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客厅,沙发、茶几、壁柜七零八碎,遍地狼籍之中,卓卿正艰难收拾着这些物体的残骸。
以上就是柳亭所看到的情景。
“妈!”
见到她回来,卓卿连忙走了过来。
“妈,对不起”
此时的卓卿一身凌乱,手臂有几处刮痕,隐约可见血迹,一双清疏的瑞凤眼也红肿着,充斥着自责,说话间不断有泪水溢落:“弟弟弟他,他被那只狐狸抢走了。”
虽然见到这一幕已经有了猜测。
但从卓卿的嘴里验证,柳亭也说不出自己是个怎样的心情,不过从慌忙低头的女儿动作来看,应该挺吓人的?
明明是个很不错的赏物来着。
相处不到两天,柳亭就已经从他身上获取了很多正向情绪,现在乍一被人抢走
有点想杀人。
在她调整面部表情的时候。
身前,卓卿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的神色,边看边抽咽:“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弟弟带回来的。”
“做你该做的事儿。”
柳亭撇眼过去,语气平静:“今天中科院有人渡成丹劫,那贱人趁机跑了,我不确定她脑子有没有问题,但在我揪出她以前,我不希望再出现这种纰漏。”
柳亭连忙点了点头。
“那弟弟他,”
“?”
柳亭的目光阴冷下来:“我说的不够清楚吗?做好你该做的事儿,他的事情我会处理。”
“妈我知道了。”
卓卿低着头小声说道。
柳亭看了她半晌,道:“回去吧,以后没有什么事儿就不用过来了,电话联络我。”
和康安在的时候不同,
此刻的她语气漠然,全然看不到半点温情。
卓卿的头低的更深了:“好那我收拾完就走。”
“不用了,明天我会打电话找人处理。”柳亭下了逐客令。
“”
卓卿抿了抿嘴唇,在临近天明的此时转身离开了,柳亭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身影消失以后才收回目光。
“嘶”
独自站在狼藉的客厅,偌大的家里毫无人气,柳亭轻声吸气,脑海中浮现出某只狐狸的面容。
“从我手里抢东西”
“小看你了。”
黑暗中,她轻声呢喃着。
而在这座城市的某处出租屋,已经洗好澡的康安被白玉狸用浴巾裹着,被后者上下其手,各种搓揉。
山海最机智的狐狸,
竟被一双小手搓的嘤嘤直叫。
康安感觉有些丢撵,便闭起狐眼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等到毛发的水分被吸收以后,白玉狸才松开他,伸手拿了个吹风机过来。
“声音可能会有点大。”
白玉狸低头看向他,宽慰道:“你忍一下。”
“”
康安强忍着不去吐槽她的言语。
嗡嗡嗡
吹风机开始作响,白玉狸用手试了下温度,感觉可以后就对准康安,一边摇晃着吹一边帮他布噜布噜毛。
别说嗷,是挺舒服的!
在山里的时候,寒冬腊月洗完澡,浑身都挂着冰溜子,还得求西伯利亚金渐层帮他烘,换来的往往都是后者嫌弃的目光。
痛,太痛了。
康安眯着眼睛,浑身瘫软在床上身下垫着布,不一会就觉着眼皮子打架,越来越难睁开。
“哈”
他张嘴打了个哈欠。
白玉狸微笑的看着他,嘴里不再絮叨那些都市生存法则,伸手揉了揉他的狐头,小声道:“天都快亮了,困了就睡吧。”
嗯
小姨真是个好女人。
康安心生一丝依恋,遵循本能的,把脑袋往她腿边蹭了蹭,蹭到白生生软乎乎的大腿肉时,舒服的鼻孔都张开了不少。
白玉狸很能容忍他这个小动作。
毕竟,
小狐狸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更别说,她这还是第一次照顾同族后辈,早就已经泛出母爱,连明天带他干什么都想好了。
吹了将近十多分钟。
康安那一身火红色皮毛才彻底吹干,变得蓬松而柔顺,还泛着淡淡的沐浴露香。
让人很想趴上去深吸一口。
白玉狸按捺住内心的冲动,将手轻轻伸进他身子底下,将康安抱起来,放到床头,然后掀开整齐的被子一角将他盖住。
熟睡的康安就露着个狐狸脑袋,
看上去别提有多可爱了。
白玉狸坐在床边看了半晌,觉得有股暖暖的情绪在内心流淌,很温暖,让狐想要一直看下去。
就挺消磨意志的。
片刻,白玉狸眼中浮现出坚定。
不能这样,她现在可是小姨了!康安孤身从山里下来,在庐阳除了自己举目无亲,小无所依,她必须得当好一颗遮风挡雨的大树才行!
“洗澡睡觉!”
白玉狸走进了浴室里面。
等到她洗完澡出来,窗帘缝隙边沿已经透光了,以她的境界虽然不会觉得累,但该有的精神疲惫还是有的。
得赶紧睡,起来给他买衣服。
想到这,洗澡时候都没洗头的白玉狸,穿上常穿的睡袍,急匆匆钻进被窝里面,一直到阖眼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
梦渐西沉,
白玉狸睡的迷迷糊糊的。
恍惚间她仿佛梦到了刚出生的那段时光,那时候的她还睁不开眼,嘤嘤叫着,母亲那时就会用温软的舌头舔舐她的身体,将她安抚下来。
等到画面轮转,
好像她也当妈妈了,面前就有一只形同自己当年的小狐狸,很小一只,浑身都是火红色的细密绒毛,睁不开眼睛,在窝里不安拱动,嘤声叫着。
无数情绪都在她的内心流淌。
她听从本能指引,耐心温柔的用舌头舔舐它的眼睛、身体,用这种方式告诉她的孩子,母亲一直都在身边。
但这小家伙毛越舔越长,
舔着舔着,她忍不住呸呸两声经验不足,对方的毛被她舔打结了。
宝儿!
妈妈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白玉狸情难自禁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就见到火红的狐狸就躺在她怀里。
对方侧身对着她,背上的柔顺毛发,已经被她舔湿了一大片,有的甚至都粘在了一起。
“嘤”
床铺上面,那只美丽的雪白色大兽,忍不住将脑袋埋进了爪子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