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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蓝孩子手拉手真的很奇怪,尤其是在阿美利卡,逄丹想到小时候,大家成群结队的放学走独木桥粉笔道,也是蓝孩钕孩拉手手;还有智慧树上智慧果,懵逼吃货你和我,大家抢板凳的时候也是男男女女配合才有趣。

椅子多,腿少..反了,反正最后为了凑效果都会一个人坐到另一人膝上,这时候两两相叠的同性,就会遭到笑话。最严谨的数学科都知道,一张纸上平行线永远不可能相交!

不对啊,这是有八个还是十八个性别划分的阿美莉卡!要是在黑板上玩词语连连看的话会有多少组配对呢,国内有共享单车,这边还有共享闺蜜呢。

逄丹颤抖着抽回手,脸色发青。

因为手没抽回来。

严肃的教父..不,是实习生牧师歌利亚温和而严肃,有着虔诚信仰的人就是有奇怪的牛脾性。

爷将去也何失节,一任旁人带笑看...不对是月在云稍树在天,这立意,听起来更奇怪了。

当看到漫展区两个半大孩子嬉嬉闹闹的时候,看着他们的装束打扮逄丹忽然就悟了:啥是gay,哪路托啊!

一边打生打死一边还跟对方造谣一样的名字过不去,这才是真爱啊!

逄丹机械扭头,“我是不是该信教,洗礼后的教名就叫大卫,和犹太人歌利亚相爱相杀?”

“你叫扫罗或者希伯来也没关系,”死gay仔二流神父居然还在那笑,“大胃王的名字可不好听。”

“或者你可以自称基督,在街上乔装打扮,拍视频挣money。”茶色的眼角瞄过来,铺盖仔还在笑。

“我不希望给人当儿子,虽然你提出了不错的挣钱方法,但是没有摄影机,我也买不起道具。”逄丹越发相信当代真信徒已死,“而且你刚刚侮辱了你的信仰,二流牧师!”

“还有,如果可以,信教以后我要叫所罗门。”

“所罗门是享有世间所有最珍贵的宝藏的最富有的王者,而我没在你身上看到值一美刀的东西。”歌利亚整理一下眼镜,让镜面从反射的阳光那里摆脱出来。“其实你取什么名字都可以,包括耶和华、或者雅威。”

该死!这是魔鬼信徒吧!你是正教里藏着的卧底吧!逄丹忍受不了,发力抽回手,仔细找着那片麦田金头发里藏匿的山羊犄角。

“看来你没有做好反抗世间权威的心里准备。”歌利亚那死玻璃的眼神好像在看着大号狮虎,“那就叫撒旦吧,弥尔顿诗剧里的英雄。”

你这才露出狐狸尾巴了吗?!你的真正信仰是恶魔,还在这诓骗我呢!如果不是不认路,身无分文,裤子因为两次蒙面被撕成了短腿裤,逄丹扭头就想走。

“其实拉着你的原因不是因为我的性取向,牧师一路拉着即将受礼或者第一次去教堂的人,意味着皈正或者引导。”歌利亚发挥他磨耐心的特长,“而你,总是不能承受世俗的目光。”

对对,都怪我!你gay是我的错,你背叛信仰是我的错,你烧没了半截手指..这个真算我的错。

逄丹想高歌一曲:错错错,是我的错..可惜你不是牙套妹,就算奈何美色,性别不同,也没有机会绿我。

逄丹不想说话,也不想走动。这一个两个都是什么人?马瑞老鸨姐妹,晃眼睛的未成年彩虹翼,还有恶魔牧师。朵朵奇葩开。

“来吧,教堂就在前面。”歌利亚看了一眼走在后面叽叽喳喳的孩子群,侧身做出邀请的姿势。

“你让我当撒旦,又让我进教堂?”逄丹不信任地看着他,一进去你就打翻银蜡烛,从门后跑出几个拿着战锤的大汉,高喊圣光降魔?

“那儿很简陋,唱诗班在后面,也是公益性质的孤儿院。后面是修道院,男性免进的地方。”歌利亚柔和笑笑,“也就是说,三个牧师,只有一个正职,只有一间院落。”

这是隐约提醒,他自己也算个穷人,教堂做公益吗,你们也算无产阶级?

