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奇奥拉那边发生了什么,无晓尚且还不知晓。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乌尔奇奥拉的变化,恐怕也没有去给予让人放不下心的后辈关注的富余了。
单就麻烦的程度而言,无晓现在的状态恐怕要比乌尔奇奥拉那边要难处理得多。
“锚定...与解放吗......”
无晓大大咧咧的躺在一座沙丘的阴面,任由黑猫抓挠着他的假面,失去了焦距的双眼放空,喃喃自语着。
在那第二枚瞳孔浮现在他眼中时,无晓便知晓了这份力量的本质与使用方式。
冠以‘锚定’之名的,是无视过程,将所有可能的结果全部归纳为一的力量。如果要形容的话,那就是‘杀死可能’的力量。
某个存在做出了某种决定,这个分歧会产生不同的结果。随着这样的分歧增多,‘可能’的结果也会不断增加。就像是由种子这个起点诞生,而后茁壮成长枝繁叶茂的大树一般。
而无晓的锚定之力,便是这种将枝干剪除,只余下唯一一种‘必然’的能力。
不,这样描述或许不太准确,因为无论他所选定的那个必然是否是‘可能’中的一种都无所谓。因为他的锚定就连起点到终点之间的过程都会无视,那听起来更像是在树状图之外点了一个点,然后把那个‘结果’与树状图的起点连接在一起。
那个‘必然’,也就是终结。是万事万物乃至这个世界终将迎来的,真正的‘命定之死’。而过去会表现为目睹死亡,那只是因为无晓是‘死之化身’下意识的认知罢了。
冠以‘解放’之名的,则是将所有未来粉碎,化为无法界定的状态的力量。若是要界定的话,那就是‘杀死未来’的力量。
将既定的未来粉碎,意味着注定迎来的终局或许会有所转机。
必然会在某一日死去的人,可能会继续活下去,也可能会提早死去。必然会在某一日降生的人,或许再也不会存在,又或许比本应展现出的样貌更加优秀。
以无晓的视角来看,这两种力量就像是彼此的锁与钥匙。锚定之力能够重新归纳被解放的未来,解放之力也能开辟被锚定的可能。或许这力量也不是他们本来应有的状态,而是在他的死之力的影响下转变而来的。
但无论如何,这两种力量的本质,都是‘望向明日’的力量。
“越是理解这份力量的实质,便越是让人感到恐惧啊......仅仅是一块躯体的碎片就能带来这种程度的力量,那位大人物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啊......”
无晓这样感叹着,将手伸向了天空。
他很喜欢这个动作,让他有一种能够将所有东西都握在手中的感觉。
但今日,他望向天空的眼神中却多了些许不同的意味。
他自认如今的自己在虚圈也算得上是前几名的强者,但面对那浩大的意志时却感觉毫无抵抗之力。但是即便是那样的存在,却依旧化为了无数的碎片。
无晓唯一能够判断出的,就是尸魂界并不具有击败那个存在的能力。若非如此,已己巳己巴也不会被封印,而是直接被斩杀掉了。
但即便如此,那个存在的状态也绝对称不上好。这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龌龊,无晓便不得而知了。
尸魂界,或许要比他想象的还要凶险一些————至少能够威胁到他的不只是那堆积如山的庞大的死。
但那又如何呢?无晓是死之化身,他虽然珍稀自己这如同奇迹一般得来的意志,但也不会因可能失去这独立的思想而畏惧。
更何况,他已经能够确认自己正是因为那个存在而诞生的,那又怎能放着他不管呢?
若是在这个过程中,‘黄泉坂无晓’消失了,也只不过是将这条‘性命’奉还给那个存在了而已。毕竟,那个存在不是已经称呼他为‘我的孩子’了吗?
虽然无晓清楚,这种决定多少是有些冲动,但也就像他说过的那样,情感是生命的表达。这份冲动,不也正是无晓与纯粹的死的差别所在吗。
而就在无晓的思绪逐渐飘远之时,见到无晓伸出的手,黑色的幼猫一下子跳了起来,抱住了他的手臂。
这猫型虚已经跟着无晓三年多了,虽然很弱,即便啃食了其他的虚也难以继续成长,但无晓一直都很喜欢它。同样的,虽然每次无晓战斗时它都很害怕,但也从未逃走过。
这样想来,虽说无晓当初也只是一时兴起,但直到今日为止,它倒也算得上是除了已己巳己巴之外,陪伴无晓最久的虚了。
无论是无晓,还是它,都早已经适应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嗯......说起来,你还没有名字呢。”
被幼猫吸引回了注意力的无晓抬起了另一只手,将它抱了起来。
“如何?要不要取个名字啊?”
“哈~哈~”
幼猫悬空的两条后腿在空中抓来抓去,张嘴发出了哈~哈~的叫声。
似乎是因为无晓的提议而感到高兴,它用没有被假面包裹着的下巴在无晓的手背上蹭来蹭去。
“嗯...就叫你‘哈娜’如何?哈娜·悠弥,还挺不错的,对吧?”
无晓把幼猫放到自己的胸前,伸手轻轻挠着它的下巴,让它发出了相当舒服的呼噜声。
看样子,它对这个名字相当满意呢。
“好了,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继续去找值得交谈的存在了。”
又跟哈娜玩闹了片刻之后,无晓轻轻的将它抛到了空中,然后站起身来。在半空中的哈娜则十分熟练的调整好了角度,相当精准的落到了无晓的兜帽中。
最开始,那是无晓用来遮挡风沙的道具。不过,自三年前他们相遇的那一天起,这里就是哈娜的居所了。
“下一次,我就可以把你介绍给他们了,哈娜。”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