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几乎所有人的眼中,朱瞻壑都是一个成熟且能够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武将了。
别的不说,就说被记挂在他名下的那些个亡魂就能够让大多数的人望而却步。
但在朱瞻壑看来,自己还差得远。
一直以来朱瞻壑都很清楚,他只不过是手段狠辣了一些,除此之外就是能够根据自己脑海中的那些后世的来的经验指挥,除此之外,他一无是处。
不过随着倭国平安京的被灭,朱瞻壑心里也多多少少的有了一点膨胀的情绪,这一点他自己都没发现。
其实这也算是人之常情。
想象一下,一个十五岁的人,能够在某一方面取得可以说是当世领先的成绩,这可能很少有人不膨胀,只是那些大能们都会很快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所以,人家的膨胀不叫膨胀,叫取得成就之后的喜悦,之后人家就能很好的调整好心理,继续投入到进取的事业中去。
只有普通人那才叫做膨胀。
而朱瞻壑是幸运的,因为在他刚刚膨胀,还没导致严重后果的时候,虾夷人就用一个措手不及的袭击让他清醒了过来。
朱瞻壑从来都没想到,远远落后于大明,甚至连倭国都赶不的虾夷竟然敢南下,而且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来到了骏河湾。
骏河湾,就是在后世名古屋下面的那个海湾,距离平安京不足二十里。
二十里,如果是在有骑兵的情况下衔枚疾进,在不考虑地形的因素下就只需要一盏茶十五分钟的时间,如果把地形的因素算进去,最多最多不超过一炷香30分钟的时间。
被一个都没看得起的敌人这样“羞辱”,朱瞻壑少见的动怒了。
“李彬!”
在遇到重要且紧急的情况时,朱瞻壑还是习惯用自己的人,虽然现在李彬也不能完全算作是他的人,但相比于陈懋郑亨等人来说,李彬要更值得信任。
云南,汉王府。
三年一度的茶马互市已经结束,钱勇三人返回云南,第一时间向朱高煦复命。
“禀汉王殿下,今年茶马互市的目标已经全部完成,税收也已经全部入账,请您过目。”
“嗯,很好。”朱高煦点了点头,从桌子后面绕了出来,走到钱勇三人的面前。
“这个我以后慢慢看,你们呢?怎么样?没遇到什么刁难吧?”
一次茶马互市的时候汉王府的人受到了一些刁难,不过并不严重,因为当时朱瞻壑正在汉王府,直接就让朱恒带着汉王府几乎所有的护卫过去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杀神这个恶名还是很好用的。
不仅如此,汉王府的这些护卫都是朱高煦从应天带来的,都是跟他时间最久的,很多甚至还跟随朱高煦北征过,曾经在朱瞻壑筑京观的时候负责保卫工作。
看着杀气腾腾的一千多护卫,各部落的族长立马就怂了,老老实实的按照规矩进行茶马互市,缴纳赋税,最后甚至还讨好的送了两匹好马,试图获得汉王府的好感。
对于这种事情,朱瞻壑向来都是嗤之以鼻的。
在他看来,你要有胆子硬,那你就一直硬下去,最好是刀架在脖子的时候也要支棱起来,但凡软一下,朱瞻壑都看不起他。
相反,他倒是从来都不会看不起那些一开始就低眉顺眼的人,因为在时代的大背景下,这样的人活下去的概率更高。
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甚至是族人嘛,不丢人。
不过呢,由于茶马互市是三年一次,所以那次之后效果如何,朱高煦和朱瞻壑都不是很清楚了,再加后来朱瞻壑一直在交趾刀放耕火火烧种山,所以对这方面的关注比较少。
对于汉王府来说,茶马互市虽然是很大的一笔收入,但是不管是朱高煦还是朱瞻壑从来都不把这个当成是主要收入。
哪怕,茶马互市在汉王府的收入中占比很大。
其实谁都知道,茶马互市虽然是朱棣给汉王府的收入,但更多的含义还是收税的那部分,收税的含义可不是钱就能够比的了的。
但是,这些都是老爷子给的,说句不好听的,啥时候老爷子不高兴了,说没也就没了。
因此,不管是朱高煦还是朱瞻壑,都从来不把茶马互市的收益看得很重,这也是为什么朱瞻壑明知道倭国距离云南那么远,但还是绞尽脑汁的想要把佐渡金山给收入囊中的原因了。
不过事实证明,番邦蛮夷,畏威而不怀德这句话还是能说明一些问题的。
“回汉王殿下,我等此行一切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麻烦,甚至每到一个部落,那些人都会很是隆重的招待我们,不敢有半分怠慢。”
钱勇是三人中带头的,从当初随远洋船队离开市舶司时就是。
“除此之外,无论是茶马互市的价格还是该收取的赋税,那些人都没有半分犹豫,一切都很是顺利。”
“嗯,挺好的,看来瞻壑说的还是对的。”朱高煦微笑着点了点头,弯腰将钱勇三人给扶了起来。
“本来我是想着在茶马互市之后就让伱们休息一下的,但是在你们离开之后,我收到了瞻壑的来信。”
“他点名要钱勇和三凤去倭国,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们,至于简笑,瞻壑则是想让你去升龙城。”
“你们也知道,我来云南就藩的时间虽然有快四年了,但因为黔宁王府的缘故,所以在云南的根基还算是尚浅,能信得过的人不多,所以……”
“你们愿意去吗?”
“但凭殿下驱使!”钱勇三人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甚至,他们的脸还隐隐的透露着兴奋。
只不过,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殿下指的到底是朱高煦还是朱瞻壑,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倭国,太地町。
这个名字有很多人都不知道,但若是换个名字,那估计就有很多人知道了。
海豚湾。
没错,就是那个海水都被染红的海豚湾。
而在几百年前的今天,这里的海水也红了。
朱瞻壑站在高处,冷冷地看着明军将士毫无感情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然后将尸骸冷地抛入大海。
或许,谁都没想到,在后世被倭人猎杀的鲨鱼和海豚,今日的角色却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