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干什么！”

两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用怒不可遏这四个字来形容史蒂夫的心情甚至都有些轻了，若非约瑟夫是自己的队友，他早已经挥出自己的铁拳了。

看着史蒂夫怒发冲冠的样子，约瑟夫挠了挠头露出一副无比疑惑的神情。

“杀人灭口啊，不然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史蒂夫本就已经要出离愤怒了，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攥紧拳头就要和约瑟夫理论，幸好娜塔莎赶过来按住了他，内讧才没有立刻发生。

娜塔莎站在两人当中，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史蒂夫，一边冲约瑟夫疯狂使眼色一边说：

“约瑟夫，我知道，你是怕幕后主使知道咱们行进路线所以才杀人灭口的，但是……”

“但是什么！我们三个还怕被人追到吗？遇到冬兵们也可以迅速呼叫斯塔克和班纳，以他们两个的速度五分钟就能赶到，就算带着卡莉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为什么要杀人！”

娜塔莎话没说完就被史蒂夫打断了，听着这激动的语气，任谁都能看出他是真的气急了，就在娜塔莎想着怎么再缓和一下二人气氛的时候，约瑟夫突然抬手把她拨到了一边。

一脚把大胡子的尸体踢到旁边，约瑟夫站在史蒂夫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史蒂夫，如果我不杀人，万一消息泄露了，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仅仅是看到我们而已！这种消息有什么要紧的？我怎么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看着如此“不知悔改”的约瑟夫，史蒂夫着实是气坏了。

如果约瑟夫要是像天空母舰上的斯塔克一样只针对史蒂夫本人进行攻击，那他反而会冷静许多，但看着约瑟夫如此草菅人命，他实在是无法接受。

与愤怒的史蒂夫不同，约瑟夫直接笑了出来，然后伸手指了指卡莉的方向。

“哈！好啊，那等卡莉父母死了之后，你就去跟她说，她的父母之所以会死，完全是因为你的妇人之仁，这一切后果都由你来承担，怎么样啊？”

听到这话后，史蒂夫立刻就愣住了，而娜塔莎则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身为一名职业特工，她是最了解约瑟夫行动的那个人，也知道约瑟夫接下来要说什么。

所以，娜塔莎立刻坐到驾驶位上把车开到一百米以外后又走了回来，接下来的话实在过于真实，卡莉还是个孩子，能不听就别听了。

史蒂夫只是正义感爆棚，但并不意味着他蠢，在见到娜塔莎的行为后，他一下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忽略了什么，于是狐疑地看向约瑟夫。

“史蒂夫，你说的没错，就算有五个冬兵在，我们也能保护住卡莉，可是卡莉的父母呢？难道斯塔克和班纳能神兵天降保护住他们吗？”

“什么意思？这跟卡莉的父母有什么关系？”

看着史蒂夫疑惑的样子，约瑟夫脸上的冷笑越来越重，眼中的嘲讽之色也浓了起来。

“什么意思？一处专门负责人体实验的非法基地外刚出了事故，两位复仇者和一位有超级体质的神盾特工就在附近突然出现，你觉得他们会认为我们是来旅游的吗？”

“最关键的是，我们还带了一个小女孩，而这座基地不久前把人运走的时候刚刚丢了一个小女孩，幕后黑手就算是猪脑子，也能猜到我们之间有什么联系了吧？”

说到这，约瑟夫再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半米以内，要是再近一点，呼吸吐出的热气都能直接吹到对方脸上。

“那么，罗杰斯先生，我请问你一下，你觉得，如果你是幕后黑手，在知道了这些消息之后，是会选择坐以待毙，还是会立刻清除所有痕迹，以免自己被发现呢？”

清除所有痕迹，这句话说起来轻飘飘的，但这几个字背后藏着的，可是数不清的人命，其中，自然包括了卡莉的父母。

史蒂夫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车里，巧合的是，已经醒来的卡莉也从后车窗看向了这里，见到史蒂夫看过来，她还笑着挥了挥手。

见到满脸笑容的卡莉，史蒂夫猛地转过了头，不愿去看那双灵动的眼睛。

“即便如此，这么做也是不对的，我们不应该以命换命，那不是正义。”

听到史蒂夫这句话，原本只是嘴角勾起的约瑟夫突然放声大笑，捂着肚子前仰后合，几滴眼泪都被他从眼角笑出，几十秒后才堪堪停止。

“‘不应该以命换命’？确实，所以说你在劫车的时候让第二辆车的司机和副驾驶头破血流四肢变形，刚刚让光头折了肋骨碎了胯骨，是觉得‘以伤换命’就对吗？”

“可那些人犯了什么错？因为开车了吗？因为拖时间了吗？他们给你造成了麻烦就该受到这种惩罚吗？你伤害了他们但留了他们一条活路就是你心中的正义吗？”

“你要跟我谈正义？好啊，那就请伟大的美国队长告诉我。”

“什么！才是正义！”

说到这，两人之间的状态瞬间转换，约瑟夫变成了那个怒不可遏的人，猛地揪住史蒂夫的衣领，对他大声喝道：

“你口中所谓的正义，只不过是居高临下的同情而已！只不过是怜悯着出现在你眼前的可怜之人而已！难道几千个无辜的生命因你的同情而死就是正义吗！”

“如果此时此刻，几千个被反派囚禁在牢笼里经受数年痛苦的人跪在你面前，跟你说如果这两个人不死他们就会死，你还敢不敢把跟我说的话，跟他们再说一遍！”

杀一救百是不是正义，这个古今争论不休的议题就这样拍在了史蒂夫的面前。

虽然活了快一百年，但史蒂夫有意识的时间并不长，再加上他生活的那个年代战火纷飞，弄清明天能不能吃饱才是头等大事，自然不会有人告诉他这个问题的答案。

而约瑟夫虽然年纪尚轻，但是他不仅有上一世信息爆炸时代的资讯灌输，还有着原身在神盾局和九头蛇这两个组织中工作的经验。

在这个问题上，约瑟夫比史蒂夫有着更多的思考。

看着在自己面前咆哮的约瑟夫，史蒂夫的脑海里已经被司机、副驾驶、光头三个人的惨状填满，约瑟夫说的没错，这些人没有理由遭受到那种惩罚。

数秒之后，史蒂夫才回过神来，他看着面前的约瑟夫，不愿放弃地问道：

“即便如此，难道你的行为就是正义的吗？杀人也算正义吗？”

听到这句话，约瑟夫的愤怒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能让空气中水分凝结的冷意。

“正不正义，关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