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滨回到地下室,敲了敲铁门,“出来吧,没事了。”
嗤啦一声,铁门被打开,院长三人战战兢兢地走出来,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在挑战着三人的神经极限,估计得失眠好几天。
“这位先生,你好。”霍元伸出手,和陈滨问好。
陈滨也不嫌弃,二人握手之后,霍元接着开口说道,“陈先生,其实我除了宏乐银行的职员这一身份外,还有一重身份,我是西北方面的组织专员,来这里负责调查一起案子。”
“等等,你是组织上的人?”陈滨一惊,想不到还是一位同志。
“没错,组织派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调查一桩军粮案,三年前,福记米行在背后操纵市场,抬高米价,并且还有一股幕后势力参与其中。幸好当时一位著名的银行家,吴居亭出面,和一群有影响力的人士稳定价格,才避免了米价飞涨,民不聊生的局面。”
陈滨皱起眉头,总觉得好像剧情有些熟悉,但具体是哪里熟悉却想不起来。他点点头,示意霍元继续讲下去。
“后来,吴居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于是我就被委派来此,开始调查。我先从吴居亭的宏乐银行查起,想要找到当年的真相,终于在不久前有了进展。我通过福记米行和宏乐银行的账目流水,发现福记米行最近又开始囤粮,操纵米价,于是就顺着这条线开始追查下去。”
他的神色开始变得低落,头也低了下去。“我潜入福记米行老板裴德远的家中,找到了账本,上面记载的却是更黑暗的事情,他们在倒卖君粮。”
“他们居然敢这样做?”柳霏震惊地问道,值此危难之际,居然还有无耻之人做这种罪大恶极的事情。
“不要高估资本家和买办们的底线,霍同志你继续说。”陈滨回了一句。
“我将账本交给在省城的同志,就想回家带着妻儿一起离开,可没想到他们的人已经找到了我家。那些人逼迫我交出账本,还用我妻儿的性命威胁....”霍元哽咽着,没有再说下去,在场几人却都已经明白接下来的事情。
他们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霍元调整情绪。霍元双目通红,接着说道,“我妻子也是组织的一员,她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只是我的孩子他....”
他无助地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半晌之后才抬起头接着讲。
“其实除了福记米行背后的人之外,还有一帮人,也在调查这个事情,他们是凯申的人,双方都想找到账本,僵持之时,一个蒙面人冲进来,并且说自己已经通知巡捕房,可他双拳难敌四手,只好离开。”
“那是你们的人吗?”
“应该不是,我也不知道他是谁的人。之后巡捕房的人来了,那些人就以精神病的名义把我关到这儿,我一直在等着组织的救援。”
难怪他问自己是不是朋友,陈滨这才明白事情的经过,敢情凯申的人,和福记米行背后的人,因为在法租界的原因,就把霍元关到精神病院。
两边的人,估计都在外面盯梢,所以先派常人看不见的诡来带走霍元。凯申的人先动的手,却被外面躺着的邪神给弄了,然后就是福记米行的人开始下手。第一天来的断头诡估计同样被火云邪神弄死,那第二天的诡,为什么还要杀人呢?
想到这,他把两只诡一起放了出来,问出这个问题,其中腰斩诡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另一个却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福记米行背后的人,一开始打的就是借鸡生蛋的主意,现在蛋有了,医院本身有了名气,鸡没用了,就杀呗,医院的人走得也差不多了,正好安排一批他们的人。
这只丑诡是一只附身诡,按原本的想法,他会控制院长的尸体将医院转给福记米行的人。
院长听后,惊恐之余愤怒无比,想不到自己一番好意,却是在为这些人作嫁衣。
陈滨也是感叹不已,能丧尽天良到这个地步的,究竟是谁?
“霍同志,福记米行背后的人是谁?”
“金蛇会,但这个组织无比庞大,且一直隐藏在幕后,我也不清楚他们的具体情况,不过那些抓我到这来的人,是麒麟帮的人。”
陈滨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火线追凶的剧情吗,虽然这个霍同志原剧情里没有出现,但金蛇会他还记得,是倭人的狗,难怪这么畜生,原来是一脉相承,只是他没想到麒麟帮的人原来也在暗中出手。
“那霍同志,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陈滨决定插手这件事情。
“我想去看看我的妻儿,如果可以,我想带着他们一起回西北。”霍元满眼希冀地看着陈滨,他很希望这位身手很好的先生,能够帮帮他。
“行,我会帮你的。”陈滨点点头,答应了霍元,能为这些为了同胞和未来而奋斗的人做一些事,他很愿意。
四人一起走出房间,回到地上,火云邪神仍旧在躺尸。
“这位老伯,不是那位关在地下室最里面的吗?”柳霏惊讶道。他还记得,这位老伯一直都很安分老实,没有惹出什么乱子。
“没错,但同时他也是传说中的终极杀手,只不过太无聊找不到对手就躲到咱们这清闲两天。”陈滨道,“别管他,你和院长先回家,我要陪霍同志去一趟巡捕房的停尸房。”
几人分别之后,陈滨利用幻术避过那些眼线,带着霍元一起,乘着夜色赶往停尸房。不一会儿,二人就站在停尸房的门口,霍元眼神灰暗,呆呆地站在原地,明明只是一墙之隔,却是跨越不过的生死界限。
陈滨拍拍他的肩膀,“我们进去吧。”霍元没有说话,木然地跟着他。这里的锁并不是很复杂,陈滨技术很刑,轻易就撬开锁,推门而入。
此时,另外两个身影也偷偷跟在他们的身后。
“头儿,他们是?”
另一个人摇摇头,也一起进入了停尸房中。
此时冷冻技术尚未普及,尽管这里相对凉快,阴气也重,却仍旧有一股腐烂的味道。陈滨与霍元二人无瑕顾及这些,一个个地开始寻找起霍元的妻儿。
终于,他们在角落里找到了两具尸体,一大一小,都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霍元一下瘫坐在尸体前,轻轻抚摸二人的脸,眼中噙满了热泪。
陈滨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对着霍元轻声说了一句,悄悄地潜到角落里。
“头儿,你说这徐大福的尸体在哪儿?”
“你猜猜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