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镇抄着手站在赵天印面前,眼神不善,仿佛在说,你懂个屁,看你满手老茧也不像是个练剑之人,懂得什么剑道学说?
赵天印看出杨镇的问题,说道:“我虽然不懂剑法,可是我见过很厉害的剑道高手,依我看来,如果得到合适的培养指点,假以时日这位少年可能能称为响当当的剑道高手。”
杨家众人脸色不好看,他们杨家的人,为什么要去学剑?
杨家老祖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数不尽的岁月里他看穿很多平常人看不穿的理念。问道:“你说你见过剑道高手,不知道见到的是谁?”
赵天印环视一圈,说道:“不可公之于众,只可以告诉你一人。”
“放肆!”杨镇吼道。
“放你狗屁,退下!”杨家老祖将他喝退,九等巅峰的人发起火来,在场所有人噤若寒蝉。
杨家老祖真的吧脑袋凑向赵天印,一颗九等巅峰的花白脑袋出现在自己面前,赵天印稳定心神小声说道:“我见到的剑道高手来自于五剑门,不满前辈,我这此次前来身负重任,为五剑门寻找合适的弟子由他亲自教导。”
杨家老祖脸色一变再变,轻声说出几个字:“可是魏寿风?”
这下轮到赵天印吃惊,魏寿风名气这么大吗?
杨家老祖轻笑后说道:“不必惊讶,京城里的倒魏联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我自然知道魏寿风五剑门传人的名号。”
“那么前辈的意思是?”赵天印不相信杨家老祖没有看出来杨保宗在剑道上的天赋,常言道,上帝给你关一扇门一定会给你留一道窗。上帝这次给杨保宗留的是一个剑道的大世界!
“哈哈哈哈,哈哈哈!”杨家老祖忽然笑起来,站直了身体,回头对着杨镇说道:“准备酒席去吧,今天你们家双喜临门。”
下面有人议论
“哪来的双喜?”
“屁,你自己数数,艺艺的对象上门,保宗肯定也有了去路,是不是双喜临门?”
“哦哦哦,原来如此,今晚吃大户了。不过应该还有一喜。”
“哪个?”
“我们杨家从此翻身了!”
“哈哈哈哈!”
杨家众人的小声回荡在半个小镇的上空,人们纷纷猜测,杨老爷今天遇到什么事这么高兴?
星光降临,酒宴摆上,众人推杯换盏。
杨艺在一群姑娘的撺掇下来到赵天印边上,红着脸害羞的跟他说:“你个死人,不知道去敬我爸一杯酒?”
“哦哦。”赵天印赶紧端着酒杯跑到主桌上,气沉丹田说道:“杨”脸一红,他不知道该叫什么。
“愣着干什么,叫岳父!”主桌上的人起哄道。
杨镇捏着一杯酒,没有看他。
赵天印重新端起酒杯,站直身子恭敬的说道:“岳父,我敬您一杯!”
砰!
酒杯碰撞在空中,两人一饮而下。
杨镇指着他会:“赵天印,你过了我女儿的那一关,我这关还没有过,我会时刻盯着你,有一点我不满意的地方,立马给我从杨艺身边滚蛋!”
啪!
杨家老祖拍在杨镇脑袋上:“狗屁,人孩儿刚来,你威胁什么?到时候杨艺嫁不出去有你愁的。”
赵天印多机灵赶紧满上一杯,对杨家老祖说道:“老祖,我敬您一杯。”
“该换称呼了。”杨家老祖说道。
“爷爷,我敬您一杯。”赵天印重新说道。
“这才对嘛,哈哈。”两人一仰脖喝掉。
杨家老祖说道:“去吧,多陪陪杨艺。”
赵天印点点头,跑回去。
杨家老祖看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长的说道:“确实改变了很多,赵家可算是出了个人物。”
杨镇说道:“据我所知不是赵家出了人物,而是有人把赵天印引上正路。”
“哈哈,我倒是越来越期待,这个魏寿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杨家老祖笑道。
夜未央,杨家人还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趁着全家人不注意,杨保宗偷偷找到姐姐杨艺,问道:“姐姐,赵天印很厉害吗?”
