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座的萧渊此时只是紧紧的握着顾旌仞的手，想起来当年他成亲的场景。身为天子，身为皇帝，他开青萧之大辟，娶了一个男后，可是他不后悔，因为他爱着这个人。他现在清楚的记得，当年牵着顾旌仞的手，一步一步的走过，接受百官朝拜，当时他走的多坚定。天下间只有他，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他才有资格光明正大的迎娶他心爱之人为后，他明明知道顾旌仞为了他背负了多少，可是他还是在疑他。他看着顾惟明和洛依，只看到了恩爱两不疑的甜蜜，而他的铭阳也一直都不曾疑他，他却……是他在疑他，是他为了那个位子疑他，终究是他对他不住。

萧渊紧紧的握着顾旌仞，似乎在握着救命稻草一般。他知道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铭阳到底有多倔强，到底有多决绝。

顾旌仞皱着眉看着萧渊紧握着自己的手，真疼，不过，他暂时不想放手，因为他察觉到了萧渊的不安。

“铭阳，我们回宫吧。”

顾旌仞很久没见过这么低落的萧渊了，还记得上一次见到他这般情况还是他请旨外放的时候，就在御书房，他失落的握着他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眼里满是茫然和无措。

当时萧渊说，你一定要回来，我不立后，哪个位置除了你不会有别人了，所以你一定不要让我等的太久，好不好？

他第一次看见那么脆弱的祈求着他的萧渊，他点头答应了，可是第二年就传来萧渊纳妃的消息，没过多久，就有了大皇子。渐渐的，每一个皇子公主的出生的消息传到他耳中，他从一开始的痛苦到慢慢的变得麻木，他按照约定镇守边疆，不是没想过找个女子成亲吧，一切就结束了，可是每每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萧渊脆弱的模样就出现在眼前，他没办法娶别的女人为妻，他爱着那个人，比所有人都爱他。

那些年他过得浑浑噩噩，如果不是在军中，有那么一群直爽的家伙陪着，他真的怕自己就那么撂挑子抹了脖子去了。

后来，他一道圣旨把他叫了回去，等着他的是被废除的后宫和那道成亲的圣旨，他满心欢喜，坚定的迈着步子和他一起走上最高处，看着身边同样坚定不已的君王，他想他此生无憾了。

为了年幼的皇子公主，生母都被留在了宫中，尽管只有那么几个人，但是时不时地给他找麻烦，他从来都不会和萧渊说，他觉得萧渊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不想让他再烦心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那刺入他身体里的一剑，让他彻底的从美梦中醒过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萧渊，他很无措，很迷茫，很不安。都说伴君如伴虎，他如今早就没了当初嫁给他的那股坚定，他开始犹豫。可是他是个极端的人，要么幸福的让所有人都嫉妒，要么就让自己彻底心死，他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的余地。

要么同生共死，要么万劫不复，没有第三条路。

“好。”敛了敛自己的心思，顾旌仞跟着萧渊一步一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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