要不是小朋友跟在后面,逄丹想先变身再进去。

但歌利亚算知道他秘密的人,勉强还可信,怀疑的是这个人的人品。

真的很小啊,这样的院落。两进..三进,只有三间破屋作为休息地,后面是青青的菜园子,没有花卉,大约郁郁葱葱的两亩,一个和歌利亚差不多的青年在灌溉。

年纪大一点的正式牧师腿脚好像有点问题,他坐在空落落的听众席,围绕忏悔室打转。大堂也只有五排座椅,擦得还算干净,食堂在角落,中年牧师还要忙着做饭,供应这些孩子们。

确实是类似苦修士的辛苦,他们还发挥自己的余热,帮助这些基本无家可归的孩子们。

“貌似你是最闲的。”看着十字架上受苦基督的正脸,逄丹看着帅哥歌利亚。

“我最让孩子们亲近,那家孤儿院是某个富人投资的,背对着诵经院的修女们都在那边任职,我的导师约翰是院长,我是音乐美术老师。”歌利亚为逄丹耐心介绍。

“我不想受洗,你只说带我参观的。”不是不敬神,逄丹只想上柱香就好,不知道这里吃不吃香火。

“你知道麦加和麦地那相邻的两块人类圣地么?”歌利亚清理着桌面,却说着异教的事情,也不知当着神像的面人家会不会突然活过来。

“你是说,那珍贵黑色的天外陨石?”逄丹想了想说。

“有的庙小但五脏俱全,往往浮屠大寺,菩萨显吵,不会常驻,而那些小庙..”歌利亚欲言又止。

等等,怎么又扯亚洲信仰上去了,还当着领导的面?你这样的外国人也太触类旁通了,你个杂修!“在我知道的犹太人里,你是混得最差的!”猫一眼没有看过来的约翰牧师,逄丹犀利吐槽。

“假如世上有这样的东西,上天假他人之手呈现在你的眼前,你却不去珍惜..”歌利亚像背爱情圣经一样歌咏着这段话,配上年轻醇厚的腔调,似乎真像那么一回事?

“以后,你会不会后悔一万年?”爱情牧师幽幽道。

孙猴子才会后悔一万年,普通人最多一被子..no,一辈子。那你碎碎念的样子岂不是像极了唐三藏?你会唱only you么?

逄丹面无表情,只想看寂寞的戏精表演,顺便过放松的一天。反正成天青灯古神,歌利亚也应该挺寂寞的。

所以,当歌剧牧师独自唱only you的时候,逄丹还是有点崩溃,坐立不安,感觉唐僧还要套个紧箍咒出来。

实际上那是圣歌,拉丁语的小调,因为可以当歌星的牧师唱得很轻,可没学过这门死语言的逄丹居然能听懂!这是教徒劝慰轻生者的歌,也是战场过后安慰失去亲人的悲伤者的歌,在阳光男孩的娓娓绵音的叙述下,柔和如同风吹动银色风铃,清脆作响。

那是Tyrtarion么,旋律不像,还有那份朴素的执着和对世界的温柔。

“为什么我能听懂?”等他唱完,逄丹问着,“你的超能力?”

“因为旋律可以使人的心灵共通。”牧师说着场面话。

逄丹注意到来了客人,由约翰牧师接待着去了忏悔室。

“我和你说过了,庙宇虽小,可是天地广大。这里和麦加是天与地的距离,但世间不是只有宗教里执着的黑与白。”

“你是..你是说你这里也有一块..”逄丹压低了声音,“圣石?”

歌利亚眼里闪过晦暗不明的光彩,指了指后堂,“宝贝不可开示人前,跟我来。”

逄丹踌躇地跟着,他有点看不懂刚才歌利亚那个眼神,怀念?阴霾?还有为什么要去后堂,不能另外挑个时间?

女儿国国王当年也是让东土大唐来的圣僧瞻仰国宝,结果呢,还是唐长老定力强。

我不是gay我不是gay,明明是严肃的时刻,逄丹反而要这样宽慰自己,因为心里隐隐觉得,似乎没那么简单。

为什么要将宝贝轻易送人呢?哪怕是歌利亚认同自己的表现,貌似是第一次见面啊,他是佛祖?割肉饲鹰?

在胡思乱想中逄丹跟着来到后堂,这里和想象的不同:桌布一样的纺纱遮盖着圣像的面部,一柄利剑刺穿了圣母玛利亚的心口,那若隐若现的圣像脸上浮着一层朦胧的会,桌台叠了四层,悲痛圣母高高在上。

这应该是犯错误的修女们瞻仰的神像,逄丹左右看着,没有找到出来呵斥他们的老嬷嬷。

“那是我的母亲。”歌利亚点亮桌脚的白蜡烛,整个人的脸上和圣母像一样被扎中心口,浮现同样晦暗难辨的表情。

这才是人前牧师阳光大男孩的真相?

逄丹预料到这些,城市边缘的穷人,不可能有歌利亚这样外在的俊美和优雅,听人忏悔的虔诚牧师,在圣像败落以后内心同样地千疮百孔。

“我和弟弟都把受难圣母视为母亲,因为她活着的时候满面悲苦,却内心慈悲。”歌利亚偏头注视着圣母像,逄丹从侧面居然能看出一丝微笑?

