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儒此话一出,下方众白眉教门人无一不肃然起敬,对苏儒发自肺腑的心悦诚服。
“不愧是苏舵主的儿子,这等心胸气魄,令我等汗颜!”
“是啊,苏儒兄才是我白眉教的栋梁之材!”
“有苏儒兄这种人在,何愁我白眉教大业不成?”
众人交口称赞。
陈鱼雁:啊对对对。
去送命的又不是你,讲的这般大义禀然,真是说的此唱的好听。
苏难面容严肃,双手高举压下喧闹,“我苏家在白眉教位高权重,权利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这最困难、最危险的事,理当由我们苏家去做。”
说罢,他长长叹了口气,似乎是在为苏儒的安危而担忧。
沉默半晌,苏难才继续说道:
“之前被挑中去保护周边村民的那些人跟我走,我有些事要吩咐你们。”
话音落下,人群中窸窸窣窣走出七八个人,陈鱼雁也在其中。
苏难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一扫而过,满意的点点头,“都跟我来吧。”
“剩下的人都做好准备,听从李白霄跟丹鹤叟的安排,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在等着我们。”
混在人群中,陈鱼雁跟着其他人一齐走进了会事堂的后院。
一走进后院,烟雾缭绕,异香扑鼻,陈鱼雁顿时感觉自己变得昏昏沉沉了起来。
堙没香。
白眉教是故去水跟堙没香的批发商吗,怎么这两种玩意这么多?
陈鱼雁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整个人都惰性被激发,现在只想睡觉。
他甚至连生气都懒得生气了。
谋序列特性被隐去以后,陈鱼雁对这方面的抵抗性确实是下降了许多。
“水脚之费,搬运之折,无所……”
苏难的那诡异的天魔音再度响起,似乎有美人儿在耳畔呵气,吹得人脑袋浑浑噩噩的。
在场所有人都伫立在原地。
其他人是失去了意识,而陈鱼雁是懒得张开眼睛。
“儒儿,你过来。”
苏难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身前几个白眉教门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儒走近,站在苏难身后半步。
“去把周明叫过来,看看那个李青松身有哪些跟你不一样的地方,然后让他把你的人皮面具做出来。”
苏儒颔首道:“好的,父亲。”
“去吧。”
苏儒走后,苏难看着剩下几个人,陷入沉思。
狸猫换太子。
这就是苏难的计谋。
东河府的人谁不知道苏儒是他苏难的心头肉,就连苏难加入白眉教,也是因为苏儒。
不然他苏难在“太道宗”做长老做得好好的,干嘛来这白眉教当个见不得光的舵主。
苏儒是他的“心魔”。
道序列:重度污染
特性“心魔”:心魔者,执念也,仇恨心、贪念、妄念、怨念、痴念皆谓之执念,过者生,不过者死。
在苏儒的母亲惨死后,苏难就将自己的全部都投入在了苏儒的身。
晴儿,我们的孩子,我会倾尽一生去保护他成长的。
似乎是想到了逝世已久的亡妻,苏难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温柔起来。
缅怀片刻后,苏难的面色又恢复了淡然,波澜不惊。
用剩下的这几个人去散布谣言,引诱醉生梦死楼的人钩。
当然明面去引诱的人是苏儒,但实际,苏难递给醉生梦死楼的诱饵是他自己。
他传递给醉生梦死楼的消息是,苏难带着自己的独子苏儒去拜访隐居在青冥山的药序列神意宗师“青囊医”孙九指。
苏儒是刀序列的武者,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意,濒临崩溃,这很正常吧。
而自己独子面临生死危机,苏难亲自带着苏儒前去青冥山求药,这也很合理吧。
至于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苏难看着眼前这几个人。
这些可都是其他势力埋进白眉教的眼线,甚至有两个就是醉生梦死楼的门人。
苏难只要解开他们身天魔策的束缚,无需再做些什么,醉生梦死楼的人自然就会乖乖钩了。
毕竟这可是她们“靠着自己”得来的情报呢。
人对靠着自己得来的消息,总是会有种莫名的自信。
画楼两个副楼主都是神意,再加七八个外景三境的武者,完全可以布置出“诪张阵”,围杀他一个道序列的神意武者不成问题。
苏难太了解这些邪魔外道了。
一群贪婪的小人罢了。
至于眼前这个李青松,苏难对他其实是很欣赏的。
大家族庶子出身,从小遭受不公平的待遇,隐忍十数年,最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冲出家族的桎梏,走出那个小县城,踏入了江湖。
跟苏难自己真的太像了。
但是再像也没用。
谁让他晋升的是刀序列,谁让他悟出来刀意,谁让他好死不死的加入了白眉教。
别说一个李青松,就连自己的性命,苏难都可以拿出来去换取苏儒的安危。
“父亲,周先生来了。”
苏儒走来,后方还跟着个身材五短,身穿道袍的干瘦老头。
“属下周明,见过苏舵主。”
“鬼算师”周明朝着苏难一拱手。
苏难点点头,指着陈鱼雁对他说道:“周明你照着儒儿的样子给他制作一副人皮面具,不管是面容还是身形,都必须完全一致,万万不可被别人看出漏洞来。”
“出了什么疏漏,好好想想你头的这个脑袋还要不要了!”
“是是是,属下一定倾尽全力,保证万无一失!”
周明留着冷汗,忙不迭的拍胸保证道。
见状,苏难看吩咐好所有事了以后,便转身带着剩下被催眠的其他势力的卧底走了出去。
他还要花费时间帮这些人一一解开天魔策的束缚。
这可不是一件轻松事,必须得在安静不受打扰的地方进行。
周明站在原地,细细打量着苏儒跟陈鱼雁两人。
他虽然是卦序列的武者,但也只是偶得奇遇,半路出家。
周明原本是个混迹江湖的左道中人,易容术、配置蒙汗药之类的,才是他的老本行。
“苏公子请站过来,我要做个对比,找出你们两之间的不同之处。”
苏儒点点头,走过来站在了陈鱼雁的身旁。
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当苏儒跟陈鱼雁并肩而站的时候,一只拇指大小,通体漆黑如墨的蜘蛛从陈鱼雁的衣领后爬出。
它顺着两个人相接触的肩膀,爬到了苏儒的身,随后翻进后者的衣服里,隐匿了起来。
南疆蛊虫,追迹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