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狼山,匪众多达八百余人。前文说到鹰狼山是青龙岭最大的土匪窝,一寨独占两山,那两山正是鹰山和狼山。
自然的造化之功,使得两座相距不远的山头石壁上各出现了一幅浮雕图案。
左侧鹰山为鹰击长空图,右侧狼山为孤狼啸月图。
两座山如被仙剑劈开,皆有大片石壁露出。山极高极大,两山之间延伸相合,只有一条小道可供进入,山背后的半山腰处,才是立寨之所。
此处之险要,堪比川州龙门。
小道尽头,铁铸的大门闭合,任你来千军万马也没用。
鹰狼山背后,是无尽的古林,若想围困堵门使其粮水尽断那更是妄想。
林之深处,野菜野果,飞禽走兽无所不有。
因此这鹰狼山中不论是否“收成不好”,仅凭这条件养活一寨的人却是毫无问题。
也因为如此,鹰狼山的匪众越来越多,很多的小土匪补充上来,极大的增添了他们的势力。
鹰狼山的发展历史极为漫长,可以追溯到两百多年前。在如此长的时间里,鹰狼山也不是没有想过弃匪为农,不再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这种转变是巨大的,而山外的金银财宝是诱人人的。
转变谋生方式固然简单,转变人的贪婪心理却难如登天。
就在二十多年前,鹰狼山的大当家认为这天下已定,况且靠山吃山,山后的资源也够养活一寨的人了。乱世为匪,盛世为民,他下定决心不再干那杀人越货的买卖,因此举众商议这金盆洗手一事。
大当家威望甚重,众人也不敢反抗,因此皆说同意。
然而,二当家始终改不了匪习,常偷偷带着一些兄弟下山“做买卖”。大当家的虽知也怒,但二当家在寨中的威望也不小,又加之是自己的堂兄弟,一直没忍心下狠手处理。
谁知二当家的其实早就包藏祸心,暗自叫下山的兄弟在寨中炫耀所得,渐渐地寨中兄弟的心又都浮动了起来。
借着可以做一次“大买卖”的机会,二当家的成功带起了过半的人和大当家闹翻。
但,寨中兄弟都沾亲带故的,所以他也不好直接杀了大当家。
最后不断架空他并下药将他害死。
“……所以,钟虎叔,今夜就靠你了!”一个身着劲装面容清丽无尘,肤色若白玉般的女子,低着头对一神色坚毅的中年男子道。
这是一处秘窟,只有钟瑶自己知道,他今天将眼前这个最值得信赖的对自己如同父亲的人叫到这里,就是为了筹划着一血当年的仇恨。
“小姐放心,今晚就叫那钟彪血债血偿!”
“嗯,钟叔务必记住,不可与那人直接冲突,只需在那人死后稳住寨中其他人即可。那人死后,当年的帮凶我们再一一一清算。”
“这个自是没有问题,但……”钟虎心有隐忧对着女子道:“但是你真的有把握杀了他吗?若是不成,你可就危险了。”
钟瑶美目一挑:“钟叔不必担心,我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
中年男子旋即点了点头,退出了秘窟。
今晚,是如今鹰狼山大当家钟彪的大喜之日。按道理说作为鹰狼山恶贯满盈的大当家,一般女人那里会与她讲究这般虚礼,直接押过来做压寨夫人即可。
但今天的新娘子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正是那东林县城城主如花似玉的小女儿。
虽说也是强抢过来的,但是人家毕竟是世代书香,对于礼仪极为看重,看在她貌美如仙的容颜上,也且让她三分,给她安排个婚礼。
钟彪哈哈大笑着,寨中几乎挂满象征着喜庆的红布,酒席摆下已经吃到快要结束,他想着再陪众兄弟吃一些酒,就去好好疼爱那新娘子。
“来,我们敬大当家的一杯,恭贺他抱得美人归。”
“连东林县那城主的女儿都是咱们的压寨夫人啦,我们鹰狼山在这青龙岭还有谁敢不服。”
“是极是极,在大当家的带领下,我们鹰狼山这一二十年以来可是声名远播,连那龙澜域府都传有咱们的名头。”
“诸位兄弟!”钟彪高呼着,“再大的名头都是大家打下来的,今日我敬众兄弟一杯。”
“来来来……”
寨中最大的木楼里,钟彪摆宴于此,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八百米的空中夜风寒冷,宁尘双手双脚如壁虎一般贴在石壁上,他在努力攀爬。
进寨之法,除中间的小道外唯有从山顶而下。
这两座大山,足有千米。
事实上,虚元界的山川河流无不巨大,处处有雄浑壮阔的景色,这足以彰显此界以前的繁荣。
夜风凛冽,宁尘催动灵力御体,强忍着肌体的疲劳和灵力的快速消耗,他心中在暗暗观察距离,还差两百米!
城主府的小女儿百里月此刻正被绑缚着坐在婚房内,作为被抢过来的新娘,她此刻脸上却没有一丝惊慌。
被盖头遮住的两只大眼睛里甚至还有些按捺不住的期待。
“快点,来见姑奶奶吧,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
宁尘一跃而上峰顶,看着寨中灯火通明的场景他露出了一个冷洌的微笑。
他并未直接下山,而是盘坐在山巅用剑灵石恢复损失的灵气。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他复又站起,朝着背面的山腰处摸了过去。
鹰狼寨之天险使得鹰狼寨中的人几乎并不防御山顶方向,又加之今夜大当家的大婚,所以寨中除了寥寥的几个人还在驻守,几乎毫不设防。
宁尘很轻易的摸进了寨子里,在一无人的屋子里偷了一套土匪们的衣服换上后,他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寨子里。
他并不知道当年是谁对自己父母下的狠手,但这寨子里的土匪头子一定知道。
他要锁定这个人,捉住他,拷问他,折磨他!
若有必要,屠尽这里。毕竟,这里绝对没有过多的血脉解封者。
他大摇大摆的朝着寨子中心的最大的木楼走去,他已经意识到,此刻这土匪窝中正在办婚礼。
众人已喝得摇摇欲坠,有个别还算清醒的见宁尘面生不由得拍着他的肩头寒暄:“唉,小子,平时似乎不怎么见你呀?”
少年并不惊慌,一指倒在桌子上的一个老土匪道:“唔……我和五叔一起来的,你要喝一杯吗?”
“喝什么呀,老子还有正事儿要干呢,一边去。”
宁尘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坐下,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
突然,喧闹身传来,一个雄浑高昂的声音传遍酒楼:“大当家的先别急着去洞房,让我们来先掰扯些事情。”
“哦?”钟彪眼中寒芒一闪。
“终于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