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人到了!”
“嗯!”任天行放下手中的书,看向窗帘后的人影,“毒夫子,好久不见。”
“咳咳,教主,这次要出手的是谁?”
“一个白毛道人。”
“咳咳,道士?我的出场费可准备好?”
“自然不会少了你!”
任天行抛出一袋金子,双方合作多年,对毒夫子喜欢钱的性格,他了如指掌。
华山派十位长老下落不明,魔教高层各项事务几近瘫痪,眼下跟随在身边的堂主又被人废掉功体,身为教主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暂时的友好交流不过是普通的试探。
可笑那道人,竟然毫无防备,有问必答,底细全露。
既然是毫无跟脚的山野道人,胆敢得罪魔教,就从这个江湖消失!
如果不是要上华山,面对可能出现的那人,他早就对这善业道人出手了!
魔教的人,只能由他这个教主处理。
别人,没有资格!
“感谢教主照顾生意。”毒夫子咳嗽数声,“情报。”
任天行一挥手,很快有一位堂主上前。
“清晨,许秋在杨老倌面馆吃了一碗烩面;在潇湘芙蓉店,他买了一份芙蓉饼;再到太白酒楼品了一壶天仙酒;之后他又去皇家客栈……”
“是个吃货吗?咳咳,老夫会在一天内解决。”
“有劳毒夫子!”
窗帘后的佝偻人影消失不见。
任天行拿起桌上的酒,冷哼一声,一捏爆碎。
酒水落地,滋响声声,刺鼻的气味飘散开来,眨眼时间,地面已被溶出数个坑。
“教主!”
几位堂主惊怒交加!
“不用在意,这是毒夫子的规矩。”
任天行冷笑一声,魔教教主也是区区一个毒夫子能得罪的?
“你们只要记住毒夫子出自含笑半步巅。”
“含笑半步巅?”
“毒夫子竟然出自那个门派!”
“传闻前朝时,那位突破禁限的明教教主的死就是他们出手。”
“北域剑圣西门绝情,曾死于含笑半步巅的情毒。”
“还有那位半步登仙的超强先天羽真人!”
“含笑半步巅!”
“恐怖如斯!”
……
“糖葫芦,糖葫芦,华州府第一糖葫芦!”
“臭豆腐,臭豆腐,本街第一好吃臭豆腐,不臭不要钱!”
“渭水锦鲤,烧烤、熬汤,味道天下一绝,更能得到无上好运!”
咦?
好吃的东西突然变多了?
许秋走在街上,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些都是曾存在他记忆中的美食,有着他在纯阳的记忆。
但是,下了毒的美食,太过分。
“糖葫芦我都买了。”
许秋走到老头面前,付了钱。
“感谢道长,感谢道长!”
卖糖葫芦的布衣老人不停感谢。
“不用谢,希望你下次不要再糟蹋食物了。”
“糟蹋食物?”老人用浑浊的目光看着许秋,“小老儿不懂。”
“一定要说的很直白?”
“咳咳。”
“嗯?”
“道长说笑了。”
“那么,就不要继续浪费食物,尤其是美食。”
“咳咳,道长强人所难啊。小老儿就靠这些在江湖混饭吃,要是……”
“既然如此,贫道不强人所难。”
“小老儿,出自含笑……”
“不重要了。”
许秋带着糖葫芦走过。
手中糖葫芦在眨眼间化为齑粉。
卖糖葫芦的老人摸了下脖子,疑惑地看了眼周围。
周围哪里还有穿着蓝白云纹道袍的白发道人,好像买他糖葫芦的道人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
匪夷所思!
“老夫出手,从未失手。”
毒夫子皱眉,可刚才的事实在给他压力太大。
这个道人看起来平平无奇,完全就是普通人,偏偏又好像完全不存在。
魔教教主任天行究竟惹上了什么样的存在?
“不行,老夫先走一步。”
可是……
毒夫子走路走到一半。
脑海中响起离开含笑半步巅时师尊的谆谆教诲。
“胆敢砸宗门招牌,以背叛宗门处置!”
师尊说话时是笑眯眯的。
但切开全是剧毒!
他敢赌上性命来证明。
“既然如此,老夫只能动用此物了!”
毒夫子自信一笑,枯瘦的手指探入口中,挠上半天,扣出一颗药丸。
“有句话忘记提醒,小心,毒发身亡。”
许秋的声音传来。
毒夫子全身一振。
再看掌心的药丸竟不知什么时候碎裂,溶入掌心……
究竟是什么时候?
手心全黑。
失去了神经知觉。
药丸药丸药丸药丸药丸……
作为用毒宗师,毒夫子的第一反应是削掉右臂。
点穴止血,服下一大堆解毒丹药,颤颤巍巍地准备他的亡命生涯。
但是,等做完这一切,毒夫子才发现落在地上的手臂没有如预期一样化成浓水,化成飞灰。
削断的手臂还是他的手臂。
流出的血还是殷红的鲜血。
掌心黑掉的一块……
毒夫子的心很痛。
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杀毒夫子?
许秋根本没这样想过。
不论是恶名昭著的江洋大盗、白毛太监,还是手段阴残的毒夫子,真杀,这江湖得多无聊!
十年一穿越。
没有主角该有的系统。
没有普通人该有的乐趣。
完全随机,这令人厌烦的剧本,早已令人厌烦。
如果不是不能把那个羽毛丢弃……事实上,许秋曾丢过数次,火山、古墓、岩浆、洪水、海洋完全无法带走,但每一次羽毛都会玄之又玄地返回。
许秋也曾将羽毛送人,走跳江湖的杂货郎,进京赶考的书生,深山野林的猎人,甚至是修为精深的练气士、方士,结果毫无意义地回到他手中。
无聊至极。
现在,意外到手的虚空镜给了许秋新的希望,新的乐趣。
这些凡夫俗子,又怎么了解虚空镜的真正来历。
又怎么了解真正觊觎至宝的人物?
许秋一直不上华山,就是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可惜,短暂的两天还不足以让他们赶到华州,令人失望。
魔教教主任天行的报复手段,太过低段,令人失望。
朝廷的高手至今不理会他的存在,令人失望。
唯一让人欣慰的是盗神,在被人打得连他老母都认不出脸的状态下,撕心裂肺、奄奄一息地供出了许秋。
“是那位白发道长,他破了我的化妆邪术,夺走了我的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