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纽襻

槐花巷14号。

齐越熄火停车。

黑妞在门内欢快的摇着尾巴。

齐越下车锁车门，身后传来啪嗒一声轻响，像是有人不小心踢到路上的石子，随即却又声息皆无。

走路踢到石子很正常。

可是，踢石子的人呢？

按说这个人应该进巷子才对。

齐越的手，慢慢摸向腰间枪套。

正在这时，邻居大婶挎着篮子出现在巷口，见齐越站在门前，老远打着招呼：“齐先生，回来了。”

“是啊，您这是去哪了？”

齐越心想，也许是大婶踢到了石子。

显而易见，有生人在附近。

杜鹃做了个扩胸动作：“不合身吗？我觉得还行，稍微有点紧。”

风和日丽。

齐越的目光，落在凸起部位。

汪汪！汪汪汪！

齐越找来一个钩针。

经过院门时，性格外向的邻居大婶还没忘了对黑妞说：“主人回来了，看把你乐的，尾巴都要摇断了。”

邻居大婶家在槐花巷，几乎每天都从门前经过，换句话说，即便有邻居在附近，黑妞也不会乱叫。

“来这么早？”

黑妞连叫了几声。

齐越伸手指了一下：“那个。不仅大，颜色也不太一样。”

这样一来，如果打开盒盖，只会有两支钢针射出，余下那支没发射的钢针，会被认为是出了故障。

齐越说：“把衣服换下来。”

“那行，走了啊。”

杜鹃说：“她不在家。今天中秋节，我给她放了一天假。”

狗不咬熟人。

说着话，她笑呵呵的走了。

齐越心里顿生警觉。

齐越说：“看着好像不太合身。”

齐越这么做，是为了以防万一，刚刚的经历提醒他，必须处处小心，稍有不慎就会堕入万劫不复。

杜鹃佯嗔着说：“看什么呢？”

杜鹃上衣前襟从左至右，一排纽襻蜿蜒排列，这种款式很常见，满清国末年就已经开始流行，无论任何年龄段的女性，几乎人人都穿过。

齐越没直接回答，反问：“你把衣服穿来，小玉知道吗？”

齐越凑近仔细观瞧。

齐越说：“杜鹃，你先出来一下，我有重要情况跟你说。”

躲在暗处不出来，此人来者不善！

齐越快步进了院子，站到门廊一侧立柱后面，观察四周动静，只要有陌生人出现，立刻就会被发现。

杜鹃脸色绯红，只能故作镇定的说：“你们男人不懂，纽襻大小全在手艺，大一点小一点，很寻常的……”

“哪里不一样？”

杜鹃把买的早点放在桌上，拎着一个包袱进了卧室：“今天是中秋节，早一点来，帮你打扫打扫。”

杜鹃把衣服递给去。

齐越说：“您忙吧，我该回去了。”

“好像不太一样呢？”

清晨。

“衣服平时放在哪里？”

邻居大婶展示篮子里的物件。

“比正常的要大一些……”

即便如杜鹃一般洒脱，也不知该如何应对，面红耳赤僵在当场。

杜鹃迈步进了屋子。

其实，这才是真正杀招！

潜入齐越家里，并且能够找到木盒的人，绝不会是一般的普通蟊贼，看到机关重重的木盒里放着一份空白文件袋，十有八九会打开查看，他只要拿起文件袋，最后一支钢针就会突然发射，如此近的距离，根本来不及反应。

齐越喃喃自语。

这种机关设计，对头脑简单的人有效，稍微谨慎一点，打开盒子之前，至少会做一些必要的防范措施。

杜鹃说：“不多，偶尔穿一两次。”

齐越说：“我来。”

齐越陷入思考中。

杜鹃来的时候，穿的是旗袍高跟鞋，现在换了短衫布鞋，头发束在脑后，跟之前风格完全不一样。

……

齐越问：“你会编纽襻吗？”

齐越找来工具，拆掉其中一支钢针的卡簧，把一个空白公文袋放进木盒，公文袋绳扣隐蔽的和钢针连接。

齐越洗漱完毕。

杜鹃点头：“会。”

齐越随口问。

过了一会，杜鹃施施然从卧室出来，拉开椅子坐下。

齐越坐下来：“不着急，吃完了饭，我和你一起打扫。”

“你从哪弄来这身衣服？”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我家那口子说，过节就得像个过节的样子，我一琢磨也对，紧忙着去夜市转了转，买了两斤月饼，半斤蜜饯，还有水果，哦，这个是山楂，煮糖水可好喝了……”

好在齐越及时反应过来，赶忙解释着说：“杜鹃你别误会，我说的不是……那啥，我说的是纽襻。”

这件衣服一共八颗黑色纽襻，胸前的稍微要大一些。

齐越打量着杜鹃。

“小玉的，穿这个干活方便。”

汪！

黑妞叫了一声。

杜鹃说：“当然。”

“你怀疑什么？”

舞女做久了，类似的调戏听过不止一次，杜鹃早就习惯了，勉强能够接受，再加上本来就心存爱慕，即便齐越做了什么，她也不会拒绝。

齐越说：“如果我把它拆开，你能恢复原状吗？”

眼见齐越郑重其事，杜鹃也没多问，立刻去卧室换下衣服。

万籁俱寂，树叶沙沙作响。

在齐越看来，这个生人，极有可能就是走路踢到石子的人。

他把手枪插回枪套，开门进屋，在客厅坐了一会，起身来到卧室，打开衣柜柜门，伸手在里面摸索着，拿出藏在夹层里的木盒，那份昂昂溪图纸给了李铁嘴，木盒现在是空的。

发射钢针卡簧连接盒盖，只要打开木盒，钢针就会射出。

杜鹃愣住：“纽襻？”

等了几分钟，黑妞松弛下来，不像之前如临大敌的状态，齐越猜测，那个“生人”应该是走了。

纽襻大多为手工编织，街上有卖的，手巧的自己也能做。

“她穿的次数多吗？”

杜鹃说：“我来吧。”

齐越松了一口气，心想以后可得长记性，遇到这位大婶尽量少说话，要不然，聊起来没完没了。

杜鹃说：“伱吃吧，我吃过了。”

齐越小心拆着纽襻。

齐越又问。

杜鹃说：“她房间的柜子里……”

此时，齐越完全拆散纽襻，从凌乱的绳子中间拎起一个扁圆形物件，仔细看了一会：“这是个什么？”

地震了，明天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