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日世里走了过来，歪着嘴好奇的探出身子一脸怀疑的表情看着涅茧利手里的仪器，接着抬头嚣张的斜楞着眼睛说道：“什么意思，有人在这里觉醒了斩魄刀？不是北代刚雄本人吗？”

涅茧利那原本有点呆愣的表情瞬间变得生动暴怒：“你是在怀疑我的仪器吗！那怪异的灵压绝不可能是这个什么北代刚雄的！”

接着轻蔑的看着三人用那留着长指甲的手摆了摆，就像是在驱赶苍蝇一样：“嘛，算了，以你们的智商也是很难理解的。”

“涅茧利！你这个秃子！接受制裁吧！”

又是一记拖鞋印到了涅茧利的脸上。

四枫院夜一没有介意涅茧利的态度，大大咧咧的说道：“这个简单，查一下刚刚对虚反应发生的时间，再看看有没有同一时间觉醒斩魄刀的死神不就行了。”

涅茧利歪着头嘟嘟囔囔，那语气完全分不清楚是羡慕还是嘲讽：“哎呀，四大贵族可真是方便呢，这种事情也是想查就查。”

涅茧利这个人能活下来证明了十三队各队长大都还是好人...

浦原喜助与四枫院夜一交流了信息之后便各自离开了，夜一带着北代刚雄的斩魄刀前去四十六室确认是否觉醒。

走之前浦原喜助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夜一说道：“据那个下午和北代刚雄一起喝酒的死神所说，北代刚雄似乎在觉醒斩魄刀后扬言要杀死某个人，如果可以的话，拜托邢军查一下吧。”

夜一的背影扬了扬手，瞬间消失在原地，只剩下几片枯叶打着旋儿随着风慢慢落地，空中余音未消。

“知道了……”

远处的几个十一番队的人眼神崇敬的看着夜一消失的地方。

“真不愧是号称瞬神的夜一大人啊。”

但夜一和浦原喜助都没太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死神漫长的生命总会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情，谁活着还没几个仇家，谁还没曾说过要杀死某个人这种话。

……

密林里的人群慢慢散去，尸魂界将一切如旧，不管死了谁发生了多大的事情，都不能阻止天亮的到来。

窗户里的微光透过白色窗纱照在了石川砂介眼皮上，将他从沉眠中拉醒，石川砂介揉了揉脑袋，嘟嘟囔囔的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比他在灵术院六年发生的都多，他不知道邢军会不会来找自己，杀死北代刚雄的事情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他必须起来去完成自己的工作了。

这是身为一个打工人的无奈，就算明天天要塌下来，打工人依旧是打工人，依然要在规则下完成自己的工作。

石川砂介无从选择，现在的他也没有选择的能力与权利。

仔细的洗漱整理头发，石川砂介看着镜中人，看着自己这幅面孔，还是会感到陌生，所以他很少照镜子，他总觉得镜子里的那副与自己印象中自己不同的面孔让他感到烦躁不安。

石川砂介用力的拍打着脸颊，看着镜子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尽管他将市丸银称为少年，但实际上他和贤治两人看起来也比市丸银大不了太多，也只是刚刚成为青年还略青涩的样子，他依然还是保留着前世以貌取人的习惯，以外貌来判断一个人的年龄。

但在尸魂界里，年龄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而且石川砂介实在是搞不明白尸魂界里的人是怎么生长的，同时期的山本与卯之花，山本已经变成个老头子了卯之花却和千年前没什么变化，只是更加有熟妇风韵了，而日番谷冬狮郎过不了几年就会进入灵术院了，但和他差不了几岁的市丸银在接下来的百年里从少年变成了青年模样，日番谷冬狮郎却一直保持着少年的样子。

“真是不严谨的时间流速啊……”

石川砂介擦干了脸上的水珠，自言自语的说道。

收拾好自己，走出了队舍，顺着昨天已经提前熟悉过的路到了制药房，山田花太郎已经到了，但却站在梯子上背对着他，看不见的双手不停的动弹着。

“早安，山田桑。”

石川砂介熟练的打了个招呼，正在拿个掸子清扫制药房的山田花太郎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回过头发现时石川砂介，结结巴巴的打了个招呼。

“早...早安，石川先生。”

石川砂介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走到坐在一堆药材的制药房负责人身旁躬身行礼，然后说道：“你好，我是昨天刚刚加入四番队的石川砂介，分配到了制药房，请问我可以做些什么？”

那一直低头分拣草药的人抬头看过来，石川砂介发现竟还是个熟人，就是那个在分队仪式上记录的荻堂春信。

石川砂介做出一个惊讶惊喜的表情，语气略带兴奋的说道：“原来是荻堂八席啊，您好！没想到您也在制药房。”

荻堂春信却是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样子，看了一眼石川砂介又低下了头说道：“嗯，你好石川君，你今天刚来就先熟悉一下制药房的流程吧，帮着山田君打扫一下，完事再给你分配别的队务吧。”

