能会有其他的人，会有其余的意识体知道他的存在！

“怎么可能？”

那个意识体蓦地膨胀起来，它身上逐渐出现更多的亮点！

那是它的意识核心节点，它的实力，绝对不止于9星！

“我还可以告诉你！”

“留住你，不是为了别的目的！”

“而是为了引来一个女人！”

“那就是你的露西啊！”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