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从石壁里拔出拳头，同时一脚踹开了想要趁机袭击的哲天使。

原本还算平整的山洞，此刻已经变得残破不堪。

到处都是裂缝、坑洞还有拳打脚踢留下的印子。

如果山洞有灵，它一定会发出控诉。

这根本不是两个人在打架，而是两台工程机械喝醉酒了在发疯。

路明非凝神一望，哲天使瘪下去的胸口又再度隆起。

他皱了皱眉头，这恢复速度都超过了伊邪那美了。

哪怕是二合一的青铜与火之王，在捱完他刚刚那一串连招后，也得半残。

但眼前这个异形居然毫发无伤，这到底是言灵的效果还是炼金物品的效果？

“你在疑惑为什么我会恢复得这么快？”

哲天使看穿了他的心思。

“是又如何？”

路明非冷淡地说道。

“那不如这样，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解答你的疑惑。”

哲天使笑了笑。

“说。”

他本懒得搭理，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又改变了主意。

“你那個引擎里装的是贤者之石吧？”

哲天使问道。

“没错。”

“这么大块的贤者之石，还有龙骨十字的气息，你从哪儿得来的？”

哲天使确实很好奇这个问题。

大块的贤者之石虽然罕见，倒也没什么。

他当年跟着四大君王反叛的时候，杀的龙炼出来也够这一块了。

不过，里面还夹着龙骨十字这一点就很奇怪了。

总不能拿贤者之石当骨殖瓶吧，这玩意儿又不硬。

其实这件事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但他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这也是哲天使被封印的一大原因，但他并不打算改变。

长生种就是这样，性格要么是一开始就定好的，要么就是无数年的时光塑造出来的，很难改变。

除非是破茧后失去了记忆，但哲天使一直都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一千多年的动弹不得反而让他更加顽固了。

“这是昙梵陀利制造的天龙宝珠。”

路明非说道。

“昙梵陀利，它竟然真的成功了？”

哲天使瞳孔巨震。

他当然知道这个龙族中的疯狂科学家，因为他们本就是以智慧齐名。

不过，比起昙梵陀利热衷于炼金术、特斯卡特利波卡热衷于神话时代的遗物，他更加喜欢研究自然的规律。

“不算成功，因为我制止了最后一步。”

路明非用最短的话语总结完了高原之行的全过程。

“那还真是可惜。”

哲天使有些遗憾地说道。

虽然他对炼金术并不看好，但这种划时代的炼金造物还是很值得一见的。

同时，哲天使的心中也有些失落，到底还是让昙梵陀利胜了他一筹。

他们几个齐名的次代种之间，比较之心还是很强的。

“该你说了。”

路明非催促道。

“好吧。你应该知道你的那个手下是白王后裔吧。”

哲天使说道。

“知道。”

他点头道。

“你手下的血统品质很高，所以我能用他的血作为引子，觉醒言灵·八岐。而这个言灵效果就是拥有不朽之躯。”

哲天使回道。

“纯血龙族不是可以使用所有言灵吗？”

他问道。

“当然不是，太古权限只有龙王和极少数次代种能够使用。而且，这也不是位阶的问题，白王一系的专属言灵只有白王血裔才能使用，哪怕是龙王都不行。”

哲天使解释道。

“说起来，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白王血裔当手下的。他们应该已经被黑王杀绝了才对。”

他的好奇心又冒了出来。

路明非想了想，白王的事情告诉这个异形好像也无所谓。

而且，这个异形似乎比老年痴呆的夏弥知道得更多。

“白王没死，寄生到了日本混血种的身上，之前被我杀了。”

他简短地说道。

“你杀了白王？”

哲天使的黄金瞳疯狂地抖动，似乎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中。

那可是白色的皇帝，超越四大君主的存在，而眼前的人类却自称杀了它？

“事实如此。”

路明非淡定地说道。

他的战绩，不需要一个异形来肯定。

“你确定，白王真的死了吗？”

半晌后，哲天使忽然道。

“什么意思？”

路明非皱了皱眉头。

“那位大祭司掌握的可是精神权柄，能杀死它的只有同样掌握精神权柄的黑王。如果黑王也没能杀死它，别人就更不可能。”

哲天使说道。

“它的寄生体已经被我杀死，龙骨十字也被烧出来了。”

他反驳道。

“如果是普通的龙族，出现龙骨十字那基本是死了，但对白王来说还远远不够。否则，当初它就应该在黑王的处刑中彻底死去了。”

哲天使摇头道。

当然，也有别的可能。

比如黑王本来就没想完全杀死它。

不过，这种可能性太小，没有讨论的意义。

路明非没有说话，异形的话在他这儿没有信任度。

不过，等第二套动力甲制造出来以后，他就把白王的龙骨十字也炼化成贤者之石。

就算白王没死，只要蕴含着力量和权柄的龙骨十字没了，它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说完了吗？”

路明非冷冷地说道。

“完了。”

哲天使掸了掸袖子上的尘土。

“那就死吧。”

寒光出鞘，傲慢带着穿透一切的气势，刺向那一袭长袍。

七宗罪。

哲天使心中又是一震，他真是越来越好奇对方的身份了。

到底是人类、混血种、还是龙族呢？

“切开看看就知道了。”

哲天使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手腕一抖，一把奇形兵器就出现他的手中。

这是一把宽刃弯刀，刀尖却一分为二，像剪刀一样。

佐勒菲卡尔，这把武器是某教圣物，至圣先知的七剑之一。

据说在公元624年的巴德尔战役（白德尔之战）中，至圣先知被敌军包围。大天使却突然从天空现身，赐予这把神剑，帮助至圣先知的军队反败为胜。

战后，至圣先知此剑赐给他最信任的追随者和女婿阿里，后者最后成了阿拉伯哈里发国的第四位哈里发。

阿拉伯谚语中也说道，天下再没有阿里这样的英雄好汉，也不会有佐勒菲卡尔这样的利剑。

又因为弯刀形似月牙的原因，佐勒菲卡尔也被称为双月弯刀。

这个传说半真半假，哲天使确实把佐勒菲卡尔借给过至圣先知，但打完仗就收回去了。

阿里得到的，是至圣先知让炼金大师打造的仿制品。

弯刀和汉八方剑相撞，哲天使顿时感觉身体一沉。

傲慢的炼金领域给他施加了大约三倍的重力，不过对于言灵·八岐加持的肉身来说，这种负重只是小菜一碟。

就像言灵·王权一样，重力领域最有效的是肉身孱弱的群体敌人，或是龙形状态的纯血龙族这种大重量的对手。

刀剑相持，竟然是路明非的手臂寸寸向内。

没有茧化的次代种加上言灵·八岐，肉体力量进完全不逊色于不完全的合体龙王。

正在僵持之间，哲天使左手一抽，双月弯刀竟一分为二。

皎洁如月的刀光，勾向动力甲相对脆弱的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