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所有7级以上权限的网络监察者，共同研讨。”

“此次事件，列为绝密。”

“若有泄露，无论是谁，一经发现，剥夺权限，磨灭意识！”

“8级以上的跟我来，准备好去见那个老家伙。”

身披金色数据外衣的老者严肃地下着一道道命令。

看得出来，在现实中的他，一定也是身居高位。

一道道命令井然有序，将整个网监的力量完全调动起来。

“奥罗拉，你说的那个年轻黑客此时在哪里，立刻派人抓到网络监察者的总部监狱来！”

“已经安排在‘黑客监舍’了，本来是打算用折磨算法先让他吃一点苦头。”

奥罗拉回应道。

“简直胡闹。”老者严厉道，

“怎么能对这种人物使用那种肮脏的算法！这是在羞辱与挑衅他吗！”

“你想逼得他背后的组织提前决定和我们网络监察者不死不休？”

“你直接去，把他转移到贵宾室。”

“等我们见过那个老东西之后再一起去会会他！”

“是。”

在这个老者的言语面前，奥罗拉完全没有了上位者的气场，恭敬得像是老者的下属。

奥罗拉的意识体直接闪烁起来。

消失在这间完全由数字组成的会议室中。

……

现实中。

网监的总部，专门用来关押黑客的监舍之中。

乌恩其依旧盘腿坐着。

这段时间，他感觉自己的意志力得到了极大的锻炼和提升。

关键是他的心境，逐渐变得古井无波。

已经不再像是一个不足二十周岁的少年。

奥罗拉出现在监舍的门口。

算法的反馈告诉她，折磨算法正在运行。

被关押在监舍中的黑客并没有成功入侵折磨算法。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内，监舍中的乌恩其，一直都深陷在极致的折磨之中。

他不会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或者已经精神崩溃了吧……

毕竟看外表，这只是一个年级不大的少年。

她犹豫着不敢开门，她知道折磨算法的厉害。

那是专门攻击人性深处弱点的算法。

无数的天才，无数自持意志力强大的顶尖黑客都在这道算法的折磨下丧失了一切的尊严。

如果乌恩其真的因为这道算法尊严尽失，那网监和他背后的黑客组织可就真的要陷入不死不休的境地了。

奥罗拉打开门，

但是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乌恩其的凄惨模样。

更没有看到乌恩其精神崩溃的样子。

乌恩其只是盘坐在地上。

面色平静得就像是入定的老僧。

他的心神平静，古井无波。

仿佛折磨算法在他身上完全不起作用。

无论是现实中的电击、激光、共振、还是精神世界的幻象，

对他来说都像是一阵微风拂面。

“他果然是极度危险的人物。”

“仅仅一个少年就已经强到了这个地步，那么他背后的黑客组织。”

“又该有多么可怕。”

“乌恩其先生？”

奥罗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声音会这么地恭敬。

“颇有得罪，还请移步贵宾室。”

奥罗拉微微躬身请道。

“嗯？”

乌恩其一脸懵，暗自嘀咕道。

算法的想象力已经被榨干了？

连自己的顶头上司的形象都可以拿来做那种事了吗？

不过，这种年轻美貌的上位者形象，确实也更有别样的魅力……

不行，不行，乌恩其，你记住，你可是未来的夜之城传奇。

一定要拒绝诱惑，决不能在这个时候消磨了自己的意志力！

于是他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以示尊重，接着就继续闭眼，盘膝而坐。

奥罗拉眼见对方没有和自己说话的兴趣。

心知是自己将对方安排在折磨算法之下的举动惹怒了对方。

于是她将心一横，鞠躬道歉：

“乌恩其先生，十分抱歉此前的冒犯。”

“我已经了解了你的诚意。”

“还请移步贵宾室。”

“我想，我们可以继续之前的话题。”

乌恩其微微睁眼，余光瞥见她的动作，心中一凛：好家伙，上来尺度就这么大……

不行，不行，意志力，意志力！

乌恩其冷哼道：

“哼！滚！”

奥罗拉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待遇，她咬碎了银牙，转身离开，将监舍的门重重摔上。

隔壁监舍，那个半死不活的声音再次震惊了：

“新来的你这么硬？”

“刚刚被你赶走的，那不是奥罗拉吗？”

“网监的处长你也敢赶走？”

“不过你硬是硬，但是又有点自相矛盾。”

“你刚来的时候不是还嚷嚷着要见她吗……”

这原来是在现实中。

乌恩其挠挠头，他感觉到情况好像有点不妙。

不过他本身也不想和奥罗拉有什么交集。

这个难搞的女人还是留给黑客先生去处理吧。

自己还是留在这处监舍，等黑客先生回来吧……

相信黑客先生一定也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后手，在遇到危机的最后一刻，他会回来救场的。

然后摆pose，装英雄。

这是黑客先生的老习惯了。

话说起来，自己跟着黑客先生，这一天天的接的都是些什么鬼任务。

尽是些龙潭虎穴……

赛博空间之中，老者怒道：

“什么？对方拒绝了？”

“算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走，先去见那个老家伙。”

“但是，奥罗拉，这件事如果造成了什么不良后果，你们二处要承担一半！”

奥罗拉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跟在一众网监各处处长身后。

这七人身上的金色数据外衣上光芒一闪，众人就消失在这一处赛博空间中。

光芒消退，这七人出现的地方，是一片混沌荒芜的赛博空间。

这里数据凋零，了无生气。

没有数据乱流，就连零散的数据都很少。

“老家伙。”

“老东西。”

……

七人呼喊着什么。

“在那里。”

有人眼尖，顺着他指向的地方看去。

一个苍老的意识体躺在角落。

他实在是太老了，老到无法维持意识体的稳定。数据不断地从他的意识体上剥落，飘散在赛博空间中。

这个意识体勉强能维持人的轮廓，只是因为数据涣散，大部分区域都露出了骨架。

千疮百孔，几乎不成人形。

如果大卫在此，他一定会将这个意识体认作是数据结构缺失的AI。

无论是AI盖伊，还是七长老，它们都曾经展现过这种不成人形的凄惨状态。

“老东西！”

苍老的意识体被这些人粗鲁地唤醒。

他迷茫地睁开了数据化的双眼，但却有些呆滞。

“联系EBX001号监舍。”有人建议道，

“给他的培养容器里加一些营养液。”

“老家伙快坚持不住了，可别在这个时候被赛博空间同化。”

听他们的口气。

这个苍老的意识体，原来是一个人，一个进入深潜状态的人！

他是一个囚徒，被囚禁在赛博空间，

永生永世不得自由，甚至连生死都无法控制的囚徒。

这里是网络监察者组织特制的赛博空间，

这是专门囚禁他的监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