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不同意尼?”
老人知道公孙幽的身份,突然想起公孙幽前后说了两个名字,骤然警惕了许多,眉头一凝。
与此同时,身上气机流转到了极致,戒备之色浓郁。
“知道我是公孙幽没事!”
“知道我是陈勾也没事!”
“同时知道公孙幽和陈勾就有事了,孙前辈若是不同意,那么公孙幽只好成人之美,把你们孙家整整齐齐送走!”
公孙幽骤然眸子冰冷,一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依旧,让孙清秋和他儿子孙成瞬间胆寒。
有些斯文败类,杀人放火的时候,除了心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充满阳光的。
“你敢!”
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提着木制长矛往前走了几步,超孙清秋半个身位,怒气冲冲。
“孙前辈,晚辈不会跟你开玩笑,而且你也知道我做得到,我的枪术你领教过,我的射术既然能得到上阴学宫那群心高气傲的混蛋王八蛋承认,想必水分也不大。
前辈,你们孙家,要不要试试?”
公孙幽对着死死盯着自己的年轻人毫不在意,目光直视着老人,气机流转,长枪一抖,杀意磅礴。
二品武道小宗师圆满,可不是武道境界一直在衰退的老人可以相比的,而且公孙幽有蛟龙之助,可战一品金刚境。
“我是北汉人,你敢用我?”
老人脸色苍白,眼神偶尔扫了一眼公孙幽身后瘦骨嶙峋的大马背上挂着的一张雕翎弓以及十三只雕翎箭,有些颓然。
“其他地方我管不着,我公孙幽的军营,唯才是举!
我相信,在北汉大九品中正制下,你孙家即便是枪术再好,也难有出头之日。
而且整个北汉,能打仗善于打仗的樊家军,你这个江湖人士进得去,就算进去了,你一个江湖人除了那一身武艺,还会什么?你又能得到什么重要岗位。
去当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大头兵吗?”
公孙幽坦然一笑,满是不屑。
说完之后,目光扫了一眼孙清秋身旁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眼睛微眯,再次开口说道:
“还有你儿子,这个年纪再怎么勤学苦练,在江湖上也注定成不了什么气候,运气好一点,顶天也就是您现在一样的境界,摸到二品武道小宗师的门槛。
比上门下出了四个一品高手的王家老爷子,不提也罢,可在军队中,二品武道小宗师若是再懂些兵法、行军打仗,当一个四五品的将军,还是不成问题的。
江湖武夫,再怎么修炼,成不了顶尖那一批人,或者说如王绣一般的人,终究进入庙堂,是最好的选择。”
孙清秋眉头微皱,看着眼前这个与七八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吴金陵太像了。
当然,这位少年更加霸道凌冽、更加聪明、也更加锋芒毕露!
“老夫可以答应你,不过老夫也有条件!”
老人看着俊美不凡的白裘少年手中墨龙长枪,沉默许久之后,缓缓开口说道。
“请说!”
公孙幽伸出一只手,手掌一摊。
“我孙家这一大家子人要一起去,你放心,我也放心,不过北汉霸府那关可不好过,你要替我孙家解决。”
“可以!”
“还有,我儿子要入你的亲卫队,你得教他行军打仗!”
“可以!”
说完这两个条件,老人见公孙幽如此爽快,长长舒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
老人是北汉人,也有精忠报国的意愿,可又有什么作用尼?报国无门啊!
“如此……我孙家就答应跟你去辽东,我孙清秋就答应你,去做了枪术教头。”
听到老人点头,公孙幽露出一抹笑容,然后眉头一缓,指着院子里,轻声笑道:
“前辈,都是一家人了,我都闻到饭香了,不请我喝一顿酒?”
“公子,请!”
孙清秋老脸一抽,露出一抹笑容苦涩,身子微微一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终于不用啃干粮了。”
公孙幽哈哈一笑,无比兴奋,这小半月啃军用干粮都快让他恶心死了。
“啾!”
