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容和声音一样冰冷,儿子这次闯大祸了,常宇抬头望着陈寅然做最后的挣扎,“然然,把他踢出明信可以,千万别让他坐牢。”
“舅舅,他进明信这么多年,我一直让着他,就是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他呢,一次次站在我的对立面搞事,而且越搞越大,是该给他个教训了,免得以后他无法无天,谁也管不了。”
陈寅然说着说着,起身走到沙发上坐下,常宇还不死心,跪在地上又朝他爬来,“然然,舅舅教子无方,只要你这次放过他,我一定让他……”
“对不起,舅舅,恕我无法成全。”陈寅然提高声音打断他的话,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父母家。
“哥,然然一向心软,常宁这次伤他不轻,你再求也没用,还是回去想想,怎么让常宁少坐几年牢?”常师师看着尊严全无的哥哥黯然落泪。
“常宇,现在公司都是然然做主,我的话,他根本不听。”陈东华把所有责任都往儿子身上推。
常宁这几年的确不让人省心,他们父子俩早就想把他踢出明信了,今天终于逮住机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权力再大,也要董事会那些老家伙同意,你不给他撑腰,他有这胆吗?”常宇边说边从地上起身,抬手轻弹衣服上的灰尘。
“哥,都是我的错,我当初不该把常宁进明信。”常师师听出他话里有话,不客气的呛他一句。
“你没错,你们一家人都没错,错的是我,我贪心攀高枝,现在遭报应了,活该!”常宇听出妹妹话里的责备之意,心里的傲气一下上来了,大声说完,转身就走。
“哥……”常师师无奈的望着他的背影,陈东华慢步到她身后,“师师,有些事迟早要面对,你也不希望然然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
“话是没错,可我哥是个好人。”常师师扭转过来的面容多了黯然。
“好人多败儿,谁叫他教子无方。”陈东华轻轻摇摇头。
常宇是洪城投资银行审计处处长,人脉很广,肯定会通过关系死掐着明信不放,贷款别想了,账目也要保证绝对的清清白白。
陈寅然从父母家出来,马上让黄羽通知公司高层召开紧急会议,先询问了一下公司的流动资金,得到目前还能应付的回答,接着看着财务部经理成茵道:“成茵,现在彻查公司的所有账目,随时应对各种突击检查。”
对着成茵说完,他放眼看大家,“想必大家都知道常宁那件事了,这个毒瘤迟早要除,现在时候到了,希望在座的各位努力配合我。”
在座的人长的跟他八九年,短的也有五六年,对他的忠心不言而喻。
“陈总,你放心,我们和明信共存亡。”回答他的声音有多响亮,眼神就有多坚定。
开完会回到办公室,他给家里打了电话,齐晨屁颠颠的跑去接,“喂,你好。”
“晨晨,告诉爸爸,舅舅什么时候接你回来的?”陈寅然的声音瞬间松软。
“我们回来好久了,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齐晨的声音奶味依旧。
“我今晚很忙,跟妈妈说别等我,你们先睡。”
“妈妈,爸爸说别等他了。”齐晨边说边扭头看着齐悦。
那件事还没处理好,齐悦和齐星交换了下眼神,随后看着儿子道:“晨晨,爸爸忙,挂电话吧。”
“我以为找到爸爸他会陪我玩,哪知道,他比你还忙,只有外婆最好。”齐晨虽然挂了电话,小嘴却撅的老高。
“妈,时间不早了,带他去睡吧。”为了避免儿子问东问西,齐悦扭头看了眼黄丽园。
“晨晨,走,外婆陪你玩。”黄丽园急忙起身朝齐晨走去。
“好。”
母亲和儿子一离开,齐悦立刻上网查看,网上那些图片和评论全部被删,发帖的号也被封。
“姐,我就说嘛,姐夫办事绝对可靠。”齐星的脸冷不丁凑到她眼皮底下。
“他也为我得罪了亲舅舅。”齐悦抬头轻叹一句。
“姐,别难过了,你离开的这几年,他都这么铁腕,明信才会越做越大。”
弟弟无意识的一句话,让齐悦突然心生忌惮,以前是他犯错,才肯这么低声下气,以后如果我犯错……
她不敢再想下去,起身看了齐星一眼,“我累了,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姐,晚安。”
轻手轻脚的走进卧室,抬眼环顾一下四周,齐悦觉得那么的不真实,“兜兜转转一大圈,没逃出去,反倒心甘情愿的回来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嘀咕一句,她一头倒在床上,床头靠着四五个枕头,难道他每晚都不睡?
她边想边整理起来,不一会,床头的那几个枕头被她顺到床尾的长条沙发上,再次躺下之后,枕头下似乎有东西搁得头痛。
“什么东西要放在枕头下面?”她边说边掀开枕头,一个黑色笔记本静静躺在那里,翻了一页,她立刻合上。
“窥探别人隐私犯法,齐悦你疯了。”心里的好奇就是按捺不住,她重新打开了笔记本。
随着指尖的移动,她终于看见他埋藏在心底的那些话了。
“齐悦,你注定是我这辈子的情劫,抛不开断不尽,你离开的时候,最好别让我看见,否则,我,杀无赦!”
“这些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我天生寂寞,热闹都是她带来的,她这一走,带走的不仅是热闹,还有我的一颗心。”
“她回来了,我的悦悦回来了,心底的那片天空亮了。”
“你的心我一直珍藏着,我的心你也同样珍藏着吗,弄丢了它,我就不再属于你。”
“等你的这几年我好累,有时候甚至想放弃,还好我挺过来了。”
“虽然还是无休止的吵架,只要跟你吵,就其乐无穷。”
指尖机械的移动着,她的心却被这些话牵扯着,“陈寅然,我要怎么看清真实的你?”越想越累,越想人也越疲惫,不一会,她无奈合上了眼帘。
陈寅然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轻手轻脚的去浴室洗完澡出来,在她身边慢慢躺下,睡梦中的她老实许多,白皙的面颊不经意间飞起红晕。
“你梦里思念的人是我吗?”指尖轻抚着她的面颊,心里无意间平添某种期盼。
“施奇,别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她薄唇中轻唤的名字,把他瞬间拉回了现实。
“悦悦,我要尽快把他从你心里赶出去,我爸给我的时间并不多。”他轻声说完,堵住了她的嘴。
刚才呼吸都好好的,现在怎么堵得慌,氧气的缺失让齐悦即刻睁眼,一睁眼,就看见陈寅然的嘴。
“干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抬手推他,他反而把她越抱越紧,“我让你随便睡。”
“伤都没好,还逞强。”她扭捏着在他怀里抬头。
“被你弄残,我愿意。”他嘴角含笑继续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