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寒之地。
森林深处,一间巨大的蘑菇屋内,楚飞被一股气味很特别的香味吸引,使劲吸了吸鼻子,缓缓睁开双眼。
意识渐渐清晰,他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张木床上,从头到脚,全都缠上了白色的绷带,一些伤口仍在出血,将刚换好的绷带染红。
见到他苏醒过来,一只雪兔开心的跳上床,伸出舌头,象征友好的去舔楚飞的脸。
楚飞眼神激动,看到眼前活蹦乱跳,像是没受伤的雪兔,开心的说道:“你没事啊。真是太好了!”
这只雪兔,正是他之前救下的那只小雪兔,这间巨大的蘑菇屋,正是这些雪兔的家。
因为背上的伤太重,楚飞尝试了一下起身,疼的无法做到,只能继续乖乖的趴好。
他开始环顾四周,发现在他对面,正坐着一个中年模样的大叔,见到他醒过来,礼貌的扭过头,冲他眯眼笑了笑。
此人双手正在来回推动一个碾药轮,石槽内放着一些不知名的绿色草药,和一些红色的药果。刚才楚飞闻到的香味,正是从那些草药上散发出来的。
那个大叔身上披着一件雪狼皮,里面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背心,两条肌肉健硕的手臂露在外面。下身穿着菊花图案的短裤,脚上踩着一双人字拖鞋。
一头白色的长发,似乎很久没洗过,显得邋里邋遢的。脸上戴着一幅圆框眼镜,在他左眼下方有一处伤疤,下巴上面,留着些许发白的胡茬子。
虽然上了年纪,但似乎保养的很好,仍有一张帅气英俊的脸。总是挂着一幅风轻云淡,而又很自然的微笑。
有些不逢时候,楚飞的肚子,突然在这时“咕噜”的叫了一声。
有些尴尬的抬起头,楚飞冲着大叔呲牙笑了笑,问他这里有什么吃的东西吗?
片刻后,几只雪兔双手举过头顶,用脑袋顶着几个木桶,从楼下走了上来。里面装着一些蘑菇,肉类,以及一些水果。
楚飞救了小雪兔,在那些大雪兔的眼里,已经认可了他,不在对他敌视,将他视为家人。
既然成为了家人,楚飞自然也要忍受它们的礼仪。只见一群雪兔排着长队,挨个伸出带着口水的红色舌头,去亲他的脸。
几只有些姿色的兔子,则一脸花痴的望着楚飞,有的亲自拿水果喂他吃,有的则为他按摩肩膀,有的则为他捏腿。
“谢谢你救了拉布!”
在楚飞眯眼享受的时候,大叔走到他身边,将楚飞的囚服放在木柜上。他口中的拉布,正是那只小雪兔。
囚服已经被洗好,破洞的地方,被大叔贴心的缝上了一个可爱的雪兔的图案。
好在大叔赶到的及时,其它雪兔也都没有有死,只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吃饱以后,楚飞舒服的吐了口气,感觉自己又像是满血复活了。
盯着楚飞的脸,大叔一脸专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从才见到楚飞的第一眼,他就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因为他太像自己的一位故友。
“虽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谢谢你!那个……能麻烦你,帮我把它打开吗?”
楚飞说时举起双手,露出陈教授特质的石铐。原本他也没报太大希望,当然能打开最好。
闻声,大叔不语,只是点了点头,抬起左手,轻描淡写的,用食指在手铐上面敲了敲。
那种蜻蜓点水般的随意,就像是让一个搞建筑的,拉过来为你把脉,走一走形式。
可令楚飞没有想到的是,原本坚不可摧,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打开的黑石手铐,居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紧接着,裂缝越来越深,随着“咔”的一声,整个手铐全部断开,掉在了地上。
楚飞目瞪口呆。没了手铐的束缚,他扭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双手,感叹自由的感觉真好,再次向大叔致谢一句。
床头边的木柜上,摆放着一张古堡的报纸,楚飞拿起来观看,一眼就看到了占据最大位置的新闻。
是陈教授将在一周后,要和刘敏结婚的消息。
看到这则消息,楚飞瞬间就不淡定了,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双手紧紧的攥起拳头,低下头,阴沉着脸。
不知为何,看到刘敏与陈教授结婚的消息,他的心里突然有种失落感。眼下的自己,根本就不是陈教授的对手,他狠自己无能,连自己的朋友也都无法保护。
他仿佛可以听见,刘敏向自己发出求助,喊出“楚飞,救我!”的声音。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楚天明的人!”
在楚飞低头自责的时候,大叔试探的询问一句。楚飞的出现,也让他陷入许多回忆中,勾起了他的很多往事。
楚飞疑惑的抬起头,听到大叔刚才说出口的名字,满眼震惊。
望着楚飞,通过他的情绪变化,大叔已经猜到了大概。
“他是我爸爸。”
随着楚飞亲口承认,大叔表情也是一惊。
但随即一笑,从楚飞的年龄上来推算,的确是和那个人的孩子差不多,而且拿两人来对比,也的确有很多相似之处。
“原来是他的孩子啊。”
大叔小声自语一句,随即开口大笑了几声,那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笑。
见到大叔开怀大笑,楚飞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伸手挖着鼻孔,皱着眉头疑惑的望着他。
说起老爹,楚飞已经有十几年没见过他了。自从十几年前,父亲的一次沙漠考古之后,就神秘失踪了,至今了无音讯。
如今在这种地方,居然能碰到一个认识老爹的人,也让楚飞觉得挺意外的。
大叔笑容逐渐停止,低下头回忆着。
“冥王,如果今后你遇到我的孩子,请麻烦你,一定要帮他一把。”
风车群岛之上,两人站在悬崖边上,当时对话的场景浮现。一位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背对着冥王,一直注视着西方。
那里是他的故乡,有他思念的家人。
那时候的冥王,头发还是金色的,身体也比现在更加强壮,样子到没什么太大变化。
“他叫楚飞,我的儿子。”
斗篷男转过身,当谈及儿子,居然破天荒的笑了。一股微风吹过,斗篷的帽子落下,露出一头红色的长发,和一双夺目的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