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这个刷声望的机制其实很有意思,也很合理。
并不是需要他一个人单干,只要属于他的人,干的正面意义上被系统所认可的事情都可以产生声望值。
田恒在县城这一系列的操作,让当前阶段声望值进度条前进了一大段。
看样子,再有个百分之二十左右就能再次满足再次升级的条件了。
钟烨这段时间在信阳镇练兵倒是风平浪静,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如果非要说什么特别的事情的话,那就是原本的古家家主古有道终于咽气了。
古家落入了琅琊军手中之后,钟烨答应了古有道的长子古仁,给了他们父子一个僻静的小院,让古仁给古有道养老送终。
甚至钟烨还同意了古仁给古有道找郎中的请求。
每日三餐也让人给古家父子以及那个老仆老巴头送去。虽然是粗茶淡饭,但是也不算苛待他们。
只是古有道一直没有醒过来,最终在昏迷中咽气了。
今天是古有道下葬的日子,钟烨甚至还派了几个古家以前的家仆去帮助古仁给他爹下葬,埋进了古家的祖坟。
对钟烨来说,古有道虽然不值得怜悯,但是毕竟人家的家产都归了自己,古仁还很配合地将他老爹藏银子的地方告诉了自家,所以出于恻隐之心,钟烨行一些方便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这些事情传出去,外人却都一致夸赞钟烨仁义大气。
若是换做别人,不把古家父子一锅端已经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因此,一时间许多人都在说钟总镇既有雷霆手段,又有菩萨心肠,高帽子不要钱的往他头上扔。
钟烨听说了之后,也只是笑了笑没当回事。
这种举动在别人眼里可能真的很不寻常,但是在他来说只是随心而已,做了自己觉得该做的事情。
虽然穿越过来已经两三个月了,也多少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和荒唐。
但是毕竟前世二十多年的经历以及他所受的教育让他的很多想法和习惯还跟这个世界有点格格不入。
这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终究会彻底融入这个世界的。
不过这波操作却让声望值的进度条也小小的动了一波,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这些事情都是小事,钟烨这段时间虽然在练兵,但是却一直没有放松警惕,一直在提防清兵的反扑和报复。
为了打探消息,吕赤羽的鹰卫派出了很多人前往济南府和周围各个府县打探消息,但是到现在也没有有价值的消息传回来。
这让钟烨比较郁闷。清兵要是明目张胆地来攻,大家摆开架势干上一场,输了的滚蛋,赢了的留下,倒也干脆利索。
可是这一直没有消息,却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总感觉好像方大猷这厮是不是在酝酿着什么大招。
但是没有足够的情报支持,钟烨也不知道方大猷为何迟迟不出兵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好歹你的五百标兵被人灭了,作为堂堂一省巡抚,这你能忍?
想不明白,只能继续打探消息了。
钟烨一路想着这些,骑着马带着一队亲兵从新兵营回到了信阳镇。
刚到进入镇子的路口上,就看到两个人影站在路口的哨卡旁边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钟烨眼神好使,仔细一看,这两个人正是刚刚入土的古有道的长子古仁和古家的老仆老巴头么?
他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马蹄声,在哨卡旁边值守的执勤军官急忙过来见礼。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钟烨点点头指着古仁主仆两人问道。
“回禀总镇,古仁说要见您,属下让他等您回来后去总镇府,可是他非要在这里等待。他又没有触犯律令,属下也只无能为力。”执勤军官急忙回答道。
钟烨点点头道:“让他过来说话。”
很快,古仁就将老仆留在原地,自己一个人向着钟烨走了过来。
“见过钟总镇。”古仁来到钟烨马前,不卑不亢鞠躬行礼。
“你来找我有何事?”钟烨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问道。
“我是来拜谢总镇的恩情的,如果没有总镇的仁慈,我也不能安然地陪伴我父亲最后一程。如今我父亲已经入土,我也该是时候践行当初的诺言了。”
古仁抬头看着钟烨,神情平静,不悲不喜不怒。
诺言?钟烨一时间有点茫然,想不起来当初有什么诺言。
古仁见状提醒道:“当初总镇同意让我给我爹养老送终。我答应过只要我爹下葬之后就会任凭总镇处置。现在我爹已经下葬,我也在这世上没有牵挂了。总镇若是想要斩草除根,现在就可以动手了。”
钟烨这才想起来此人当初的确说过这些话。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古仁问道:“你倒是个诚实君子,有古人之风。不过就此死去,你就真的甘心?有没有牵挂和遗憾之处?”
古仁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挣扎犹豫,他转头看了远处站着的老仆一眼,回头苦笑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我呢?只是不甘心又能如何,这都是命运。古家的家业是建立在无数人家破人亡的基础上,那些人又何曾甘心?现在只不过轮到了古家头上,作为古家的长子,我没有选择,必须承受这种反噬。”
“若说牵挂的话,倒是有一件。老巴头在我古家一辈子,一直忠心耿耿。我死之后,请总镇放他一条生路。他已经垂垂老矣,活不了多久了,也不会对总镇有任何的威胁了。”
看着古仁平静的表情,钟烨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
古仁也不说话,两人都沉默着。
钟烨突然问道:“如果我不杀你,你打算何去何从?”
古仁愣住了,惊讶地望着钟烨,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片刻后,他摇摇头道:“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总镇你突然这么问我,我还真不知道我该何去何从。天下之大,好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