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滚动阵阵声响,若是细细听去,好似无数滚石自山间而落,细细看去,还能见到那白雪之划过的一抹抹血色。
倒是应了那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郑千金虽是知晓,这魔教攻山,其中没有一个能够强于自己之人,可也架不住人数众多,只能且战且退,向着山顶而去。
一袭墨衫早已染得猩红,无数次步入命悬一线的她,也渐渐杀得癫狂,手中铁剑更是断了一处,独独留下断剑继续对敌。
等到光线明亮,月光洒落,风雪着身,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的她,终于登了山顶。
身后也传来兵器相交声响,郑千金抬腿横踢,将最前方之人砸出去,趁着后面没有跟来,急忙跑过去助人一臂之力。
等到三人相隔极近,郑千金这才看清楚那两人面孔。老人也是注意到不久前的在破庙相遇的江湖女子,还有她那狼狈不堪的模样。
“山下无数魔教门人,还有一个年轻的太监,你们山寨就你们二人?”
郑千金手持断剑,如细雨蒙蒙,好似万千身影一同出剑,仅是眨眼间,就送了五六人性命。
父子二人得到援助,轻松不少,各自相视一眼,向着山寨退去。
老人看向郑千金,很是恭敬作揖行礼,“多亏小女侠来得及时,要不然我们父子二人怕是成了亡魂。”
郑千金笑着摆手,看了一眼身后,又涌来一匹不知死活的东西。
老人无奈摇头,“我们虽是山贼出身,可都散了太多年,如今伏龙山愿意留下来的,早已在山寨成家立业,多年过去,老的老死的死,只剩下一些会点儿武把式的人,也只能让他们从山寨暗道离去,护送孩子和老人女人平安。”
郑千金心中不由得憋屈,白日那酒楼的托儿可不是这么说的。
老人很是高兴,可又觉得对不住这么个小姑娘,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也只能憋在嘴巴里,自个儿咽下去。
郑千金也没有太过于在意,反正来都来了,若是现在顾忌起来,反倒心中不快活,江湖侠客,哪里会去看什么后果,只是觉得自己脑子时不时犯迷糊,是不是哪天真得治一治。
“你若是将那二人头颅递过来,咱家就不取你性命,说不定还能在魏公前,替你美颜几句,让你进宫。”
那黑衣蒙面的太监登了山,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一幕,很是精彩,不知道此事那突然出现的女子宗师会怎么选择。
老人神色愤怒,眼神如刀地划在那宦官身。老人也很理智,随即又看向那好心相助的女侠,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没了书生意气,做什么都不顺心,很是憋屈。
一旁的云长寿也是没有办法,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江湖女侠,竟然还是武道宗师,心中更是被震撼万千。
郑千金笑道,“公公真会说笑,莫非你不光下身缺陷,耳朵也不好使,先前第一眼见到公公,我就说了啊,我若是会死可就不会出来了啊。”
那宦官青筋暴起,指着郑千金吼道,“我要让她不得好死!”
郑千金眼眸冷电,身影随之消失,下一刻就来到那宦官身前,一炳断剑竖劈而下。
勇猛霸道,一往无前。
郑千金在那一刻似乎有一种错觉,自己拿的不是剑,而是刀。
一刀既出,万山敢阻?
那宦官哪里有胆气接下,先前就领了一拳,现如今五脏六腑还在颤抖,也就只能抓着身旁一位魔教人,替自己裆下一击。
郑千金手中断剑劈下,那魔教之人头颅炸开,鲜血四溅。
年轻宦官想要退出战场,可还没有挪动步子,郑千金伸出手掌一把捏住她的面门,狠狠往前拉扯,接着一刀斩下,连同他那半边身子,直接稀碎。
“公公真是嘴巴不好听,连宗师都不是,就敢出言挑衅。”
郑千金十分快意,这宦官若是胆小一点儿,躲在山腰放话不出来,自己今天还得是一番苦战,可这家伙仗着人多,作威作福不知好歹,就该死。
这一瞬来得太过于突然,仅仅几个眨眼,那为首的宦官就没了生命,重重倒在雪地,被人一分为二,下面的手下没了主心骨,更是乱成一团,纷纷逃离。
饶是老人都觉得好似梦幻泡影,心中早已编了好几个理由,想着让郑千金离开,可现如今却是一个都没有用。
武道宗师,江湖只要破境武者不出世,那就是无敌,那宦官太过于低看宗师,实在是该死。
郑千金看了看手中断剑,也陪着自己有一段时间,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断裂,又看了看雪地的尸体,也很是客气地将断剑插入他的脑门,算是送他了,黄泉路,免得他不知道是谁送他来的。
所谓礼轻情意重。
郑千金不是大家闺秀,但也会讲一些仁义道德。
只希望这个家伙,到了阎王那儿,替自己说声好话。问他为什么死的,就说被一个行侠仗义叫做郑千金的女侠杀的。
郑千金笑了笑,随即抱拳看向那父子二人,“在下郑千金,见过云大人。”
那云蓦然也是惊讶一下,没想到还有人知道自己。
“是林九托我而来,他说我以后行走江湖,若是听到伏龙山有难,一定要出手相助,不求拼命,但求人安。”
郑千金也是想了起来,那马车就有过一封信件,面正是林九嘱托自己一事。
云蓦然笑着点头,随即作揖行礼,算是报答。
“郑姑娘,若是日后在江湖听闻伏龙山有难,恳请姑娘出手相助,大乾这座朝堂少了谁都可以,但就是不能少了云蓦然云大人。”
曾几何时,有两个从出世已久的书院出来的两位读书人,各自考取,一个留在洛京,镇守北方,一个来到荆楚大地,镇守南方。
那南方的读书人因为某天突然厌倦了官场,辞官回乡,从那以后,南方再没有太平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