石川砂介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一个刚刚入队的新人分配一些杂货脏活很正常，不让你干最基本的体力活，难道还要把你供起来吗，只有那些没有社会阅历满脑子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中二少年才会感觉自己被轻视了。

石川砂介很满意荻堂春信对自己说话时的的态度和语气，感叹道四番队果然都是些很温和的人啊，狄堂春信哪怕尽力的想要表现出严肃的样子那温和的语气还是出卖了他。

当然，除了山田青之介以外，他昨天已经了解到了副队长山田青之介是一个非常毒舌的人，稍微做错一点事就要遭到他毫不留情的嘲讽，但实际上却也没有什么真的对于犯错的队员实质性的惩罚。

“哦，对了，你昨天说过之前在流魂街是药师对吧”荻堂春信突然抬头问道。

本来都已经转身的石川砂介立刻恭敬的回答道：“是的，荻堂八席，我在流魂街当了8年的药师。”

“嗯...这样啊，你先帮山田君打扫完，然后再过来帮我一起分拣药材吧。”

“是，荻堂八席！”

石川砂介挽起袖子，加入了山田花太郎家政娘的行列。

制药房很大很宽敞，但石川砂介却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整个制药房加上自己一共也才五个人。

需要供给整个瀞灵廷药物的四番队制药房，居然只有五个人？还是有人今天没有来报道，于是他好奇的凑到花太郎身边问道：“山田桑，这个制药房，今天是有别的事情吗？怎么只有咱们五个人。”

山田花太郎手里紧紧地握着拖把，怯懦的说道：“制药房本来就只有这么多人啊，石川君您加入之后才变成五个人的，之前只有四个人。”

石川砂介心中一个大大的卧槽，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制药房是怎么运作下来的，他还想问花太郎，但花太郎已经提着水桶跑到别处去了。

果然，一直等到他们打扫完制药房也再没有其他人来这里报道。

而他一直在观察剩下的两人，也只是一直坐在那里机械的分拣着药材，一副麻木生无可恋的样子，而原本说让石川砂介打扫完成后帮忙分拣药材的荻堂春信却在中途出去了，直到中午都没有回来。

石川砂介就懵逼的被山田花太郎拉着去打扫别的地方了，直到午休用饭的时候。

问号，一个大大的问号就横在石川砂介心中。

这就完了？自己正式成为死神的第一天第一个上午就做了几个小时的家政娘？

直到下午荻堂春信回来，石川砂介才接到自己的第一份正经差事，和花太郎一起去帮医护室的同僚给受伤的死神换药换纱布，他也在这里见到了正在教导新入队死神回道的卯之花和山田青之介。

石川砂介看着聚拢在两人身边的同僚忍不住的苦笑，他大概是第一个入队新人却无法学习回道的吧。

但回道的教导并没有避讳石川砂介，或者说完全没有避讳任何人，好奇的石川砂介在帮忙处理完伤员后也凑到跟前听了起来，山田青之介也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没再说话。

经过一下午石川砂介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制药房那么闲，这些伤员，大多数根本就不用药。

在静灵庭内受伤的死神，基本上全凭回道治疗，石川砂介不知其原理，但差不多看明白了，所谓回道，就是用灵力去修补灵力，尸魂界的一切都是由灵子构成，包括死神这种存在。

回道就是运用自身灵力去修补他人的灵力的能力。

石川砂介原本以为回道会像前世看过的一部动漫里的医疗忍术一样是刺激细胞生长已达到愈合伤口的目的，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亲眼看见卯之花的灵力注入到一个胸口有着巨大伤口的死神身上，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被填平。

在石川砂介看来，简直就是神乎其技。

毛发，肢体，骨骼，内脏，只要是非致命伤，都可以用回道修补。

但回道也仅限于修补，不能用来活血化瘀，更不能将原本肢体的长度增生延长，发现这点的石川砂介还蛮失望的。

当然，他想要延长的是身高，并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受过21世纪教育的石川砂介到现在还是固执的认为重量级对轻量级有着碾压般的优势。

回道难以学习的地方就在于如何将自身的灵力转化，转化为与伤者同样的灵子，还有身体每个部位的灵子该用何种浓度去修补，就像是人都是由细胞构成但也会有不同的血型一样，死神是由灵子构成但也会有不同，贸然将自身灵压注入别的死神身体无异于谋杀。

石川砂介也总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会要求鬼道和灵压中等偏上才可以，肢体皮肉伤还好，对内脏修复要求的灵压简直变态。

石川砂介能够想到的比较合适的比喻就是回道就像是把自身作为充电宝，将自身的电量冲给手机，输出的功率越大，过程中所需转化的高电压损耗容量就越多。

越精密的器官，所需用来转换的灵压就越多。

石川砂介忍不住叹了口气，怪不得四番队不受待见。

在其他番队眼中，四番队成员基本上就是一个个人形充电宝。

谁会尊敬一块无私奉献的充电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