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韩忠实却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是不知道酸楚一般，死死地看着不远处工作台上，韩金虎一丝不苟捶打着铁锭，一把老式菜刀已经是逐渐成型，而且相对于以往打造的老式菜刀。

出自韩金虎之手的这一把老式菜刀，单看外貌，要霸气许多，简直就是完全碾压。

说一句不夸张的话，韩金虎打造出来的这一把老式菜刀说是神兵利器，别人——别人不知道，反正他打造出来的菜刀，说是破铜烂铁都不为过。

韩忠实神情复杂道：“还别说金虎这小子打造出来的这一把菜刀还真挺好看的，拿到青云镇上去卖，不知道能糊弄多少人！”

“忠实，瞧你这话说的，金虎打造出来的这一把菜刀好看是好看，但要讲究实用，光好看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韩开山眼神深处尽是得意之色，虽然他不看好韩金虎改行当铁匠，但韩金虎还年轻，愿意尝试一下，他也不反对，不仅帮忙给韩金虎租用好了韩家沟的铁匠铺，更是准备请来半吊子的铁匠韩忠实来指点韩金虎。

就是想要看一看，韩金虎当铁匠是否真有一条出路！

做了半辈子的篾匠，他祖上也都是靠篾匠为生，虽然靠做篾匠赚来的钱，购买粮食，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灾荒时代，但他清楚的知道，篾匠最多也就能养家糊口，哪怕是技艺再精深也没有用，但铁匠不同。

一旦铁匠手艺到家，单靠自己，一年都能挣下别人三年五载乃至更多时间都赚不到的钱，更别说如果有想法，连青云镇的军工厂都可以进去。

韩金虎既然愿意改行当铁匠，那他也愿意给韩金虎一个尝试的机会。

只是.......

韩开山怎么也没有想到，韩金虎第一次炼铁，第一次打造菜刀，别说是他这个门外汉看不出有半点失误之处，就连韩忠实这一个干了半辈子的铁匠，哪怕是技艺不到家，但眼力劲应该是不差，也同样也看不出半点漏洞，道：

“彩娥，你有没有听说过金虎这小子跟谁学习过铁匠手艺，又或者是他爸妈送他当谁家学习过本事？”

“这种事，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薛彩娥脸上尽是开心，虽然不知道，韩金虎这一身本事是从何处学来的，但她知道自家大孙子是有出息，而且还是有大出息，改行当铁匠，或许还真是一条出路，若有所思道：

“可能金虎这小子以前读书的时候，跟谁学习过也不知道！”

“有这可能！”

韩开山点了点头，韩金虎以前读书，倒不是读什么职业学校，不过是小学到初中，既没有考上中专也没有考上高中，这才不得不辍学，在家里给他爸妈干活，但是这小子读书可不是在韩家沟读。

韩家沟也就一个小学，初中也就镇上才有，每天路程都很远，除非是有亲戚在青云镇又或者是青云镇本地人，不然中学都是寄宿在学校里，不管是学费还是生活费可都不少，所以读小学的很多，读初中的则是少之又少。

韩金虎初中三年，也都是寄宿在学校里，除了节假日回来取生活费取粮食外，其余时间都是在学校里度过。

他也不知道，韩金虎这一身本事，是不是就是在上学的期间，从其他人那里学来的。

毕竟。

青云镇的铁匠铺可比村子里的铁匠铺要多，而且能在青云镇立足的铁匠铺，手艺也都相对于其他村子里的铁匠铺要精通许多。

谁让村子里的铁匠铺，多多少少还能靠田地为生，而青云镇的铁匠铺也只能靠自己手艺为生，没点本事，早就改行了。

“怎么可能！”

韩忠实冷哼一声，他这一身本事，就是几十年前，在青云镇某一家铁匠铺里学来的，可是清楚的知道，青云镇铁匠铺的情况，人家那手艺，说是传男不传女，又怎么可能会传外人，反驳道：

“金虎这手艺，说一句不夸张的话，可能比我都精通，就青云镇铁匠铺，我可比你们都要清楚，他们不是一般的自私，就算是真正的拜师学艺，都不一定肯教真功夫，更别说是偷学，没被打跑就不错了！”

“那你说说，如果金虎这打铁的本事，不是读书的时候在青云镇上学习的，那你倒是说说，他是怎么来的？”

韩开山不满地哼了一声，不过倒也是挺赞同韩忠实的说法，他不是铁匠，但也知道，青云镇的铁匠，可都是靠手艺吃饭，又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手艺教给外人，不自私点又怎么可能，这也不能说是自私，毕竟人家那可是养家糊口的本事。

只是。

除了这个解释外，他想不到，韩金虎这一身本事，到底是从何处学来的。

至于拜师学艺——这个时代，拜师学艺还是很严格的事情，作为韩金虎的爷爷，虽然分家了，但是这种事不可能会不知道。

韩忠实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着韩金虎熟练的打造菜刀，话语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他也想不到，韩金虎这一手打铁的本事，到底是从何处学来的，韩金虎他们家是世代篾匠，又不是世代铁匠，不可能是家传的，道：

“等金虎把菜刀打造好，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许久。

韩忠实见韩金虎一把菜刀打造完成，收尾工作，也都完成，再也克制不了，连忙上前，完全不顾及，韩金虎拿起铁锭，准备继续打造菜刀，道：“金虎.......”

“你看我糊涂了，都忘记让忠实爷爷你指点我了！”

还不等韩忠实话语说完，韩金虎一拍额头，郑重道：“忠实爷爷，你说说，我打造菜刀期间，有什么失误的地方需要改？”

“失误的地方？”

韩忠实嘴角微微抽搐，古怪地看了一眼韩金虎，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自己是否有失误，难道心里不清楚吗？苦笑道：

“可别，别看你忠实爷爷我打了半辈子的铁，但手艺终究是半吊子，还不到家，和金虎你相比，完全就是天壤之别，那里有资格指点你，你不指点我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