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黎问道：“您的武道是什么？”

“且看。”羿真君也不废话，取下身后大弓，对天弯曲。

阴神之力凝成箭矢，顷刻间穿破云雾，轰向天空。

“看懂了吗？”羿真君问。

刘黎思索片刻，说道：“速度，破坏力，都在我之上。”

羿真君问：“为何速度和破坏力在你之上？”

刘黎想了想，试探性问：“因为您境界高？”

“你再仔细看一次。”羿真君道：“这次我放慢动作。”

又一只光矢穿过天空。

这次，刘黎眉头紧皱。

“看懂了吗？”羿真君再问。

刘黎道：“看懂一点。”

“哪一点？”羿真君像一位严格无情的老师，仿佛在考校刘黎。

刘黎整理了话语，说道：“羿真君，您动用的阴神之力，好像和我刚刚那一投枪消耗的阴神之力差不多，是同一量级。”

“嗯。”羿真君微微颔首：“是一模一样。”

刘黎道：“然后，那一箭离弦之后，却不再是纯粹的阴神之力，更像……开阳星的秘力。”

羿真君道：“念刃术本就是归属开阳星的术法，其本质就是将阴神之力转化为争斗之力。”

“你看懂我这一箭，和你那一投枪本质的区别了吗？”

刘黎思考了一阵，说道：“是阴阳，或者说，肉体力量与精神力量的激发方式？”

“继续说。”羿真君点了点头，显然刘黎走在正确的方向上。

“您的光矢，走的是阴阳相激之路。”刘黎结合着蜕一经的内容说道：“肉体和精神的力量相互激发，而我是让肉体与精神力量混乱，形成吞灭秘力的云雾。”

“不错。”羿真君道：“这就是我的传承经文‘射日九矢’第一式‘射金乌’的真意，将肉体力量与精神力量相互湮灭，像科学中的正反物质相撞那样，爆发出最纯粹的杀伤力，最后你看到的光矢已经是形如开阳星秘力的产物。”

这才第一式？刘黎咋舌，他觉得这一箭太猛了，若是对自己射击，只能靠知命伪境界产生直觉提前出手，然后依靠绝空铃的空间之力，才有可能幸存下来。

“你明晰了本质。”羿真君道：“太极真君的太极拳，你可知其武道真意为何？”

“转换？”刘黎试探性说道：“如果把‘如何对待阴阳’看做武道真意的话，太极拳的关窍就是转换，纯粹的肉体力量能变为精神力量，精神力量能变为肉体力量，二者彼此转换可以形成碾压天地的磨盘。”

“不全是，但也差不多。”羿真君道：“你应该不止如此，太极跟我说过，你有类似我射日九矢的拳法。”

刘黎道：“请看。”

他走至一块石头前，轻轻一拳砸下，却是用出了第四大境级的雷拳，雷霆内蕴，不曾外露。

石头瞬间碎成齑粉，却都没有波及周围环境。

刘黎第一次看到羿真君皱眉了。

“羿真君，如何？”刘黎问。

“没看懂。”羿真君说：“你给我一拳。”

“好。”刘黎道：“承让了。”

他动用了很少的阴神之力，朝羿真君轰了一拳过去。

羿真君以手掌接下，连退了几步，眉头皱得更紧了。

“羿真君，这招有什么问题吗？”刘黎问道。

“太奇怪了。”羿真君道：“你这招，仿佛近战般的‘射金乌’，只是威力小了一点，攻击的性质也不单纯是‘开阳星’，多了些‘雷鼓’的味道。”

“很奇怪吗？”刘黎问。

“我打不出这一拳。”羿真君道：“我若是想以近战方式运用‘射金乌’，我的身体会先炸开，因为构成我身体的阴神之力湮灭后会爆炸，你是怎么控制住的？”

“嗯，我懂了。”不要刘黎解释，羿真君自顾自说道：“关键在于，我们湮灭阴神力量的方式不同，我是彻底湮灭，而你不像湮灭，倒像是相互刺激……相激，这个词用得好。”

“你等等，我要思考一下，我总算懂太极让我找你的原因了。”羿真君把他的弓取了下来，递给刘黎：“你看一下我的弓，可以射几箭熟悉一下。”

刘黎接住了弓，就看到羿真君陷入了沉思，在后山树林里不停挥拳，每次挥拳，他自己的拳头都炸掉了，然后能量化的拳头重新构建，又继续挥拳。

“啊……我还没问他无名书屋的问题……”刘黎一阵无语，他没想到羿真君竟然是这样比较武痴的性格，说话做事都很直接，开门见山。

这把弓刘黎握着极沉重。

“这应该是第四大境造物，我现在身上的第四大境造物有点多，阴神快负担不起了。”

“不过羿真君让我射几箭试试，莪还是射几箭吧。”

刘黎勉强拉开弓。

拉开弓的同时，刘黎惊奇感到自己的阴神之力在被抽取，在弓上形成了一柄投枪。

“怎么不是箭矢？”

拉开弓后，刘黎即可对空中射出。

投枪在空中炸裂，形成一道显眼的紫色雷霆。

放下弓，刘黎若有所思，刚刚这把弓似乎在引导他学习“射金乌”。

“但雷霆的速度与威力……和羿真君的光矢，都差不少。”刘黎皱眉。

刘黎感知得到，他的“雷霆投枪”虽然速度快到接近闪电，但只有“射日九矢”的两千分之一！

杀伤力也差很多！

“达不到‘光速级’的话，在宇宙战争中根本没法当做远程手段。”刘黎想。

以前他会对这速度满意，但经历了智天使之战后，刘黎清晰感知到自己有很多地方都不足。

这时，刘黎感到一抹雷霆闪过，他惊讶看去，羿真君的举手投足间，已经有雷光闪烁。

他学会了雷拳！虽然境界显然不如刘黎如今的第四大境雷拳，但也已经入门了。

感到刘黎的视线，羿真君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对刘黎点了点头。

前者是某种否定的意思，后者是感激的意识。

“你的神秘对我很有用，你这招有名字吗？”羿真君问。

“雷拳。”刘黎道。

“好，简单，直接。”羿真君道：“你知道你为何射不出光速级的射金乌吗？”

刘黎恭敬道：“还请真君指教。”

“习惯与心态。”羿真君道：“你习惯于将阴神之力不完全激发，这样当然能打出雷拳这样近战无匹的拳法，但用在射金乌上时，反而限制了射金乌的上限。”

“就像我习惯了射金乌，将阴阳之力彼此湮灭，却因为其破坏力，没法在近战中运用一样。”

“要改变习惯，就要改变心态。”羿真君道：“我观你的念刃是投枪，不同的念刃对应着不同的心态，就像每朵花都有花语，你知道我从你的投枪上，看到的‘花语’是什么吗？”

刘黎摇了摇头。

“最后一击。”羿真君道。

刘黎微愣。

羿真君道：“你要抱着一往无前，绝不后悔的心态，去轰出你的投枪，那样才能最大程度发挥你的念刃之力。”

刘黎沉默了片刻，他这一刻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你的念刃，有取名字吗？”羿真君问。

“有。”刘黎道：“它叫往生。”

精神的我，对他的投枪取名叫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