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婵儿是深夜离开的,而白天,南宫世家应召入宫,南宫家的长子南宫玉龙领了殿下的旨意出动,刚结姻亲的许家四郎许无忌也被召入宫中。
出来时神情兴奋,带着殿下的信物前往铁骑营,召了三千人马呼啸而去。
求贤令上,太子殿下,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九位皇子和七位公主都在其中,轰动天下!
大雍疆域万万里,不知多少武林势力闻风而动,或有死对头担心对方崛起,更是快马加鞭向京城赶来。
途中不乏血腥厮杀。
一些绿林盗匪也趁机作乱,被大雍打服的南疆蠢蠢欲动,一时间,竟仿佛印证了一句话:
天下风云出我辈!
大雍皇城,东宫,太子庭院。
虽是东宫,但涵盖的地方非常大,殿宇楼阁一眼望去不知其数。
在一间庭院宽广的庭院前,一男子正和三个新妇望着眼前的一个少女。
男子身高体长,英明神武,眼眸开合间透着稳重和神秘的幽黑。
他身旁的三个妇人都是身着宫装,都是甫为妇人便展露惊人的风采来。
一个端庄大气,气质雍容华贵,一个身段清理,娴静雅淑,一个娇俏可爱,虽为人妇但不改少女的风情。
为首的一个华丽宫装上绣着赤凤,显然是陆棋的正牌太子妃南宫星钥。
而另外两个,自然是许清秋和许月蓉两姐妹了。
和妹妹会武不同,许清秋一代佳人,对学武并没什么兴趣,许家是军将世家,对女子倒也不苛求。
只是这许清秋在文学上倒是出了名的才女,名动京师,才高八斗。
只是无论是才气横溢的许清秋还是调皮会武的许月蓉,此刻在陆棋面前,倶都乖顺的仿佛一只兔子。
陆棋坐于金红木殿椅上,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少女。
也是他第一个招到的手下。
事情通过许月蓉的口述已经明白了,李持衣父母都在三月前身死,她父母的丧葬都是她安排的。
只是许月蓉不明白,殿下身为太子之身,为何对一个小小门客如此关心。
轻轻的茶盏碰撞声响起,李持衣一动不动地半跪于地,她面蛋寡净,脸盘小巧,眉毛极淡,眼眸也极浅,只一双唇瓣微微透着些红润。
再加上身体瘦小,若不是身材尚可,就宛如一个发育迟缓的女童。
只是这个女童背后背着一杆长枪,是精铁所铸,正常来说,身背长枪,应该是枪尖朝上,枪尾朝下。
但这么一来,便显得会冲撞太子。
所以,方向便变反着了,就显得少女的身姿格外怪异,仿佛被一杆长枪挂着。
李持衣已经跪了有一阵时辰,她不明白殿下为什么把她叫来。
而且,那么多门客,殿下为什么会对她指名道姓。
“取枪。”
陆棋淡淡地伸出了手。
李持衣迟疑了下,从身后取出枪,膝行上前,将长枪奉于太子面前。
陆棋接过,掂了掂份量,很沉重。
看样子这把枪全是实打实的精铁所铸,枪身浑圆,通体黑沉,却透着一股隐藏的锋芒。
想到李持衣将来靠着这杆铁枪名动天下,陆棋不由深为感慨。
但这样的兵器并不看在他眼里,只是淡淡地问道:
“李持衣,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李持衣沉默摇头。
她不通礼仪,面见太子前被再三交代了一切言行举止,反应过来太子问话要答后,轻声道:
“回殿下,奴婢不知。”
声音干涩,仿佛钝了的刀锋,又仿佛好久不说话。
陆棋微笑道:
“我打算成立一个战卫,分内外两营,内卫要贴身护我安全,并执行我的一切命令,叫你来,就是听蓉妃说你资质出众,惊才绝艳。”
许月蓉不由吃惊地张开了小嘴儿,许清秋望了她一眼,心中奇怪,她一直和妹妹在一起,何曾听妹妹说过这种话?
而且,这个丫头看样子就跟穷苦贫民家的孩子一样,食尚不能饱,谈何武力?
李持衣也呆了下,下意识地望向二小姐。
不对,现在是蓉妃了。
只是见蓉妃目光坦然地看过来,好像的确说过这种话,心中虽疑惑,但还是开口道:
“殿下,奴婢资质愚钝,虽会些枪法,但并未与人动手过,还是蓉妃娘娘见奴婢身世可怜,才收留于我……”
李持衣言语笨拙。
陆棋微微一笑,在她吃惊的目光中把她拉起,开口道:
“将你练的枪诀说于我听。”
李持衣迟疑了下,李家枪法一直单传,到了她这里,没有男子,迫不得已传给了她。
后来父母身死,她孑然一身只想呆在许府报答安葬了她父母的许二小姐。
未曾想许家变故,一夕之间许二小姐竟成了蓉妃,许家也一跃而上成了皇亲国戚。
本来,她身为一个透明的门客,在玉州城的许府继续过着日子,或许哪一天就会被遣散,流落街头。
甚至都想好了要给人家当店小二,甚至卖艺维生。
没想到那天许大元帅亲自找了自己,让许夫人和自己交代一番后就送到了殿下这里。
一切都是糊糊涂涂的。
现在太子要听枪诀,只是犹豫了一下就说了起来。
太子乃天子之子,她不过一平民百姓,太子的这个要求或许是突然来了点兴趣,但她又怎敢拒绝?
而且,理所当然。
只听了个开头,陆棋就挥手止住了她,开口吩咐道:
“无我命令进院者,杀无赦!”
“是。”
几道沉闷却清脆的声音响起,隐隐可见数道曼妙身影跃向四方。
圣火教都臣服于他,这些却是圣火教的长老。
虽然境界都是先天初期,只有一个先天后期,但武艺尚在其次,会的五花八门的不少。
南宫星钥不禁还有些吃惊,她陪在太子身边一直面色含笑,哪怕太子对这小女孩垂询也没露出过其他异样的神色。
可此时,她认真打量了下这小女孩,轻声道:
“殿下,臣妾告退。”
身为前朝首辅的长孙女,她明白太子身份的贵重,又身为武林世家的女子,又明白武功对一个家族的重要。
虽然不明白太子为什么听了几句就下了如此严厉的命令,但她也知道分寸。
她只想在殿下面前坐一个温良恭俭让的太子妃,为太子主持好后宫事宜,不想多事,更不想因为听到了什么,而将来惹得太子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