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鬼似乎已经习惯，声音不变的沉声道：“回去睡觉吧，这些帮派都有默契，一般争斗不会破门进入居民家。”

“嗯！”吴野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两人回屋睡觉。

吴野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总感觉下一秒会有人突然闯进来。

他主动将意识进入武道空间，继续磨炼铜皮……。

……

翌日早上，吴野睡得沉，还是吴老鬼将他叫醒。

门口的尸体已经被吴老鬼拉到一边，鲜血也被处理。

今天，吴老鬼的活少不了！

吴老鬼掏出两枚铜板给吴野道：“饿了就在路上买俩馒头吃。”

说完，又递给吴野一截处理过的硬木，一端尖锐呈三棱状，一端用破布缠绕做把柄。

“放在身上防身，遇到危险要冷静，别往身上招呼，往脖子上扎！”吴老鬼平淡的道。

吴野接过铜板，又紧紧握住三棱木刺，有些紧张的点点头。

他总要独自面对！

两人在门口分开，一人去衙门，一人去药铺。

一路平安来到药铺，刁掌柜和阿毛已经在忙碌给人上药包扎。

旁边站着几人，夹棒带刀，一看就不好惹，应该都是帮派中人！

见到吴野进来，刁掌柜便喝道：“下次来早一点，快过来帮忙！”

吴野赶紧将剩下的馒头两口吞下，默默上前帮忙。

只见刁掌柜熟练给伤者的包扎，吴野一边暗中学习，一边在刁掌柜指挥下打下手。

毕竟他才来了一天，各种药都分不清！

等刁掌柜给一个肚子被扎了一刀的人上药包扎，吴野看得眉头直皱。

以他有限的治疗知识，也知道这样的伤口需要先缝合再包扎，才愈合的快。

不过此人只是一个小口子，应该没事……吧！

这时，外面有人急匆匆抱着一人跑来，急声大喊道：“医者，快来给我大哥治疗，治不好老子让你们陪葬！”

其他帮派中人似乎知道此人厉害，不敢说什么先来后到。

刁掌柜顿时露出无奈之色，医者最怕遇到这样不讲理的人。

能不能救活他说的又不算！

来人是个身材高大的壮汉，小心翼翼将伤者放到地上。

吴野看了一眼，顿时想要呕，此人肠子好像都流出来！

刁掌柜看了看伤者，摇头道：“伤口太大，救不活。”

壮汉脸上带着血污狰狞道：“救不活就让你们陪葬，老子说到做到。”

说着，一把虎头刀带着风声，‘呼’的就横在刁掌柜的脖子上道：“他呼吸停止，你也跟着停止！”

刁掌柜知道今天遇到死脑筋的莽货，这样的人真的会说到做到。

不过这老头依旧倔强，梗着脖子道：“你杀了我也没用，救不活就是救不活，去‘死要钱’医馆还有机会。”

壮汉气的哇哇叫道：“老子要是有钱还到你这，救不活那你就给老子去死！”

说着就真的要挥刀砍死刁掌柜。

阿毛见此吓到脸色发白。

吴野也是无奈，刁掌柜不能死，死了自己怎么有安稳的工作！

他硬着头皮道：“住手，我有办法，还有一线希望。”

壮汉顿时大喜，将虎头刀指向吴野道：“快点，救我大哥，不然就死！”

这家伙就欺软怕硬，动不动就死呀死，怎么不去刁掌柜口中的‘死要钱’医馆耍横？

吴野在心中腹诽！

刁掌柜缝缝眼看着吴野道：“你这小鬼说什么大话，快点滚蛋，这里没你的事。”

吴野看了眼刁掌柜，这家伙是想让自己脱身。

老东西心眼不坏，就是说话难听！

“闭嘴老头，他说有办法，你再敢插嘴便杀了你！”壮汉目露凶光道。

吴野深吸一口气道：“都闭嘴，听我说，晚一步就多一步的危险。”

壮汉顿时不说话，瞪着牛眼看着吴野。

刁掌柜看了眼吴野，也没在说话，他已经仁义至尽，自己找死就不愿他。

一般情况患者死了没人会怪罪医者，但今天遇到不讲道理的莽货杀胚没办法。

这样的人，以后会被医者抵制，等他受重伤时，可能就是他的死期！

吴野快速道：“阿毛，铺子里有针线吗？线最好不易断。”

阿毛吓得还没反应过来，刁掌柜接过话道：“有针线，不过线都是一般的纺线。”

吴野道：“找出来烧点开水煮一下，快点。”

阿毛这次回过神来，下意识看向刁掌柜。

刁掌柜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道：“快点去！”

“哦……哦！”阿毛连忙去屋内寻找。

吴野一边生火一边道：“刁掌柜，您把他肠子塞进去，伤口捏住，尽量控制流血。”

