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希望破灭,身后出现鬼推磨,孬蛋眼看要被扔进去,叶曦勇敢地站出来想要阻止推磨鬼,棺材匠马博从黑暗中走出来,手里提着他用来劈木头的斧子冷冷地说道:“我劝你还是回去的好。”
马博?!
众人大吃一惊,心头疑惑随之解开。马博并非简单的棺材匠,他披着棺材匠的身份,其实是为了盗取尸首,如今被发现了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叶伯来到前面对马博说道:“老马,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说,放娃娃们回去。”
马博手上转着斧头说道:“你觉得可能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叶曦问道。
“正如你们所见,我需要尸体很多的尸体。既然你们发现了我的秘密,我只得把你们都扔进磨里,一举两得。”
马博身材并不算高大,常年敲打木头倒是练就一副好体魄,寻常小伙子兴许真的不是他的对手,可叶曦一行十几人,就算他手上有利器,十几个人难还打不过一个糟老头子?
马博似乎看出他们的想法,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们可以试试!”
叶曦动作最快猫腰捡起石头扔过去,其他人则从各个方位围拢。推磨鬼扔掉孬蛋要来帮忙,马博伸手制止了他。枯瘦的手掌好似鹰爪,瞬间捏住叶曦扔过来的鹅卵石,反手又送出去,几声闷响最前面的三个小伙子应声倒地。
趁这功夫叶曦摸到了他跟前,飞扑过去握住他拿斧子的右手,其他小伙也赶紧上来帮忙死死将他按在地上,十几个裤子都没穿的小伙子按住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场面有点壮观。
“嘿嘿!”被压在最下面的马博露出两排大白牙,单臂一挥竟然把压着他手臂的三个小伙子扔出去,身体摆动蛮横的力量又把剩下的人甩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十几个小伙子别说人了就连一头公牛都能按住,偏偏奈何不了将近六十的马博。
马博对倒了一地的年轻人说道:“看你们迫不及待的样子,我先从谁开始呢?就你了!”说完,马博手提斧子,面带微笑一步步朝叶曦走去。叶曦浑身麻木,仰面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唯一还能动的叶伯走来拦住他说道:“这是个娃娃,要杀你杀我好了。”
马博用斧子拍在他脸上轻蔑地说道:“我来你们村子少说都有二十年了,什么时候见你对我这么好?还没轮到你,滚开!”马博推开叶伯,抓住叶曦的头发将他脑袋提起压着声音说道:“小东西,我二十年心血都被你毁了,你说你该不该死!”说着他提起斧子,对准了叶曦的脖子。
然而背后吹过一股强风将他手上的斧子吹歪,斜劈在地里。
马博似乎看到了什么,回身说道:“死都死了还不安分,非得被打的魂飞魄散才消停?!”冷风又吹过来,马博将手中斧子抛出去,锋利的斧头砍出一阵青烟陷进在远处的古树上,隐约能够看到青烟消散时呈现出一道人影。
“好好享受你爹为你争取的这几十秒钟吧。”马博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走过去取斧子。
“爹?那是我爹?”叶曦满脸泪水,怔怔地看着夜空。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晚了。”马博双手用力准备将斧头取下来。
“现在?还不算晚。”
“谁的声音?”马博听到背后有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声音,迅速的抽出斧子,转过身却正对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剑尖距离他的脖子不足一寸。
“你是谁?”
“我需要像你汇报?”魏寿风高傲地说道。
“不需要,你只需要死!”马博突然发难,往旁边侧身避开剑锋,斧子顺势落向魏寿风的脑袋。啪!魏寿风剑尖一扫,马博手上的斧子飞出去好远,五指酥麻,整条手臂跟废了一样垂落。剑锋又指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看了,你的那只鬼早没了。”魏寿风看他贼目乱动就知道他想招呼推磨鬼帮忙。
“你到底是什么人?”
“阴阳司!”
“嗯?!”马博脸色大变,“呃!疼!”后来喊一句是因为魏寿风冷不丁就把长剑刺在他的肩膀上,盯着他问道:“看来你知道不少东西,说出来吧,省的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你好狠!”马博痛苦地呻吟,他肩膀的伤口虽然不大,可是伤口内窜进来无数剑气,它们犹如细小的手术刀一点点地把他每一个细胞分开,那种疼痛甚至比扔进磨盘里碾碎更加强烈。
魏寿风又把礼剑刺进去一寸,再往下马博整个肩膀都将被刺穿。面无表情地审问道:“鬼推磨哪里来的?谁让你这么做?”