“还行吧。”杨艺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是她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厉害。
“到底是谁剑法好呢?”杨保宗问道,说实话他却是喜欢练剑,杨家枪不适合他,从小打到杨保宗最喜欢的是帅气的剑,一剑出鞘,苍穹震颤,那种气势,那种姿态,杨保宗做梦都能够笑醒。
可是,他生在一个以枪成名的家族,从小打大接触到剑的机会少得可怜,整日练枯燥的杨家枪。杨保宗迫切的希望能够找到教他剑术的人,无论他是厉害还是不厉害,只要能够让自己摸摸剑都是好的。
带着这种想法,杨保宗又练了十三年的杨家枪。
关于自己喜欢剑而不喜欢杨家枪这件事,杨保宗当成最高机密来守护,只告诉他最亲近的姐姐杨艺。
所以杨艺是知道杨保宗喜欢剑,而且偶然间碰到凌晨起床偷偷练剑的杨保宗,那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弟弟肯定不简单。只可惜去到南方后,杨艺沉迷于升至加薪的梦想中逐渐,没有更进一步了解弟弟的需要。
此时,杨保宗眼睛睁的很大,期待着从姐姐那里得到好答案。
杨艺点点头,回想起印象中魏寿风为数不多的出手画面,郑重说道:“他绝对是一个剑法大师。”
欧耶!
杨保宗高兴地跳起来,一大杯酒入肚,脚步开始发飘,晃悠着去跟别人炫耀他多么多么厉害,找了一个很好的老师。杨家人原来逼着他练杨家枪都是为了二十年的考核,如今后辈们不负众望帮助杨家翻身做主人,所以杨家人不再去管杨保宗到底练什么。
杨保宗离开后,杨镇来到杨艺的边上,杨艺偷眼看看赵天印,心里骂道:这个死人,都不知道跟我爸爸好好说说的吗?
赵天印何尝不想跟杨镇谈谈,只是人多不好开口。
“爸。”杨艺开口叫道。
“没你的事。”杨镇穿过杨艺的酒桌来到赵天印的面前,因为隔着很远杨艺听不见他们到底在谈什么,只见两个人面色庄重,眼睛里闪烁着光辉,激烈的一阵交谈后,杨镇走开。赵天印来到杨艺面前,一咧嘴带着自信的微笑。
“我爸说什么了?”杨艺问道。
“说什么不用管了,明天我带杨保宗去海河市。”赵天印说道。
“要分开了吗?”杨艺问道,她多么希望赵天印去找杨镇,去大声告诉她父亲,他赵天印今天要把杨艺娶回去。
“我会回来的,小傻子。”赵天印刮了刮他的鼻子,“等我回来,咱们结婚!”
杨艺怔在原地,她不知道杨镇到底跟赵天印说饿了什么,怎么突然就谈到结婚。看着赵天印坚毅的面庞,杨艺笑着点点头。
次日黄沙漫天,它们依旧如以往一样停在了杨家镇边上,如同古代的蛮族不敢再往前一步。杨保宗背起行囊告别了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带着全家上下搜出来的一把剑跟这赵天印前往海河市。
赵天印在带回来杨保宗之前已经和魏寿风打过电话,电话中赵天印极力推崇杨保宗的天赋,说他是千年难遇的剑道奇才,将他收入门下肯定能够极大的增强五剑门的实力。
魏寿风非常不以为然,他几次提醒赵天印注意说话的方式,千年一遇的剑道奇才不是在他面前吗?老赵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没听明白魏寿风的暗示,还在一个劲儿的夸奖杨保宗多么多么厉害。
他不知道魏寿风在心中打定主意给老赵点颜色悄悄,没大没小的家伙,不会到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吗?
赵天印稀里糊涂带着杨保宗回到了荒山。
两人迈步来到地下剑场,这时候漆黑的剑场忽然亮起一圈火焰,周围的观众席上五剑门的几个主事人插着双手俯视杨保宗。环境加上自身的实力压迫,传递给杨保宗的第一感觉是这个门派好厉害啊!
这么简单的判断门派的强弱,不得不说我们的杨保宗还是太过年轻啊。
魏寿风插着手问道:“你是杨保宗?”
“正是!”
杨保宗卸掉背包,手里拿着破剑单膝跪拜自报家门。
唰!魏寿风一挥手一道剑气打过去,目标不是杨保宗而是赵天印,老赵慌了,搞不清魏寿风闹哪门子,一只手挡掉剑气急速的往后撤退躲进阴影中。赵天印退下后,剑场上只剩下杨保宗一个人,只是他能感受到前面还有五道气息跳动,每一道都非常稳健强大。
呼呼
火焰升起,杨保宗看清楚面前的人,五个手持长剑的人和鬼?杨保宗自小生活在杨家镇中,习练的都是杨家枪法,学习的也是正常的知识,哪见过这等东西。
“你在害怕?”魏寿风目光如炬,一眼看穿杨保宗的行为。
“没有!”杨保宗矢口否认。
“入学考核,在他们五个人的手下累积撑过十分钟。”魏寿风冷酷的说道。
杨保宗掂量掂量面前五个人的实力,心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大家都是三等实力,我要做的不是撑几分钟,而是击败你们!