刁掌柜默默依言而行，动作间伤者浑身肌肉一抽一抽的，看来还有意识，这是好现象！

锅里只放一点水，很快烧开，吴野将阿毛找来的线放进去煮了片刻。

不过，他望着阿毛拿着针，也是愣了一下。

这针……有些大啊！

“没有更小的吗？”吴野嘴角微抽道。

阿毛摇摇头。

没办法，只能将就用！

吴野把针放在火上烤了烤，穿上线，来到伤者身前，双手有些微微颤抖的开始缝合。

不过吴野还是小瞧了缝合，第一次他根本缝不好，而且伤者的皮肤有点硬，他弄的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攮进去一针，一拉还把线弄断了。

刁掌柜看明白吴野的意思，惊异的瞅了一眼吴野，缝衣服大家都知道，但缝伤口，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就是手法太烂！

他随即没好气道：“你捏着，我来，你也是没缝过吧！”

吴野松了一口气，赶紧将东西递给刁掌柜道：“是……是的，只听长辈说过，没亲自试，这是第一次！”

刁掌柜上手就稳了很多，不过穿针还是有些费劲，他对阿毛道：“去灶里拿根还有火的木头。”

阿毛立即跑去拿来，刁掌柜将针尖插进木头一端的碳火中。

片刻之后，拔出来针尖发红。

“嗤……嗤……！”

缝合速度顿时快了许多。

吴野心道：“还是老师傅啊！”

长长的伤口缝好之后，大大的针脚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

丑是丑了点，不过伤口算是控制住，刁掌柜又撒上金疮药，包扎好道：“已经尽力，剩下的生死有命，看老天爷收不收他吧！”

此时，伤者虽然昏迷，但呼吸已经渐渐平稳，明眼人一看，只要好好照料按时换药，应该有很大的机会活下去。

吴野见此，也不禁感叹这个世界人生命力的强大！

这时，外面匆匆进来一位带面纱的佩剑女子，其身材高挑，一身青衣难掩曲线玲珑，该高处高，该低处低……。

吴野不禁多看了两眼。

阿毛不时偷瞄，样子有点猥琐。

只听女子焦急道：“蛮哥，我哥怎么样了？”

壮汉曹蛮挠挠头道：“青妹子，老大应该死不了，他们救了老大，不过俺身上没钱！”

方青先查看伤者，见其呼吸平稳也是松了一口气。

想到曹蛮的话，她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暂时只要这些……。”

刁掌柜阴阳怪气的道：“不够！”

人眼看死不了，他胆气自然更足。

方青诚恳道：“我知道不够，过两天我们一定补上。”

刁掌柜翻了个白眼道：“小店概不赊账，以后也不会做你们的生意！”

方青不禁看向曹蛮。

曹蛮垂头道：“刚才他们说救不活老大，我情急之下动了刀！”

说完他噗通一声跪地上，“哐哐”额头对地磕了几个响头道：“俺错了，俺给你们磕头。”

“哼！”刁掌柜抬头冷哼，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

曹蛮磕完头爬起来道：“可话又说回来，俺要不逼你，那小哥怎么想出救大哥的办法。”

方青抱拳道：“此事算我们四方帮不对，诊金之后一定奉上，还请医者给些金疮药。”

刁掌柜眯着眼睛，目光闪烁道：“四方帮，没听说过！”

不过还是包了些药扔到桌子上道：“活了十两银子，死了二两，记得过两天来给钱！”

“十两，你……！”曹蛮眼睛一瞪道。

方青拿剑的手一抬，制止曹蛮的话，拿过药道：“好，不知有何医嘱？”

刁掌柜捋了捋稀疏的鼠须，目光不禁看向吴野。

意思你想出的办法你说！

方青这才注意到吴野。

吴野感觉女子的目光好亮，眼睛也很漂亮，说话不禁略微有些结巴道：“那个，注……注意不要着水，不……不要感染，不要喝生水，注意营养，回……回头伤好还要把线拆了……呃，就想到这些！”

方青眉头微皱道：“谢谢小郎中，不过这感染是什么意思？”

吴野挠挠头想了想道：“就是伤口不要碰脏东西，其他人用过的东西也最好不要给他用！”

“好的，在下明白，多谢！”方青道过谢，又谢过刁掌柜，让外面的帮众将伤者抬走，一行人就此离开。

他们走后，之前帮派几人看吴野的目光顿时不同，扯着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道：“小郎中，以后我们要是遇到那样必死的伤，还要麻烦小郎中施救啊！”

吴野连忙摆手道：“我手法不行，还得看掌柜。”

刁掌柜咳嗽一声道：“这是我们三流药铺新的伤口缝合术，想要活命就要准备好钱，别像那个莽货！”

“一定，一定。”几个帮派中人连忙道，心里却想着：还不是人家小郎中想出的法，你这老货竟然恬不知耻的占了。

“那四方帮是什么来头？”刁掌柜装作随意的问道。

一人道：“这四方帮是新进崛起的帮派，其中多是新来的流民，有些实力，已经灭掉盘踞在旁边区域的黑风帮，算是站稳脚跟！”

刁掌柜点点头，帮这些人包扎好伤口，后面便清净了。

收拾好东西净手之后，刁掌柜掏出一小块碎银子道：“阿毛，去买只烧鸡，弄点小菜。”

“哎！”阿毛有些惊喜，拿着银子一溜烟跑出去。

“小子，过来聊聊！”

等阿毛出去，刁掌柜对吴野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