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他算得准吗?”刘黎小声道:“这道士给人算命前,还说句阿弥陀佛呢!”
“是很准!”宋三月虽然这样说,但她语气里也有些犹豫:“他可能是佛道双修,要不我们去试试?”
“这么贵。”刘黎下意识拒绝:“他那些名声,可能是水军刷的。”
“哎呀,你没看到那些小故事,水军哪里编的出来。”宋三月道:“我请你吧,刘老师,我们一起过去算命。”
怎么世上还有请客算命的啊!
刘黎心中嘀咕,但毕竟不用他付钱,免费的东西不蹭白不蹭,他就跟着宋三月走了过去。
他扫了眼女孩的手机,直播间满是“我超,富!”,“求包养”,“女水友请让一下,让主播来播”的抽象弹幕,堪称群魔乱舞。
刘黎有心戳穿对方的骗局,主动发问道:“陆大师,您好,我们是来算命的,要怎么算呢?”
陆大师拿出一把羽扇,大冬天也不嫌冷,在那里自顾自扇动扇子:“若是常人来算命,需得看手相,问八字,但贵客您气度不凡,命格难限,不若测字如何?”
他翻出一张A4纸,拿出一只圆珠笔:“您随便在上面写字。”
刘黎想着自己是来戳穿骗局的,心想测字都是对一个字说的头头是道,他便去写一个极为简单的字,让他无字形可解,拿起圆珠笔,在A4纸上浅浅一划。
写了個“一”字。
陆大师表情凝固了,半晌,他才问道:“阿弥陀佛,贵客想测什么?”
刘黎心中嘀咕,心想这道士莫非真有什么门道,看出了自己有特殊之处?
刘黎想到刚刚跑走的男女,便道:“测姻缘和爱情。”
话音一落,宋三月也好奇地看向陆大师。
“您和旁边的这位女伴,并非是男女朋友关系。”陆大师首先看了眼宋三月,说道:“反而是互相争斗的关系。”
“噗。”宋三月听到后,呆了一下,笑了出来。
刘黎却笑不出来。
他妈的,这道士说对了!
在泰勒被干掉前,确实是泰勒操控着宋三月,和刘黎斗智斗勇。
“那斗争结果呢?”宋三月含笑问道。
陆大师摇头道:“这‘一’字已说明,只会有一人胜出。”
刘黎突然觉得,这陆大师好准,居然真的算出泰勒和他之间只活下了一个人!
有些门道!
陆大师接着对刘黎说道:“贵客,这一字的字形如同海岸,您心中已有所爱,但却是暗恋关系,她像躲在大海下的美人鱼,您站在岸边往下看,只能看到朦胧的轮廓,说明您完全不了解她,只是对她有好感。”
刘黎下意识点头。
对啊,他不仅是暗恋,还是网恋,他对“很甜的雪花”完全不了解。
等等。刘黎突然反应过来不对,陆大师这句话,用在“季绿萝”,“宋三月”或他认识的任何一个同龄女孩身上身上,好像也行得通,这特么不会是固定的套路,什么情况都能往上套吧?
陆大师又道:“您会结识许多异性,但您这一字已经表明,您最后只会选择一个人。”
刘黎忍不住道:“这不废话吗,重婚罪是犯法的啊。”
“哈哈哈。”陆大师笑了起来:“确实。”
“‘一’字,是生的末笔,是死的起笔,若以‘一’字问姻缘……我只能回答,世间唯有爱是无药可医的。”
刘黎听到他的话,内心咯噔一跳,某种不祥的预感像痛苦一样在全身蔓延开,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右手已经下意识握在心脏的部位。
随后,刘黎笑道:“陆大师,您这话,刚刚才对别人说过。”
“您不就是说,我的爱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这又有什么无药可医的呢?”
“那有法子可解吗?”
刘黎心想,要是他让自己加钱消灾,那必是个骗子,不必理会他。
陆大师突然皱眉,以手抚胸,片刻,他挤出微笑,说道:“贵客,你有一线机会,但天机难看清,我也不知一线生机在那里。”
他指着这个一,随后道:“扫码付卦金吧。”
“我来付。”宋三月将自拍杆连着的手机递给刘黎:“帮我拿下。”
刘黎拿着自拍杆,看着她掏出另一部手机,付了款,对陆大师道:“下面该我了。”
宋三月问道:“我想测,嗯,我想测前途。”
陆大师道:“你也写一字。”
不知为何,刘黎感觉陆大师此刻有些敷衍,好像他有急事想做。
宋三月上前,写下一个“道”字。
她的字迹很好看,和季绿萝形成了鲜明对比。
陆大师微笑道:“姑娘,道在心头,不在纸上。道在脚下,不在经中。你写下道这一字,证明你走错了路,继续走下去,前途只会更加渺茫。”
刘黎心说这也好准,宋三月现在修炼的是自己随口胡编乱造的玄典法。
宋三月摇了摇头:“陆大师,我听不懂,您的意思是什么?我现在在做的事,是错的?”
陆大师给了刘黎一个莫名的眼神,好像在暗示什么。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陆大师把眼神转到宋三月身上:“中士闻道,若存若亡。”
“你问道于我,心中自有结论,可您却不甘心,我即使点出,您也无法逆命,就如先前那位女孩,或您旁边的贵客。言尽于此,姑娘。”
宋三月对刘黎小声说:“我现在相信你说的了。”
“他确实算的不怎么准!”
“完全是个谜语人!”
被人当面这样说,陆大师也不恼,反而微笑。
算完命后,两人离开,继续在街道上散步游玩。
在刘黎两人离开后,陆大师也宣布今天的算命提前结束,关门歇业。
刚关门,他就忍不住,不停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咳出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A4纸。
等他稍缓,他还在心悸:“那个男的到底是他妈的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我占卜他的命运,甚至只是烟缘这样的命运,就遭到了如此恐怖的反噬?”
“我都还没有对他下黑手!”
“不行,我遭到的恶兆不止是身体上的,还有命运上的,我必须跑路,有危险!”
……
刘黎和宋三月散了会儿步,宋三月还想追问刘黎《蜕一经》的一些细节,刘黎随口给她讲了几句自己的新理解,毕竟《蜕一经》是从她这里得来的,她还请刘黎算命,刘黎并不介意给她讲讲。
这时,刘黎的手机响了。
“陌生来电,难道说罗幽?”
刘黎想着,对宋三月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走远后,刘黎接电话,果然是罗幽的声音。
“刘黎,你到了么?”
“来平安老街,去找一位姓陆的算命者,让他算你一命,随后你跟踪住他。”
“什么?”刘黎茫然:“可是,莪已经找他算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