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死了。

当魏羽从高渐离口中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多年从未湿润过的眼睛此刻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涌出泪水。

“嬴政的圣剑形成的无形力量可以对秦舞阳产生影响，却对荆轲产毫无作用，那个时候嬴政就有了警惕，所以当荆轲刺出去的时候他成功躲开了。当嬴政拔出圣剑的时候，朝廷上金光四射，所有人都被一股神奇的压力给死死的按在地上。当他们回过神来后，荆轲的身体被那个力量震飞撞到了柱子上，四周都是那根柱子的碎片。”高渐离说着他从秦国那墨家内线的人传来的情况，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睛里露出了无尽的遗憾。

“他如果当时再多等你一天，你就可以和他一起去秦国，这样的话你们就可以合力把嬴政刺杀，姬丹却没有那个耐心，见荆轲等你太久，就质疑他的忠义，荆轲一气之下就提前去刺杀嬴政了。”

魏羽掩面道：“都是我不好，来的太慢了，让荆兄葬身异国。”

“这不是你的错，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荆兄在荒郊诀别时，他就已经做好了觉悟，为了天下之大利而舍己，这是我们墨者的宿命。”高渐离正色道，“现在为了停止这国相伐，人相恶的局面，我们必须再次组织一次针对嬴政的刺杀！”

“可是嬴政有了这一次经历之后势必会加强警戒，我们很难再次和他近距离接触，能不能通过下毒什么的来杀他？”魏羽道。

“之前我们已经使用过了，通过方士在他的长生不老药里渗入大量的水银，结果被上古维序者给发现了，方士那里受到了清洗还有在朝廷那里的博士们也受了牵连！现在他的饮食都是由他人试毒之后他才吃的！”高渐离无奈道，“现在我们唯一能接近他的办法，就是让他主动接近我们！”

“主动接近我们？”魏羽诧异道。

“你知道，嬴政喜欢击筑，而我正好在击筑这个技艺上有所小成，你可以去秦国散播我击筑技艺十分精湛的谣言，现在燕国被秦国灭国是迟早的事！一旦我被俘虏，嬴政如果把我叫去为他击筑，那是我就有机会通过把铅放进筑中，再进宫击筑靠近时，举筑撞击嬴政！”高渐离道。

“可是一旦你被秦兵俘虏，即使嬴政留你姓命，你的双腿和眼睛未必会保住！”

魏羽道。

“荆兄连性命都已经失去了，我失去双腿和眼睛算什么？这是我们为数不多刺杀的机会了。现在你赶紧去秦国散播留言，避免生灵继续遭秦兵涂炭！“

魏羽默然了，他对眼前这位可敬的墨家巨子深深的鞠了一躬。从墨家创立以来，为义的矩子数不胜数。一百多年前的墨家巨子孟胜就为了墨家盟友阳城君阻挡楚军壮烈牺牲，他身后的一百八十名墨者跟他一起舍身取义。墨家道义之高尚，天地可鉴。

魏羽收拾了行李，踏上了去往秦国的道路。走过曾经是赵国的土地时，他看到了衣不蔽体的老人与小孩，还有挥着锄头在田地里劳作的女人，除了秦军以外他没看到一个青年男人。由于长时间暴露在室外，女人的皮肤被晒的黝黑。所有人都处于一种亚健康状态，骨痩嶙峋，他也没看到一副正常，健康的身体。这幅惨状，即使是土地较为贫瘠的燕国也从未有过，圣蛇的残忍，令人发指。

魏羽走过这片人间地狱，他攥紧了拳头，发誓道：“总有一天，我要让圣蛇，秦王为他们的暴行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