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姓弟子十分礼貌,除了拿回自己令牌这件事情,并没有打扰到二人。
但作为当事人,在知道暗处有人,且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情况下,二人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相互道了个晚安后,便各回各家了。
钱敖山接过蛛女递来,背裹得严严实实的令牌,疑惑道:“前辈,为什么不让这令牌,将那两人吞了?”
将上方蛛丝撕开,钱敖山眼中满是可惜。
封小宿伸手在他脑门上锤了一拳:“咋的,还要我给你擦屁股?”
他的眉头皱起,面上满是对后辈,顾前不顾后行为的严厉不满。
钱敖山将令牌塞回口袋中,低声‘哦’了下,闷声道:“这也不需要擦啊,等完事儿了,我顺手给人埋了就是!”
封小宿嘴巴一歪:“埋哪儿?这灵兽屋,可是我的负责的底盘!”
钱敖山倒是没想到这茬,想明白其中关键后,瞬间闭上了嘴巴。
在后山发现尸体,负责灵兽屋,和周边巡查的封小宿,确实难辞其咎。
啊...完蛋。
他好不容易在封小宿面前,刷的那点好的印象分,这回又该掉没了。
夜色重新恢复静谧。
在手心路线指引下,钱敖山很快来到了后山,一处泛着波光的水塘处。
水塘中的水十分清澈,但通过明亮月光往下看去,却是一片黝黑,深不可测。
“前辈,就送到这儿吧!”
钱敖山脚不站定,朝身后封小宿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先走了。
“行,那你自己保重吧。”
封小宿没有任何留恋的点了点头,转身没入了树林中。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离开了,而是将蛛女留在了钱敖山附近不远处,随时监控着这边的情况。
月光下,只见钱敖山左右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人后,指甲成刀,直接划开了自己的掌心。
棕黑色的血迹,顺着他伸出的手掌,跌落水塘,晕开大片。
片刻,就在蛛女奇怪,这人到底是在做什么的时候,原本平静的水面,瞬间出现了一个,一人大小的黑色漩涡。
而钱敖山,也像是听到了他人呼唤一般,没有一点犹豫的,直接跨进其中,消失不见。
水面重新恢复了平静。
灵兽屋外长椅上,封小宿静静坐着。
在他身边,是两只被蜘丝牵着腿,飞来飞去的萤虫。
没想到...这盘谷宗内,居然真的有魔族的存在。
封小宿单手撑住下巴,换了个舒服姿势,有些诧异的想道。
而且,那地方他并不是没有去过,相反,还去哪儿洗过好几次的澡,但都没有收获过,哪怕一星半点的作死值。
要说那儿真是魔族的藏身之地,那对方的脾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啧...可真是令人费解。”
想不明白的封小宿,轻乍了一下舌道。
他当然不会以为,一个预备在盘谷宗内搞事的魔族,对他会没有一丝恶意。
就像盘谷宗护宗人,在暗处偷偷释放对自己的讨厌一样。
对方应当也是平等的讨厌着,着大泽大地上,每一个修士。
如果不是这些人类修士,它们也不会被封印在虚无之渊。
嗯...虚无之渊。
那这只魔族,又是怎么跑出来的呢?
封小宿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
没系统,也没没剧本可以看,好烦。
“确实令人费解…”
封小宿话音落下不久,一个悠悠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
转头看去,一个穿着白色寝衣,满脸胡茬的男人,正单手撑着下巴,坐在他的旁边。
“哥们你谁?”
封小宿眼神停顿一瞬,随即开口道。
与此同时,身子也往旁边拉开了一段距离。
男人将他避之不及,如同逃避瘟疫一样的模样,看在眼中,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连你也嫌弃我…”
封小宿心中闪过一丝无语:“不然呢,离我远点!”
另外,你就是带着一身上杀意来的,自己不嫌弃,还慷慨赴死啊!
此刻,通过后台的积分增长,封小宿已经可以确认,旁边着满脸胡茬的男人,就是隐藏在暗处那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男人坐到他身边后,竟然戏瘾大发,演了起来,一副委屈受伤的模样。
明明,以他的修为手段,直接将自己制服,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不过,这也正中他的下怀。
“和我聊聊吧。”
男人屁股往封小宿身边挪了挪,低声祈求道:“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实在是太伤心了。”
“没空,不聊。”封小宿拒绝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啊?”
看着又要贴上来的男人,封小宿反手举过头顶,警告道:“别靠近我啊,再过来,我可就打你了!”
“行,我不过来。”
男人低头,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声音更加颓然了几分。
不过,这杀意,却仍旧不减。
特别是封小宿说,再过来就打他的时候,更是飙到了一百多,让他心身剧颤。
不过,却不是害怕的,而是激动的。
空气陷入短暂沉默,十分钟后,终于是男人先沉不住气了,开口道:“我刚都那样说了,你就不好奇,我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听到声音的封小宿微微抬眼。
男人的话语,打断了他安静接受作死值的状态。
封小宿斜撇他一眼:“有什么可好奇的,人生在世,烦恼来烦恼去,还不就那几件事儿。与其有时间找人抱怨,不如先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如何才能将这些事情解决,和避免掉。”
那不屑的语气和表情,直接将男人接下来的话,堵死在了喉咙里。
他没想到,这封小宿,竟然如此没有同情心。
之前看他和别人相处,明明是一个十分和善,处处为人着想的人。
怎么一换成自己,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封小宿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是,关于这说话的态度,完全是因材施教,利益最大化。
想要从自己这儿得到情报,不付出点什么,怎么行呢?
男人伸手捂住自己胸口,强迫自己冷静,尽量心平气和道:“我要是能想出来,还至于大半夜的,坐在这里和你聊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