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取出来？”

路明非问道。

“典籍中说，只要用高等级的龙血涂在铜球上，铜球就会自动打开。”

塔卡尔说道。

“龙？现在哪儿有龙？”

坂井明菜问道。

“这...高血统的混血种的血应该也可以。我先来，如果不行再请阁下出血可以吗？”

塔卡尔问道。

“可以。”

路明非点点头。

不过塔卡尔不行也是让源稚女上，他有自知之明，他的血应该激活不了铜球，拿来给国教的仪式用品开光还差不多。

塔卡尔怀着激动的心情走到铜球前，短短的距离里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想法，但最终都镇压了下去。

天龙宝珠不一定能让他变成龙王，而那个神秘人却是个货真价实的次代种以上。

塔卡尔非常有野心，但也非常谨慎，

活下去是第一位的，活得更好是第二位的。

他不太担心麦当劳先生会卸磨杀驴，从小依靠侍奉他人和察言观色长大，塔卡尔看得出来这個龙族目前应该没有什么手下。

黑王也需要有人给它抬大辇，只要够强又够能舔，混血种也能在龙族手下混得不错。

这是灵修会的古籍中记载的秘史，当然了，是塔卡尔自行翻译的版本。

原版是说聪慧而虔诚的信徒供养诸神，得到了诸神的喜爱，从而前往了清净与智慧之乡。

塔卡尔正准备用小刀割破手指，脖子上突然感到一阵冰凉。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一片雪花在指尖融化成雪水滴落。

尼伯龙根里怎么会有雪？

这是个没有任何天气变化的地方，除非是言灵在扰动元素的平衡。

想到这里，塔卡尔立刻身形暴退，退到了路明非的旁边。

随即检查自己的身上，看看有没有被言灵影响的地方。

什么也没有，那片雪花就是单纯的雪花，或者说，只是一个警告。

“央金。”

看着从石壁中走出来的盛装少女，路明非没有多少惊讶的成分。

这个任务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是由天龙宝珠引起，这个神秘的妙音天女自然也脱不了关系。

只是，央金现在的状态似乎并不怎么好。

她头上的珠璎顶髻已经散开，长发披散在脑后，原本缀着的珠宝都不见了。

她光滑柔软的裙子也四处破损，露出里面白嫩的肌肤和正在渗血的伤口。

路明非的目光看向她的脚，原本小巧纤细的脚丫长满了鳞片，脚趾也变成了锋利的钩爪。

而有些鳞片还被强行撕开，露出里面模糊的血肉。

“不...碰。”

央金张开嘴，这次她没有再说藏语，龙文直接通过歌声传进了他们的大脑。

“为什么？”

路明非问道。

“那是...哥哥。”

央金想了想说道。

看得出来，她对龙文传音的掌握很生涩，传过来的意思都是断断续续的。

“你的哥哥是昙梵陀利？”

路明非理所当然地想到。

“不...是...”

央金点点头又摇摇头，似乎有些困扰地咬着手指。

“她的哥哥是我。”

一个声音幽幽地说道。

路明非眼神一厉，反手抓向身后，却只抓到一截断掉的绳索。

他急速转身，回头时已经摆好了战斗的姿势。

但徐云流并没有攻击的意思，只是在远处静静地站着。

那双明亮而富有朝气的眼睛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对赤金色的竖瞳。

“你到底是谁？”

路明非沉声问道。

“我是徐云流，也是龙众。”

徐云流叹了口气说道。

当他觉醒记忆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热衷于骑行，又为什么那么想要环游青藏高原。

因为他的潜意识在驱使着他，回到这个他出生的地方。

“能稍等一下吗？”

徐云流说道。

路明非没有回答，被他视为默认。

徐云流走到了央金的身边，后者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用脸在他的衣服上蹭着，就像一只等到主人回家的小猫。

“央金，央金。”

徐云流用手抚摸着她的脑袋，记忆随着这个熟悉的动作更加快速地清晰起来。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自己玩一会儿好吗？。”

徐云流心疼地看了一下央金身上的伤口，捏了捏她的脸蛋说道。

“嗯！”

央金用力地点头，然后走到了角落里蹲下，自顾自地唱起牧歌。

“听我讲个故事吧。”

他没有理会路明非等人的反应，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当年龙族的疯狂科学家昙梵陀利收集了无数的同族尸体，从三代种到次代种，以及强大混血种的尸体。

甚至，它还偷偷弄到了几具白王后裔的尸体。

昙梵陀利一开始只是想练出一颗超级贤者之石，然后提纯自己的血脉。

但它发现并不行，龙族的精神过于强大，即使死后也互不相容，根本没办法统一到一个炼金造物里。

于是昙梵陀利在研究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中突发奇想，如果把这些残留的精神聚集成几个更大的，再让它们互相吞噬，不就可以得到一个统一的完整的精神体了吗？

它又参考了四大君王都是双生子的设定，制造出了八个成对的精神体，并用龙族和混血种的残骸给它们赋予了肉身。

而这八个人造生命，就是神话传说中的龙众。

“那你们究竟是龙还是混血种？”

路明非问道。

“不知道，两者都是，或者都不是。没有人告诉我，我们是什么。昙梵陀利也没有，在它眼里，我们只是炼金材料罢了。”

徐云流淡淡地说道。

“那昙梵陀利呢？”

“它就在那里。”

他指了指那颗巨大的青铜球。

“它还活着？”

路明非提高了警惕。

“活着，但也死了。它把自己和龙众的一部分都融进了天龙宝珠里。”

“当所有的龙众决出胜负，养出来的蛊王就会不由自主地回到这里，然后与天龙宝珠融合，和昙梵陀利进行最后的决斗。胜利者就可以得到无上的力量与精神，成为堪比龙王的存在。”

徐云流有些厌恶有有些敬佩地说道。

众人看向铜球，仿佛看见昙梵陀利在疯狂地大笑。

只要能制造出最强的炼金药剂，哪怕用它自己作为材料也不在话下。

“龙族里也有疯子啊。”

源稚女感慨道。

“龙族本来就是个疯子生下来的疯子堆。”

徐云流冷笑道。

继承了龙族血肉与精神的他，自然也继承了部分龙族的记忆。

“其他的龙众呢？”

路明非问道。

“现在只剩我和央金了。就像四大君主的双生子分别掌管权与力一样，央金才是掌握力量的那一个。”

徐云流回道。

他的话让众人为之侧目，这个看上去单纯稚嫩的小女孩儿，竟然杀了六个次代种级的龙众。

“那些调查队员，是她杀的吗？”

随着路明非的发问，氛围瞬间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