就在这时候,昏暗的天空中,一声锐利无双的雕鸣。
孙家父子神色紧张。
下一刻。
公孙幽伸出一只手臂,顷刻之间,一朵金云飘落过来,腹下双爪钩着一只肥美的兔子。
只见它来到公孙幽头顶,腹下双爪中已经死去的兔子往下一抛,缓缓停留在公孙幽胳膊上。
“金翅大鹏王,好样的!”
“这算饭钱!”
公孙幽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捡起脚边的兔子提起,哈哈大笑道。
第二天。
孙家庄入口,马蹄踏雪,一骑绝尘而去。
孙家父子齐齐站在村口,远远望着远去之人,相视一眼,二十来岁的孙成在公孙幽完全消失在他们眼中的时候,转头看向自己父亲,问道:
“父亲,我们真去辽东?”
“当然去,他给的条件,没法拒绝,咱们北汉啊,空养了十几万兵马,赋税繁重,政治腐败,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境地了。
而离阳,最近五十年,三代君王励精图治,如今又有一个极有魄力和手腕的君王继位,又出了公孙白圭,杨慎杏,阎震春等能打仗的年轻将军。
拥有十三州之地的离阳,至少在北方,已然无敌!”
老人抬头看向南方,那一座叫雍都的城池,深深叹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
一个时辰后,离孙家庄和王家村不远的一个镇子里,公孙幽骑着瘦骨嶙峋的黄金透骨龙出现在镇子外边。
此时天色渐明,街道人行人不见踪迹,寒风刺骨无孔不入,凉州的雪不逊辽东几分。
公孙幽骑马到了镇子入口,下马牵着缰绳,缓缓向前走去。
不久后,在一个酒馆门口停下,酒馆门口的墙边一个雪丘凸起,酒味浓郁,显得格外突兀。
“吴金陵,我们比一比枪术如何?他们都说你练枪天赋无双,武道天赋直追李淳罡,我不信!
在老子眼里,老子的天赋才是无双的。”
公孙幽牵着马,缓缓来到雪丘前,轻声嗤笑道。
雪丘凸起微颤,又再次陷入沉寂,不为所动。
“我不知道你与王绣比武的内幕,不过我始终认为,一时一地的成败算不了什么,谁没有败过,重新来过就是。
我也知道劝不了你,否则也不用我劝,你那些师兄弟早就来了,来吧,比一场,让我杀了你也成!”
公孙幽说完,解下背后墨龙长枪,直接朝前一刺,枪花绽放,凤凰七点头。
枪头刺入雪丘,一缕鲜红血液流出,雪丘依旧不动。
公孙幽长枪一抽,在雪地里撒出数十滴血迹,耳朵微动。
雪丘之中翻起一个满面胡须,很脏很臭满身酒味霉味的青年,不下三十岁的容颜,脸色苍白如纸。
“阁下,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公孙幽收枪站立,看向墙后,朗声说道。
下一刻,墙后飞出一个健壮的身躯,手执一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木棍,没有枪头。
落在雪丘躺在雪地里,肩膀上满是血迹、不修边幅的青年身前,二话不说就提起木棍便前一捅。
“当!”
公孙幽蓄力同样便前一刺,枪尖撞在木棍最前方的截面,巨大力道袭来,公孙幽倒飞出去。
落地之后,脚下狠狠踩了几个深深的脚印,才堪堪稳住身形,喉咙处一抹腥甜升起,被公孙幽竭力咽下。
“刘堰兵!”
公孙幽看着来人,一眼就认出来人。
“你是谁?”
这个大约有三十左右岁的青年闻言,眉头一皱,手中木棍紧握,气机流转,强大到了极致。
一品指玄境!
公孙幽虽然心里早就有预料,可还是感觉自己低估了一品高手的威力。
“辽东陈勾!”
“在王宅,与你师弟韩崂山打过一架,我没输也没有赢!”
公孙幽看着这一品高手,眼睛眯起,心神警惕。