杨保宗暗下决心,魏寿风继续说道:“如果没有撑过十分钟,卷铺盖滚蛋,五剑门不养闲人。你自己挑选第一个对手。”
杨保宗点点头,目光仔细的从每个人的身上扫过去,伸手一指指向了董会水。
“你确定要选我?”董会水说话的时候,黑色的气息跟烟雾一样四处漂泊。
杨保宗点点头,尽管内心在颤抖,他决定第一个就面对这个让人恐怖的家伙,战胜恐惧是强者的必修课!
“时间过去半分钟。”魏寿风说道。
“这样也算?”杨保宗心里不是开心而是不爽,他觉得魏寿风再看不起他,故意把无聊的时间都加上。
“专心看你的对手,少年!”董会水说道。
来了!
杨保宗手握破剑,长剑在手,世间再无恐惧!
“戾行!”
董会水飘在空中的黑色身影忽然消失,他当然不会凭空消失,实际上是因为剑过快,快到人眼都跟不上,杨保宗只能隐约感受到一股剑气从身边经过,然后一把白色的剑放在自己脖子上。
秒杀!
杨保宗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他被人秒杀!如果是战场的话,杨保宗甚至不如一个炮灰的作用大!
“承让!”董会水弯腰行礼之后,拿着白色的鬼剑离开。
“挑选第二个对手。”魏寿风发话。
杨保宗很快从震惊中苏醒过来,是啊这时候哪有功夫感慨,他必须挑选下一个对手了,依照对方的站队来开,很可能是从强到弱,也就是说刚才的那个人是他们的最强者,接下来的应该会弱一些。
“你。”杨保宗伸手指了指雪翼说道。
“小子好胆。”雪翼拿着礼剑站出来,“我来了!”
杨保宗卯足劲,心跳不止,丹田内生出一股真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镇定,必须镇定。从习武的第一天开始,杨家前辈们就告诫他,武者戒骄戒躁,心如止水方能无敌于外。
镇定,镇定。
杨保宗倒提长剑,做出防守的姿态。
“一开始就防守,怂包!”
观战的小草说道。
杨保宗瞪了小草一眼。
“少年,我们是在交战,不专心可是会输的哦。”
雪翼提醒了杨保宗,他目光再转过来的时候看到是一个可怕的剑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剑锋到达他面前的时候忽然停下来,站在剑锋后面的雪翼微微一笑说道:“少年打起精神,让我看看千年一遇的剑道奇才。”
嗯!
杨保宗重重点点头。
来了!
雪翼话落,一剑而来,平平白白的一剑,没有任何的阴险毒辣。杨保宗倒提长剑原地转一圈,逼开雪翼礼剑的同事手中的长剑朝着雪翼扫过去。雪翼临时变招,刺出去的剑往下一点目标准向杨保宗的下半身,同时也把杨保宗的横扫格挡。杨保宗一个大跳飞出去,倒提的剑在空中耍出完美的剑花变成正拿的长剑,无声无息瞄准雪翼的脑后刺去。
雪翼微微一笑,礼剑回身格挡,同时快速的出击。别忘了,此时的杨保宗还在天上,他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闪。
可是,杨保宗做到了,他用手中的剑撞上礼剑,借助这股力道快速的转身,好像预料到雪翼的动作一样提前避开。可惜,他和雪翼对于剑道的理解有根本性的差距,平稳落地,却再也逃不开雪翼的下一剑。
就这样,雪翼的礼剑以一场堂堂正正的战斗结束了对决,无意杨保宗完败,尽管过程中又一个完美的预测动作。
“时间过去两分钟。”魏寿风说道。
杨保宗擦擦额头的汗,他清楚,真正的战斗时间可能不到半分钟,剩下的一分半都是对方施舍给自己的。
“下一个对手。”魏寿风说道。
杨保宗把目光锁定在小草身上,小草摊摊手说道:“我劝你不要选我的好,免得到时候没有力气连女孩子都对付不了。”
“好,就你了。”杨保宗坚定说道。
“真拿你没办法。”小草晃晃脖子站出来,拖着一把夸张的巨剑,没有任何废话,甚至让杨保宗来不及喘口气,巨大的重剑从天上落下来,轰隆!杨保宗赶紧避开,地面上留下一道很深的剑痕。对于破坏剑场的行为魏寿风并不反对,只要不弄坏他宝贝的五星级宿舍,你把荒山掀翻他都不会阻拦你。
好厉害的剑,能量十足!