“和受难的基督徒一样,我们犹太教人也是这样..通情达理!”歌利亚止不住的唇角上扬,逄丹想到希腊的阿波罗大理石像。

“她没有死于频繁的枪击,那群荒野的狼群让空洞的慈悲倒在了刺刀下——在烈火中,她把家传的祖母绿抛给我们,从此有了这尊穿心的圣母像。”歌利亚轻轻握着拳,这时候他才像个虔诚的信徒。

“外面浇水的是你的弟弟吗?”逄丹小心翼翼地问。

“那些举着刺刀的人是本地的黑手党,叫丹尼和索罗克,”歌利亚没有回答他的话,“我完结了他们家族的上一代,上上一代,新的位置立马又有人继承..继续对我们的追杀。”

“斯皮登斯卡意为凝结希望的城市..你说是不是?”歌利亚突然认真问他。

“抱歉..我是外乡人..”逄丹只能这么说。

“我也是啊~”歌利亚好笑地摇摇头,“世上哪里都有犹太人,可他们大都是险恶的商人、资本家,真正的犹太人早就没有家了!”

他像迫害他们的小胡子一样挥舞着拳头,“从先知摩西流浪开始,不,更早,他们一直没有家!一直掠夺、战败、然后寄人篱下,流浪就是他们的家!”

“抱歉,”他好像意识到自己的激动,“母亲的祖母绿,被我弄丢了..我想保住弟弟,可是也没有...”

逄丹居然没看到他流泪,那茶色的眼眶中,一滴也没有。

“黑手党是犹太人,我们也是,我们是兄弟,是不共戴天的血仇!”

他拉过逄丹的双手,轻轻覆盖在上面,诚挚地看着他:“我的同族说过,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有和那块天降陨石相似的圣石,接受它,等于接受我的交换条件。”

“黑手党丹尼和索罗克家族?”逄丹看着他的眼睛。

“对。”他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疲惫地伸出长臂,转动离圣母像最近的烛台。

取出一个黄色斑纹的方盒子,有点像老佛爷的梳妆盒,上上个世纪的文物。

他揭开盖上的盒子,里面是巧妙打结的紫色圣诞礼盒。

“我弟弟以前喜欢的外包装式样。”歌利亚解释道。

然后,一层又一层,鸡蛋大小的石头才呈现在眼前。

灰黑的,感觉有点脏,像是乌骨鸡的蛋,跟麦加的圣石没法比。

它是?逄丹疑惑地看着,在对方眼神的示意下,好奇地碰了碰。

就像夜里点亮了长明的灯烛,爱迪生校核了金属钨丝,那个灰楚楚的丑小鸭蛋从里到外焕发出粲然的明亮,像是包裹着霉菌的明亮水晶,不耀眼的光芒钻进了创伤的心底,将一切都点缀着希望。

“这是..”逄丹不明所以。

“热感应灯,”歌利亚配合地笑着,突然抓过石头,按在了逄丹的腹间。

“不是很大,很快的,你忍一下。”这个成年男人居然有这种表情和狡黠的笑容?逄丹想不到,就是好疼。

肚子疼,唐僧还是哄骗着把紧箍咒按在他的腰上。卢员外出征归来的路上还是被奸臣灌下了水银。

逄丹感觉腰胯快炸了,好像疼痛范围波及开了。

“一会儿适应了就好,不会比你在草地上更疼。”歌利亚蹲下来看着他,这次是手掌上都闪着金色的火焰。

逄丹脸色纠结地看着他。

“别这样,”歌利亚露出轻松愉快地微笑,“我弟弟很..大卫他很开心,多担待一下。”

“你的弟弟叫大卫?”逄丹不理解这起名方式,难不成母亲期待儿子们相爱相杀?

“是啊,大卫很喜欢你。”歌利亚说着话,一边看向他,“这块陨石附带的力量无可估量,但是,至少在目前,你很难去催发它!”

“所以要做一个保障,撒旦。”他自顾自地说着,话里行间又不断叹气,搞得人不明所以。

他坏笑着蹲下来,双手亮着据说是圣炎的东西,一个大男人,还是神职人员,像是个鼓励伊甸园里那对双生男女偷吃禁果的毒蛇一样,露出奸诈猥琐地笑容:

“来,打个商量,接受我的力量好不好,少年?哦不,撒旦?”