“我说我说!”马博真的恨透他了,你倒是早点问啊,他又没有嘴硬,问都不问直接给人扎上,太他妈缺德了
“你还挺利索。”魏寿风拔出礼剑。
“我没说要嘴硬。”马博捂住伤口,“这些都是一个人让做的,推磨鬼也是他弄来的,我和他约定五天后把东西送到山上。”
“什么人?”
“二十年前突然找到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每次见面都裹在很宽的袍子下面。”马博又讲了一些关于那个人的特征。
宽袍人?根据马博的描述,他口中的幕后主使很像魏寿风在仁和医院遇到的宽袍人。
“啊!啊!”马博忽然发出痛苦的嘶吼,双手紧紧抓住脑袋,脸上的肌肉不停跳动,脑袋忽长忽短,像个充满水的皮球被人来回揉捏。
“贾叙,相灵!”魏寿风冲两人喊道,贾叙和纪相灵冲过来,一人一张灵符贴在马博的太阳穴上,魏寿风一张击在他的胸口,在场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一道透明的人影从他身体里飞出来,魏寿风跟上一剑将人影斩灭,化成烟雾飞入剑中。
马博从地上做起来,两眼呆滞,嘴角歪斜,口水顺着衣服流到裤脚上,手脚扭曲地跑过去捡起斧子蹲在地上傻里傻气地说道:“一棵树,两棵树,三棵树”
马博疯了,算是他最好的结果吧。
孬蛋只是晕过去并无大碍。
贾叙点燃一张灵符,四周黑气散去,众人眼前一亮成功从鬼打墙中出来。
受了魏寿风他们这么大个恩情,叶伯领着村里男女老少都来感谢。天亮之后,村民才渐渐散去。至于究竟有鬼没鬼,现在说说大家深信不疑,过些日子再提起来,很多人都以为是唬人的东西,这事儿就不了了之。
叶曦他爹的葬礼还得继续,最后弄了个衣冠冢下葬。在村子里又住了一天后,魏寿风带着两人继续上路,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们还需要三天才能爬上最高的山到达海昏侯墓。依照马博所说,再过四天宽袍人就会按照约定到山顶与他会面。
天色渐晚,三人还在深山老林中穿梭,今晚只能露宿野外了。第二天才走到了第二个村子,这个村落又小又破,总共二十来户人家,大多还都是青瓦房,自己住尚且拘谨,根本没有空房给魏寿风他们。
村长只好领他们到村头的山神庙里,拿来几个床单让他们将就一晚,临走时候村长再三叮嘱即使晚上听到声音也千万不要出来。贾叙和纪相灵不解,村长并没有跟他们解释。
和衣而眠,到了半夜时分,纪相灵从梦中醒来,竖耳静听。
“相思树上豆成双,何处寻我闺中郎。
山雨垂泪尚怜爱,终是半生守空房。”
歌声凄切,闻者落泪,见者悲伤。听着听着纪相灵竟然眼含泪水,旁边的贾叙也坐起来,低声呜咽。
两人对视一眼,悄悄溜出去,本来在熟睡中的魏寿风嘴角露出神秘微笑。
出了山神庙,顺着歌声一路走来,他们发现声音是从一处破败古院里传出来。
“进去看看?”纪相灵提议道。
“还不会是鬼啊?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唱歌?”贾叙手掌心开始冒汗。
“胆小鬼,你是茅山道士,都是鬼怕道士,哪有道士怕鬼的,你不去我去了。”
“等等我。”
刚下过雨,天上明月高悬,这个时候只有几只飞鸟匆匆而过,整个村子在凄厉的歌声中显得格外幽静。
当他们来到院子前面,出乎意料地发现院子并没有那么破败不堪,白墙黑瓦,高高的马头墙错落有致,分明是一座精致的江南小院,只是门前挂着的两盏白灯笼有些渗人。
“白天来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个院子吧?”纪相灵问道。
“没有。白天来的时候这一块儿分明是荒地。”
“师弟,恐怕我们撞见鬼宅了。”纪相灵语气里不是害怕而是惊喜。
“啊?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还是回去把前辈叫过来吧。”
“笨!你以为前辈不知道,他分明是故意考验我们,走咱们进去看看。”纪相灵说完推门进去,贾叙哆哆嗦嗦地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