杨保宗嘴里说道。
“小子,现在可不是你感叹的时候。”小草说着,一剑斩下,杨保宗再次被逼得后退,这么下去他拖延时间的目的能够达到,可是会输得很惨。
对方重剑,最怕近身,必须想办法近身!
杨保宗瞬间打定主意,逼开小草下一剑的同事,他快速的逼近小草,意图非常明确,要近身格斗。
小草笑道:“少年,太年轻了啊!”
轰!
重剑无锋,并不代表着它笨重,相反小草的重剑非常轻盈,讲究的是举重若轻。杨保宗近身之后立刻面对的就是小草连续的一套重剑剑法,此刻他是有苦难言,想退已经退不出去,想要进攻小草的重剑比他的长剑速度都快,要拿什么东西进攻?
“小子,这是你为年轻叫的学费!”
小草说完,用重剑的一面拍在杨保宗的后背上,顿时他感觉像被重型卡车撞上了,非常痛苦的往前踉跄几步,吐出一口鲜血后才稳住脚步。
“承让!”小草抱着重剑回去。
“下一个。”魏寿风可不打算给杨保宗休息的时间,喊出下一个来。
“请!”杨保宗和橙心相对而立,橙心会心一笑问道:“伤得重不重?”
“还行。”
“你刚才的选择非常争取,但是忽略了小草每次进攻时候的力道,你没有发现尽管他的重剑力道十足,他每一次挥动都非常轻松,如果你发现这一点的话应该会注意小草的剑速。”橙心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和他讲起理论来。
“多谢提醒。”杨保宗不知道橙心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东西,他没有立刻行动,既然魏寿风没有叫停,说明一切都在允许的范围内。
虽然理解为什么五剑门的弟子都会这么自大,难道他们根本没有把同一个等级的人放在眼里?想到这里,杨保宗觉得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刚才压下去的悸动现在开始风起云涌,内心不断的闪烁着各种的思绪,使得他难易集中注意力。
橙心微笑着眨眨眼说道:“杨同学,你看看你又犯了错误,不集中注意力的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哦。”
唰!
橙心的义剑穿透了杨保宗的肩膀,剧烈的疼痛打在十八岁的少年身上,可笑他还不以为然的以为面前的人都是自大狂,实际上在场的只有他一个人看不清楚行事。稚嫩,太过稚嫩!
杨保宗在内心骂自己。
“结束了哦杨同学。”橙心做出一个可爱的姿势说道。
“还没有!”
“哦?”
橙心发现杨保宗并没有被他击败,反而不顾肩膀上的伤口,握紧手中的剑,快速的冲过来。
“至少也应该击败一个啊!”杨保宗大喊道,他的剑法忽然天成,从小打到根本没有人给他指点过,一切都是自己悟出来的。或者说他的剑法和杨家枪法之间有着某种的联系,橙心可不关心你的剑法怎么样。
看到杨保宗冲上来,他的义剑如同一条小蛇盘旋在身体周围,杨保宗的剑根本打不到她,义剑却能够随意的穿插入杨保宗的身体。
橙心可不是什么邻家女孩儿,她是从小在笼子里一路杀出来的杀手,论坚强狠辣的,杨保宗在她面前是个娃娃。橙心没有丝毫的手软,一剑跟这一剑,从前到后,从左到右,一个跟着一个把杨保宗的身体穿个遍,最后留下一个奄奄一息的杨保宗倒在地上,鲜血染了一地。
霍香收回手上的双剑,耸耸肩说道:“看来我不用出手了。”
“带他下去疗伤,剩下的事以后再说。”魏寿风在楼上说道。
“是!”
弟子们抬着杨保宗来到医务室,实际上荒山内部的医务室并不健全,里面只有些初级的疗伤药品,其他的东西还不具备,魏寿风下一步打算绑回来,不对,应该是请回来一个医生,好歹帮助他们治疗伤势。
杨保宗的伤看起来挺吓人,实际上都是皮外伤,涂上药膏之后杨保宗身体恢复的非常快。武者很少去医院疗伤,更多时候是依靠惊人的治愈能力保证身体的健康。
杨保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周围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桌椅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送回医院了,这么来说,他要被五剑门送回去了?
“十分钟,我有没有撑过去十分钟?”
杨保宗喊道,没有人回答。
咯哒咯哒!
门口传来脚步声,医务室的门打开,魏寿风推门进来。
杨保宗张张口,最终施礼说道:“前辈好。”
“躺好,躺好。”魏寿风把他按到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