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三段记忆消除后，刘黎连退几步，终于退出铜镜范围。

那面铜镜也彻彻底底碎掉了。

刘黎按着额头，呼唤光真君：“刚刚那些记忆，那道眼眸传来的记忆，你看到那些记忆了吗？”

脑海里，萝莉光真君轻轻发声：“嗯。”

“你怎么看？”刘黎还是头疼欲裂。

“我不知道你神秘的具体细节，但我的神秘，和所谓的存档，读档，都没有关联。”她说道：“……你不会真是重生者吧？”

刘黎摇了摇头：“肯定不是啊！我要是重生者，我肯定在你小时候就跑去紧抱你大腿了！”

“哇！”萝莉光真君道：“那看来，是这面镜子呈现了妄语之劫的你，你是性命双修……精神的你，现在恐怕自认自己是一位重生者。”

刘黎侧目，看着刚刚浮现出的道袍刘黎的念力虚影，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另一个我？”

道袍刘黎的表情很淡漠：“你错了。”

“问心台映照的不是妄语的幻象，而是真我。”道袍刘黎道：“恭喜你，得见真我了。”

萝莉光真君道：“可那些记忆和我的经历对不上，我在记忆里那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成真君了，我的神秘也不是什么读档，哪有那么厉害的神秘啊！一定是你陷入妄语之劫了，拜托，清醒一点。”

“是啊。”刘黎道：“我们哪来的什么重生能力，我们的神秘是啥你不知道吗？”

道袍刘黎不理会她，只对刘黎说道：“你不觉得很巧吗？”

“要拯救她拯救世界的条件，你恰好都具备，无论是你那刚好能让睁眼者觉醒的散手拳法，还是恰好保护下来的造化光球，你认为世界上真有那么凑巧的事？”

另一个我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刘黎陷入了沉思。

“刘黎，你别被他骗了，他陷入了妄语之劫中。”光真君着急提醒。

“那些属于‘沙漏先生’的记忆碎片就在你的潜意识深处。”道袍刘黎道：“如今这问心台替我们承受了封锁那些记忆的恶兆之力，你要想看，我可以拿出来给你看。”

光真君道：“刘黎，妄语境已经可以制造以假乱真的记忆碎片了。”

刘黎道：“我的神秘是最近才觉醒的，也根本不是什么重生！”

道袍刘黎道：“那这样如何？倘若‘沙漏先生’在先前无数次的重生中，已经找到了不用牺牲光真君的办法，在这個办法中，他自己也是非常重要的棋子……”

刘黎道：“你的意思是，在我成为神秘者前，我已经成为了神秘者，做了非常多的布局，还给自己留下了改变神秘的东西，然后我变成普通人？”

“直到布局开始，过去的我引导现在的我成为神秘者，一步步引导我发明散手六式？你觉得这可能吗，许多选择我都是随性而做，莪也经历了许多危局和巧合。”

道袍刘黎淡淡道：“对一位可以无限重生的重生者来说，一切可能性都最终会到达他想要的必然。”

“你不用驳倒我，你知道一个办法可以验证这一切。”

刘黎沉默了。

他确实知道。

道袍刘黎说的那个办法，就是刘黎的神秘！

那本《蜕一经》！

它的来历仍旧不明！刘黎先前猜测是国外一位第三大境干的，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猜测也没太多实锤证据，都是间接从宋三月那儿获取的。

“道袍刘黎认为，《蜕一经》的布局，本质是过去的我，也就是‘沙漏先生’做的，那么顺着《蜕一经》查下去，最终一定会查到我自己身上！”

“而相反，要是对《蜕一经》的追根溯源……不是我干的，那就能确认是另一个我的妄语，能让他勘破妄语之劫，粉碎修炼桎梏。”

刘黎微微皱眉，这样一来，调查《蜕一经》来源的事就必须排到极高优先级了！

“刘黎，你不要被精神的你带歪了。”光真君担忧道：“你放心，我像那些记忆中的我那么大的时候，早就是真君啦，我是属于睡觉睡成真君的典范，也没有什么现实中存档读档的神秘。”

“我知道。”刘黎说道：“光真君，我问你个问题可以吗……倘若，我只说假设，那些记忆是真的，你会怎么看我呢？”

“不可能……唔，如果是真的……”萝莉光真君道：“那也太浪漫了点。”

“啊？”刘黎呆了：“背叛你那么多次，居然叫浪漫？”

“笨！你想想。”萝莉光真君道：“如果那些记忆都是真的，你能骗我那么多次，那么久，对‘我’那么了解，那在那个能重生的你的记忆里，我们相伴的时间恐怕比人类文明出现的时间还长……”

“那么久的相爱相杀，你都没有放弃，到最后，还找到了拯救我的办法，这难道不是很浪漫吗？”

刘黎道：“那些背叛呢？”

“我不认为那是背叛。”萝莉光真君道：“如果我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会变成人类的敌人，变成会毁灭人类的智天使，我宁愿你杀了我。”

“换个角度说，不管是那个时间点的我，都一定很可爱很讨人喜欢，你还要忍下心对我动手，一定超级难过痛苦，我很同情你！”

刘黎：“……”

“唔，你有进过我的梦境吗，你只见过黄昏和白天，有见过‘夜晚’时我的梦境吗？”

刘黎点头：“你早就知道？你的未来会成为智天使？”

“我看到过那个未来……但我一直没能改变那个未来。”萝莉光真君道：“现在应该好了？我们一起去夜晚世界看看？”

“走。”刘黎点头。

他立刻离开悟道秘地，回到练功房，躺在松软的床铺上，入梦来到梦中道观。

来到梦中道观后，刘黎深深地看了观棋道人雕像一眼。

“倘若……那不是另一个我的妄语，那观棋道人就是沙漏先生。”

“就是过去的我，神秘是‘重生’的我。”

道袍刘黎见刘黎和萝莉光真君抵达，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子，头也不抬地说：“光真君，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这尊和刘黎一模一样的雕像时，说他是什么吗？”

“沙漏。”

“还记得，他对你说过什么吗？他说他见过大一些的你。”

萝莉光真君道：“你说的这些，用知命伪境界就都能解释，我当时看到他，脑海里因为直觉冒出来沙漏这个名字。”

“我并非要说服你相信那些记忆。”道袍刘黎看向刘黎：“是希望另一个我尽快认清真我，不然我的境界很难突破。”

刘黎无言反驳，片刻后才对萝莉光真君道：“我们先去你的梦中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