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七章 中国使者(1 / 1)这一纸浅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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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通刺联合萧褚进犯独羊岗的事传到燕京,坐镇燕京的萧兀纳大为震惊,在听闻他们之间又起内讧,以至于萧褚被萧通刺射杀,萧通刺被部下围杀之后直气得他把书案都掀了。

这两人一个是疯子一个蠢材,他按辽主御令尽力维持宋辽和平之局面,因为他们毁于一旦。

肇事人皆已死于非命追究是无法追究了,主要责任只能是他这个总揽幽云地区军政大事的南院枢密使来承担,他一面向上陈述萧通刺一事始末,一面上奏请罪。

不过萧兀纳的奏折未到,萧通刺的事就传到了辽国上京临潢府,这时的苏轼刚刚抵达上京,被辽方安排在驿馆,并准备翌日觐见辽主耶律洪基。

萧通刺是底层牧民出身,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但萧褚出身五部贵族,是驸马都尉,都统制萧挞不也的侄儿,被宋军俘虏的还有萧褚的副手同样是贵族出身的北院大王耶律阿思的族亲,被安排在燕京地区历练,随时会高升的耶律兴。

两人少年心性以为为契丹人雪耻不甘落于人后,不料一人被萧通刺当场射杀,一人事败被宋军俘虏。

这时辽国这边不知独羊岗虚实,以为两队一千三百人左右除逃回的近两百人全部战死,尚不知耶律兴被俘虏一事。

这两个贵种的身家性命自然牵动了辽国高层,加上南院大王萧斜古不愿承担御下不严的罪责,担心被萧兀纳追责,亦不想因此事得罪耶律阿思和萧挞不也。于是先萧兀纳一步上奏,对事实多有歪曲,称是宋军犯边,萧褚追击,结果萧通刺贪功,杀害同僚,以至独羊岗之惨败。

苏轼尚不知辽国内部这些弯弯绕绕,受诏命到临潢府皇城觐见耶律洪基。

这时辽国朝堂内部自是暗流涌动,尽管多有不信大宋犯边的朝臣,但这时耶律阿思权重,既任北院大王,封漆水郡王,又有补位北院枢密使的趋势,没有人敢开罪他。

毕竟其兄耶律乙辛迫害忠良乃至皇后、太子的事都还未远去。

至于驸马都统制萧挞不也此刻虽不在朝中,但也是手握兵权的主,在事态不明朗前,谁愿意为大宋使臣开罪他们,哪怕这个人是苏轼。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辽主耶律洪基信了南院大王萧斜古的上奏。

这个晚年佞佛严重的辽国皇帝,用人不能选择,有令人掷骰子胜者为官的荒唐事,谁知道说了真话实话会不会性命不保。

“苏轼,枉你们南朝自称礼仪之邦,既然派你出使我临潢府,缘何又犯我边境?”耶律洪基面色愠怒,高声质问,然后竟将南院大王萧斜古的奏章扔到了苏轼跟前。

苏轼对于宋军犯边之事自然根本不信,他拿起萧斜古奏章粗略一看,不由笑道:“陛下,恐怕你被萧斜古这等小人遮蔽了慧眼。”

他向南拱手又道:“我朝天子素来以为宋辽和睦实为重中之重,所以才特派臣出使贵国,并送上亲笔书信,断无所谓犯境袭扰之事。”说完双手呈上赵煦亲笔书信。

耶律洪基余怒未消不置可否,让枢密直学士,汉人行宫都部署耶律俨将大宋天子书信递上。

赵煦在书信中称赞他在宋辽和睦中的巨大作用,以及萧腾所部劫掠独羊岗,命种师中入境诛杀的始末,这些事都让耶律洪基觉得南朝天子似乎也无对辽用兵的可能。

“莫不是这萧斜古果真欺骗了朕?”他环视左右,出言询问。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无一人敢言。

“陛下,臣以为南朝天子徘徊在边境必有所图,派遣苏轼出使不过是迷惑陛下,好使我大辽将士不设防备,他好乘机夺取燕京。”

这时一人出列,一番言论慷慨激烈,乃是北院大王耶律阿思。

耶律阿思在重元之乱时,与护卫一同保护圣驾,射杀了耶律重元之子涅鲁古,赐号靖乱功臣,因此哪怕他是奸臣耶律乙辛的亲弟弟,耶律洪基对其仍信任有加。

耶律洪基闻言不由又有些迟疑,这时耶律阿思的党羽纷纷出列,有说南朝天子少年心性狼子野心,又有说南人奸诈不惜以名重天下的苏轼为饵,诱使我朝上当,其心可诛。

一时间辽国朝堂多是支持耶律阿思,意图对宋用兵者。

由于辽国境内的汉族都使用汉语,汉族人数又数倍于契丹,契丹文字和语言只在契丹等族中通行。

另外,辽国上层大都通晓汉文,并以汉文为尊,因此契丹语言和文字的使用范围非常有限。加上辽国官制又是蕃汉并行,朝堂议事时多说汉语,所以很多时候汉文字和语言虽没有官方文语之名,却有其实了。

这也让在辽国朝堂上的苏轼完全知晓他们在议论什么。

眼见局势危机,苏轼立刻进言。

“陛下,我朝天子虽暂驻真定府,但并非有任何对贵国用兵之意,其意为致君尧舜,巡视疆域。不然,我朝甲兵百万,我主何故只带三千随行禁军?加真定府本地驻军也比不得贵国在燕地驻扎大军十余万。试问若是真要对北用兵,我朝数万军士真能所向披靡,踏破燕京?”

此言一出,辽国朝臣不由哑然失笑,他们一向轻视宋军武力,数万军士想所向披靡简直是笑话。

可随即他们意识到苏轼这番言语居然辩驳不得。

因为前些日子不论是南院大王萧斜古还是南枢密院使萧兀纳所呈报的军情都是真定府一线陈兵三万左右,真定府以西太原府无异动,以东河北东路无异动。

哪怕是耶律阿思这时再想为自家族亲报仇,煽动宋辽争端,他好从中渔利,一时居然也驳斥不得,心里大是恼火。

耶律洪基也被说动,再问左右,“你们以为苏学士此言是否有理?南朝天子是否也和朕一般,主张以和为贵?”

因怕得罪耶律阿思,一干人等默然不敢言。

“陛下,臣以为苏学士所言句句在理,南朝天子与陛下英雄所见略同,皆以为辽宋之间宜和不宜战。”

这时一个年轻人越众而出。

耶律洪基循声看去,乃是本年殿试状元及第,时任行宫都部署属官的冠尊文,今日正是他特许其在殿听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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