你才像那条诱人堕落的毒蛇啊!你都说我是撒旦了,还要什么力量啊?你手上还有圣炎,撒旦接受天堂的力量会被烧死吧?逄丹看着明星脸上露出猥琐表情的男人,疼和气到说不出话。

“来嘛!”他像诱导小朋友看小鲸鱼的蜀黍一样拿起逄丹的爪子,“虽然有点可惜,但是骚年哟~听长者的话,他们经验丰富,能让你少走许多弯路~”

疼得想打人,还念紧箍咒!还有点不对劲!逄丹想到。

难道这家伙也馋我身子?

他们双手交握,在男男之间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动作里,随着他们臂膀合成的圈,金色的光华在流溢。

这种感觉不对,氛围更不对!那金色的能量是定向流动,从歌利亚的身体灌向自己?

逄丹震惊了:“你在..干什么?!”

“献祭啊,撒旦大人。”堕落的牧师仿佛在说笑。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逄丹完全不能接受!不能接受还有这样的邪恶仪式!不能接受这种扭曲的思想行为!更不能接受刚刚还言笑晏晏的男人就要在眼前消逝!

最关键他还疼得动不了,这算什么?为自己而死?又不是拍上海滩!我俩周围一个人没有,没有荷枪实弹的黑涩会王八蛋!

“我自己的决定。”歌利亚脸上还是那种浮动光泽的笑,和几个小时前一样,“我弟弟的力量你很难在短时间发挥出来,甚至会拖累你。”

“你弟弟?”逄丹惊悚地看着他。

“对啊,他刚刚进入你的身体,很糟糕,对不对?”傻缺男人还在笑,“从看到华华丽丽的光从你身上发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太阳...”

什么狗血的耽美言情剧,好恶心的男男!逄丹吼着:“你tm给我停下!!”

“你就是我的上帝,”感觉死男人可能亲过来,逄丹心里恶心和痛惜交替,这个死/玻璃男星脸还在碎碎念:“我能减缓你的痛苦,所以你能吼出来,因为我中和了弟弟的力量,在草地上握手不是意味着男人之间的和解,而是..”

“你..你快散..散了?”逄丹瞪大了十六岁男孩那双和常人类似的复眼,闪着五颜六色的透明的光。

歌利亚的确在消散,在比普通人敏感千倍的眼睛里看得到每一波剧烈的变化。

逄丹不能相信一个大男人就这么烟消云散了,这是什么?都市玄幻?

“放心,我不会死。每一个虔诚的教徒都有殉道者的心。”男星还有脸开玩笑?

“我..我不能理解你这种神经病!士为知己者死?你知道东方古代的荆轲吗?三年才有的决断。”

“我信仰神学。”歌利亚还是笑,尽管身体已经大规模虚幻,“往往一面,甚至一个眼神就可以。”

“你那句话下一句是女为悦己者容..”死玻璃在朝他眨眼。

“你能不能闭嘴。”肚子不疼了,逄丹脑袋快炸了,迫切想放手,却被牢牢吸住。

“我的肉体消弭,而我将常驻在你的心里。”恶魔牧师还在喷垃圾话。

“你..”要死就死快点是记忆里妈妈说过的话,逄丹感觉自己说不出来,“你别死!”

“哦,苦情戏。”脸都快变地缥缈的歌利亚马上点头了。“我去一个抑郁大婶家开导的时候,那个感情生活不幸的女人就这样靠着我看了一下午各个国家的类似言情剧。”

他说着话,消失地更快了。同时逄丹感到一种莫名的力量慢慢拥入自己体内,和白色的透明石光芒相得益彰。

“你的仇,交给我了!”逄丹绝望地低下头,又抬起脸,这样承诺。

“最后一句了,”逄丹只看到一层缥缈的气体,有如实质,对面已经见不到人了,虚幻的手取代了原来的位置。“仇家死了两代之后。后来的后来,我终于知道我们为什么被他们追杀,在我弟弟死的时候..”

为什么?歌利亚没有说。

“最后,好运,男孩,不,撒旦。”

金色的流光猛然皱成一团,变成了巨大的鹅蛋,通黄的光泽闪耀着,有一处小小裂口,溅射着火红的烈焰。

毫无预兆地,大鹅蛋同样袭向男孩的腹部...如果是钕孩子,应该已经吓傻了。

逄丹没有,他只是静静地忍受新一轮痛苦,眼含着和牧师类似的悲悯。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黄金蛋顺利融和,只有腹胀的感觉。

他明白了歌利亚兄弟的存在。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可以相托生死,明明是才见面。他在自己身上,究竟看到了什么???

逄丹颓然坐在地上,发出不明意味的恐怖笑声。

“撒旦先生,这样的表现才符合身份,我为你加油。”恍惚间,逄丹听到这样的声音。

死/玻璃?他四下寻找,锐利的复眼内,只有痛苦圣母像依旧。

“我在这里看着你。”静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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